“能耐还可以的大法师不去帮自己的国民,跑到别国偷偷摸摸,你不知道曲水城正打得厉害?”苗小花冷冷地道。
“这些争端,我真的不感兴趣,尽为些狗屁倒灶的事打来打去,愚蠢的人啊。”杰恩叹道,“终有一天,这些所谓的敌对国不得不放下武器,竭力共存,到时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到底是昊国人、丽新国人、迪椤国人亦或是洛欧大陆人很重要么?”
首次听到这些观念,苗小花感到很新鲜,但对方的行事方式着实让人愤怒,不由分辨道:“想得太远了吧,如今的麻烦都没有解决,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般想法。”
“所以我说他们很愚蠢。”
“那不如你到荒原和曲水城,站在两军之间振臂高呼:大家听我一言……”苗小花调侃道。
“做好自己就行。”杰恩老实答道,“你也看到了,如今这世道,人如飞絮、命如蝇草,我照顾不过来。”
“原来你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苗小花说道。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好吧,我说不过你。”苗小花砸吧着嘴,突然跳起来大骂:“你个混账鸟法师,抢我的东西还如此振振有词,你父辈是卖老母猪皮的?”
杰恩正色道:“好东西当属能者居之,不死鸟本来就没有主人。”
苗小花突然不说话了,打又打不过,讲道理更不行,关键别人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他奶奶的,不,他祖宗十八代的!”正想着词如何辱骂对方一番,突然双眼发黑,脑袋嗡一声,“糟糕,鸟法师动手了。”苗小花暗骂。
杰恩法师将苗小花打晕后,纵身跃上一棵大树,藏身期间,然后找到最宽处打坐调息。要想炼化不死鸟血,拥有真正的归藏血脉还有很多事儿做。
忽忽数个时辰过去,杰恩蓦地睁开眼睛,从行李中拿出一根纤细的空心管,管子的两端竟然是寒光闪闪的银针。
将针头插进苗小花的经脉后,杰恩深吸一口气将另一头插进自己的经脉。
密林仍然寂静,树上的两人石头般一动不动。
一只地鼠仓皇钻出,呼地一声又跑进草丛,一片树叶撕裂着空气刷地切断那根纤细的管子,杰恩浑身剧烈抖动,大喝一声:“谁?”
空中残影飘忽,蓦然间,身旁的苗小花已经到了来人手中。
杰恩忙调息三周,细看来人,矍铄的面容,身穿素衣,腰系药篮,颇有些出尘风貌。老者的轻功已经让杰恩非常震惊,但让他在意的是到手的鸭子飞了。
“你是谁?”杰恩身上的黑烟开始蠢蠢欲动。
陶方不理他,低头查看苗小花的伤势,仔细分辨后,脸色大变:“杰恩法师,你死定了!”然后捶胸顿足大呼:“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陶先生,交给我们吧,您照看好他。”又一人器宇轩昂,背负双手,来到场中。
“何渡洋?”杰恩问道,说完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已经被数十人包围,虽然他们藏身很隐秘,但瞒不过他的眼睛。
“法师认识我?”何渡洋淡淡地道,然后转身说道:“都出来吧,让法师打消要走的念头。”
“砾山分舵的何舵主威名远播,这里又是您的底盘,都不用猜。”杰恩说道,“你们是为苗小花来的吧,他还没死,把我当个屁放了?”
何渡洋正要回话,陶方冷冷地道:“你选择死法吧。”只见他须发齐张,脸已经被怒火烧得有些变形:“我费劲千辛耗时数年的研究成果,就这样被你个混蛋白白浪费,你……你他妈的!”
陶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杰恩站在树上,笑道:“这位先生,人又没死,发这么大火干嘛。原来是您创造出的奇迹,请受我一拜。”说完真的在树上躬身行礼。
陶方胸膛起伏着,神情像老了几岁,颓然道:“你个棒槌,不死鸟不同于一般神兽,它的血哪有那么容易炼化吸收,一碰到天地浊气,功效大减,随着时间消散。”
杰恩法师怔了怔,默运内息,发现心脏处的奇异感还在,松口气道:“先生也来诓我,我感觉很好啊。”
“信不信由你,说吧,想怎么死!”陶方放下苗小花,绿色药瓶出现在手中。
“您老歇歇吧,这等妖人,我来打发。”何渡洋说着话,人已经飘然而起,凌空一掌打向杰恩法师。
杰恩自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加上何渡洋看似轻飘飘一掌,实则如惊涛骇浪,逼得他只有全力反击。
黑烟飘忽,杰恩法师的手缓缓迎向何渡洋,转瞬间,两人在半空中已经互换几十招,何渡洋突然一声轻啸,一柄充满浓烈杀机的剑从空中斩下,仿佛要将密林分成两块。
杰恩法师的兜帽被剑气割掉一小块,笼罩在身上的黑烟更加浓密,涩声道:“原来何舵主用剑。”
“很久没杀人,所有很久没用过剑。”何渡洋又是一剑斩落。
“咿呀……”杰恩法师怪吼一声,手掌在功力的催动下生生挤入那片剑气墙,随着一声吼出,他的压迫感骤然减轻,黑垣魔法终于全面展开。
地上的枯草打着旋慢慢向何渡洋包围,黑烟东一块,西一坨,频频突袭何渡洋。本来寂静的密林刮起大风,风的源头在二人周围。
“戒备!别让他跑掉。”何渡洋何其精明,法师的伎俩从来防不胜防。
“忽”,一柄巨大的拖刀冲击二人的战圈,挡住杰恩的退路。杰恩法师脸色一变,背心处冒出一股黑烟向拖刀裹去。
杰恩法师知道自己和何渡洋硬碰硬一定讨不了好,但他坚信自己如要遁走,在场的人都没办法,巧的是那柄看准时机而入的拖刀,不用想,用拖刀的人又是一名好手。
这种级别的战斗,分心就要倒霉,随着一声痛哼,杰恩法师的右腿被何渡洋削下块肉。
何渡洋轻笑着,手中的剑气陡然暴涨,杰恩的身形也在一瞬间消失,但剑气就像长着眼睛,追着黑色烟雾不停跳动,巨大的拖刀不失时机的挡住去路。
此时的杰恩苦不堪言,昊国果然藏龙卧虎,眼前的何渡洋论实力和南宫洪业有一拼,那个拿拖刀的杀意滔天,同样不好惹。
其实何渡洋心里也在暗暗吃惊,如不是哥布的拖刀牵制,想要顺利拿下此人恐怕非常艰难。不论是法术还是武技,只要一动势必牵动气机,高手之间,身体的每个地方都能感知对手的气息,杰恩法师在两大高手的夹击下终于开始气喘。
待在外围的三十名汉子壮硕有神,同样的杀意绽放,他们站立的位置也很奇特,杰恩法师看得出那是一种阵法,就算没有何渡洋和那个拖刀手,要想轻松冲破他们的结阵也非易事。
“难道我会命丧于此?”杰恩为了保持体力,仗着魔法奇妙,左躲右闪,等待时机。
趁此机会,陶方仔细查看苗小花的伤势,终于在他的心脏处看出端倪,在砾山分舵受到的伤虽然很重,但不致命,真正要苗小花小命的便是心脏处那一屡黑线,黑线仿佛活的一样,慢慢侵蚀到心脏大部分区域。
“杰恩你个卑鄙龌龊阴险的东西!”陶方大骂,骂完又命令道:“何舵主,生擒他。”
杰恩法师一听,松了口气,举着手现出原形:“不用打了,我的条件就是放我走。不然我和那小子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