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同白宁说了许多梁家的事,大多倒是与闻参说与她听的差不多,但从掌柜口中得知中有一点她先前是忽略了。
梁少夫人很喜欢同孩子说话,但是她同梁公子成婚已有四年却无子。
这个朝代的女子,成婚四年无子便只有一种可能,或男或女身子上有问题。
而在这种问题之上,不管是男的问题也好女的问题也罢,一般来说都会被认为是女的问题。
伙计抱着布料进了雅间,白宁佯装在看着布料,说道,“我先前来邺城时倒也见过梁少夫人,瞧着她模样也是善良宽厚之人。此次听说梁公子进了礼部也为她高兴,心想着何时能同她交个朋友,没想......”
白宁再次感叹,此番话是她心里话,那位梁少夫人先前她来邺城时也确实见过,不过想与梁少夫人交朋友的并非是她。
“掌柜的,这些我全都要了。”白宁道。
“全...全都要了?”掌柜不敢置信问道。
“嗯。”
“好..好好,我这就帮姑娘将这些包起来。”
掌柜笑得合不拢嘴,双眼望着这几个人便是会走动的银子,转身离去复回,双手摩搓着似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姑娘......”
白宁转身看着凤羽微笑,她这眼神让他瞧着有一种掉入虎穴之感?又是似曾相识的很......
凤羽转头看着谢瑾,身子忍不住打了冷颤,
他随着掌柜去付了钱,掌柜高兴之余又压低了声音对着白宁神秘道,“瞧着与姑娘有缘,我偷偷告诉姑娘一件事,姑娘可别说出去。那梁少夫人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将所织之布送来铺中,前来日子她前来铺中时我瞧着她就觉得不对劲,像是丢了魂似的,双眼还有些通红似哭过......我可从未见过梁少夫人那般样子,她向来待人都是笑脸的。”
出了铺子,闻参忙走在白宁身侧,说道,“白宁,按这掌柜所说难道那使梁少夫人不对劲之人便是凶手?可是先前在堂上问话,那梁夫人与梁公子说梁少夫人那几日并无怪异,也是因此他们才不信人是自杀,也想不明白。”
“或许是吧。”
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任何判断都无法笃定,这位掌柜的话未必就是可信的。
闻参沉思道,“像外人都能感觉到的异常,梁夫人与梁公子这两位作为梁少夫人最为亲近的人却不知,真让人怀疑。”
白宁笑了道,“这也正常,人总是这样,时常会将最亲之人的情绪忽略,倒是对那些毫不相干之人的芝麻豆粒都了如指掌。”
闻参同意白宁所言,抬头看去不想见到少将军正含笑望着白宁,那眼中可不仅仅是欢喜。
然白宁全将他当做了透明之人。
这位谢少将军,似乎同他所见的有些差别......
他低头以掩尴尬道,“先前我还奇怪你为何去这布铺,又是对少将军自称小女子而非小人。现在是明白了,若是你显了身份,怕是那掌柜不会同你说这么多。”
只有官职在身之人才可自称小人,普通百姓女子一般以奴家,小女子等自称。
也算是吧,但她若表明了身份,这位掌柜也会同她说这些,毕竟她买了那么多东西。
不表明身份,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白宁道,“听说梁少夫人身侧有个伺候的丫鬟,闻仵作不妨让大人将她传到堂上再问问话。”
闻参点了点头,说道,“先前那个丫鬟也是传了问话,但是她所说与其他人并无区别。若是这铺中掌柜说的是实话,那丫鬟定是在撒谎。我先回府衙,那你?”
“我还需去一个地方,晚些时候自会会府衙见大人。”
“好。”闻参转身向谢瑾叠手施礼道,“少将军,小人先行告退,改日......”
“你去吧。”
“......”
闻参离去后,谢瑾特意饶而走到白宁面前,望着她笑道,“宁儿要带我去何处玩?”
这世上要是有什么易容之术,她定怀疑此时谢瑾便是假的。
“二公子,小人还有事要做。”
“那宁儿你何时做完?”
“不知。”
“唉...”
谢瑾忽而收起笑容,眉呈微八字模样看起来很是委屈,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他叹了声伸手抚摸着她头发,说道,“我的宁儿,可真是辛苦。”
白宁忽觉全身一阵凉意而过呆怔,谢瑾这是做什么?他...他这是怎么了?她同他还尚未熟悉如此吧?
她眼中出现一丝慌乱,忙匆匆后退恭敬道,“二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二公子此举恐让人误会。”
“误会?”谢瑾笑道,“不至于,我与宁儿的关系本就是如此,何来的误会之说啊?”
白宁定了定神,谢瑾这是还在抓着年前她在刑部大牢看了他身子一事不放?这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眼下这时辰也不早,她且还有事要做,不能同他多耽搁。
想着白宁道,“小人要事在身不便陪着二公子,就此告辞了。”
说完白宁不给谢瑾开口说话的机会迅速转身离去,连同凤羽招呼都不打一声。
早知刚才便随着闻参一起走了,瞧着谢瑾似是有些来真的,她是该想些办法了。
自上次她去了靖都一趟,回到家中后父亲便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过谢家,她以为在靖都是她看岔了谢瑾。
可不曾想,当初她看得好不够岔。
谢瑾在后并未立即追去,只是其嘴角笑意渐深,看着那离去的背影还挑了挑眉,十足浪荡公子模样。
凤羽展开扇子,将视线从白宁背影上收回走至谢瑾身侧,摇着扇道,“谢瑾啊谢瑾,你这赤果果的心思难道就不能稍微藏一藏?你这样很容易将白宁吓跑的!”
谢瑾不以为然,说道,“本公子看上的女子,哪能那般容易吓跑的?”
“是吗?要是白宁知道你已经......诶诶诶?谢瑾你去哪儿?”
“追吓跑的媳妇儿。”
凤羽在后无奈翻着白眼,手中扇子使劲摇着,似乎这初春的天很热。
他也不知道谢瑾这是何处出了问题,自从刑部大牢出来后便与从前不一样。
也不是,从他双手受伤后便似换了一个人,遇见白宁后是彻底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