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总是有着单纯的一面,打开心扉就是真诚,他们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高兴与悲伤。
龙天赐见朱丹青将一套拳法和剑法演示完毕之后,看的极为兴奋。这时已没有了先时的冷漠。跑过来,拉住朱丹青的衣服,口里嘟嚷,自己比划着。
因是不能说话,朱丹青猜测道:“你是要学吗?”
龙天赐猛地点了点头。
朱丹青见这招奏效,心中也略有成就。但他故作淡定,问道:“要学这个其实也不难,但你以后要听我的话。”
龙天赐点了点头。
朱丹青见不但拉进了距离,还掌握了主动权,也安心了不少。柔声劝道:“今日天色尚晚,少爷不如好好休息一下,我们从明天开始,好吧?”
龙天赐虽是求武心切,但见他推脱,也只好作罢。
却说龙天赐第二天早晨,早早的梳洗已毕,等待着朱丹青。
龙耀祖不知原因,大感诧异,不知这朱丹青用了什么方法,能让他如此勤奋,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他肯学习,终归是好事。
龙耀祖心下欢喜。
龙天赐心中急切,一见到朱丹青便央求教他,让他教授自己武功。
朱丹青暗自想道:“龙老爷请我来是要教他识文断字的,也不喜这些舞刀弄棒之事。昨天打拳练剑,完全是出于投其所好,拉近距离。如果他一直痴迷于武,不读书写字,岂不辜负了龙老爷的一片苦心,那请我何用。——但看少爷的状态,如果强迫读书写字,他肯定也不会做。左右两难,我到不如取个折中,我不如先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伎俩,然后哄骗他读书写字,总比强迫效果好的多。”
朱丹青想罢已有了主意,说道:“从今日起,我便教你一些武功,但你一切的听我安排,不可再耍弄性子,可以不?”
为了能学到武功,龙天赐却一反常态,竟然真的乖顺了不少,对朱丹青点了点,表示同意。
朱丹青道:“好!——习武之人首先要有个健康的体魄。所以在我正式教你武功之前,要先教你些基础,只有打好基础,武功方可练成。”他说着,便摆开架势,教了一些基础要领。
说是基础要领,也无非就是马步要稳、出拳要准、抬腿要快、出手要狠···等要素,朱丹青依次做着示范,并不厌其烦的讲解。
龙天赐从未接触过这些,刚开始比较生硬,但他练的却十分投入,反复练习。几个周期下来,已是累的满头大汗。
朱丹青见时机已到,以休息为由,便拿出书本,教他读书写字。而朱丹青所教授的知识也是包罗万象,其中包含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历史著作、名人典故、诗词歌赋等等,他到也不负博学多才之名。
有着武功为引,龙天赐十分配合,每日早出晚归,跟随朱丹青学习。
就这样,不觉间,半年过去了。
再说龙天赐虽是口不能言,却异常聪慧,所授之学,无论是武功还是书藉,基本都是一遍记住,鲜有二次重复。
经过半年锻练,龙天赐的身体更加健壮,甚至与生俱来的寒疾发病次数也在减少。
在这段时间里,朱丹青每日则是以传授武功为由,龙天赐也学到了不少东西。
龙耀祖看在眼里,心中大悦,对朱丹青大赏。
却说这日,龙天赐忽然明白过来,类似这样每日重复,方然醒悟,暗自想道:“自这师傅到来,我已学习半载,几乎每日都是这些无用的‘之乎者也’,学到身上也无用处,而武功方面仅学了一点皮毛,除了体格健壮一些,其他并不用处。”想到此处,已知受骗,突然心性大发,砸碎笔砚,撕裂书籍,挥舞着拳头便向朱丹青打去。
朱丹青先是一愣,一个不防被他重重地打了一拳。
一是没有防备,二来他浑身蛮力。这一拳实在是难以吃消,朱丹青被打飞丈余,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五脏六腑翻滚。好半天才清醒过来,竟是茫然无措,不知何故。
朱丹青挣扎着站起,这时龙天赐已跟到近前,举拳再打。朱丹青已有了防备,毕竟也是有武功基础,躲过袭击,反手将他制服在地。
朱丹青被他这一无常举动,惹的微怒,嗔道:“你真是顽劣不改。这又是何故?”
龙天赐挣扎着,嘴上只嘟囔。
朱丹青情知他有怨气,但他口不能言,也听不懂。慢慢的松开了手,猜测道:“莫非是我教的不好,少爷有不懂之处?”
龙天赐瞪着愤怒的眼睛,摇摇头。
朱丹青道:“即是如此,少爷因何发此大怒?”
龙天赐疾跑了几步,将所有的书籍全部撕裂,攘的满院都是。
这时朱丹青也幡然醒悟过来,道:“你莫非是不想学这些?你要学武?”
他终于猜对了自己的心思,龙天赐点点头。
朱丹青因是胸膈难受,找了把椅子坐下,缓了片刻,暗自想道:“原来是少爷已有所醒悟,所以才会大动干戈啊!”他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少爷,其实并非我有意欺骗。只是老爷用心良苦,他想让你知礼明事,多学一些三纲五常,人伦教化之学。在做人方面,心性淳厚,待人谦和有礼,后期好继承你们龙家这偌大产业。——至于习武之事,他不想让你涉猎江湖纷争,不想让你过那种打打杀杀,朝不保夕的日子。再说若论武学,仅我会这点皮毛,就是全部交给你,也称不上是‘武功’,充其量也就是强身健体,驱虎避狼之用,在江湖之上根本就不入流。”
对于朱丹青所说,龙天赐前半部早已听得厌烦了,至于后半部分,听得一知半解,因为他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武学,更不知啥是江湖。
朱丹青仿佛也看出了他的迟疑,解释道:“真正的武学乃是上乘修为,似我等这般凡夫俗子,无缘得见,亦也无法参透。据我所知,纵观天下,能称得上武学之派也是屈指可数。即便是名震天下的慈尘寺,也仅称得上是武学之发源地,练就是皆是刚硬之功,鲜有成仙之辈。相比那些腾云驾雾,飞升宇内的道家之法还差的远呢!”
龙天赐初次听闻,听的入迷,脸上渐现向往之意。
朱丹青道:“放眼当今天下,仅玄黄门算的是仙流一派。据说此门派已流传千年,仅门下弟子数千,个个都生有仙根,会御物飞行。哪怕是万里之遥,也是朝发夕至。只是这玄黄一派,远在中原腹地,隐没在黄山之中。据说此山常年仙气缭绕,若不是极具慧根,凡夫俗子皆是无缘得见。”
玄黄门。
龙天赐初次听闻求仙问道之说,又听朱丹青把这玄黄门说的宛若神仙境地,内心澎湃,充满了无限向往。
也许只有这些才是他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