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莽向北飞奔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沿途风景萧瑟,北风苍劲十分的干冷。
他昨夜一夜未睡,又赶了许多路途,此时的他满口吐着白烟,肚中饥肠辘辘,正寻思找个店家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再继续赶路。
走了许久才看到一个像样的客栈,他快步走上前去。
这家店设在由南往北通往金州的大路上,经常有人在此住店打尖。门口挂着一块古朴的松木牌子,上面用楷书写着四个大字:“如宾客栈。”
这家客栈房屋颇多,上下两层,后面有一个相当大的院子,有马厩,库房。店内摆着几张八仙桌,每个八仙桌边又整齐得放着几个条凳。
白莽看着这家客栈,想起以前弹龙镇上的客栈。不过这个可比老家的客栈大得多了。心中满心欢喜。
他推开紧闭的房门,抖一抖上身的尘土,急忙把门关上。抬眼一瞧,屋里人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几张桌子上。
白莽挑了一个没人的桌子,取下剑和行李,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随即坐下。
“客官要点什么?”一副店小二模样的低矮男子跑过来招呼道。
“先来两盘牛肉,再热两壶酒,暖暖身子,吃好了好赶路。”白莽许久没有混迹于市井,此时身上钱财也更胜过往,毫不犹豫地点了吃喝。
“听客官不像是本地人,建议您在此地住上几日再走不迟啊。”
“这是为何?”
“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近几日金州城正在举行帮派混战,城内情况十分混乱,建议您还是多住几天,听听风声再做打算。”
“知道了,好酒好菜赶紧端上来。”
“客官稍安勿躁,这就给您端上来。”说完店小二转身走进内堂,不一会端着热好的黄酒和两盘牛肉走了过来。
“客官请慢用。”说完正欲转身离去。
“慢着。”
“客官还有何吩咐?”店小二略有些疑惑。
白莽从身上摸出一小块金子,放在桌上。店小二看着金子,眼睛都直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金子。
“这位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小的保准让公子满意。”
“把金州城的情况仔细的讲给我听听,还有刚刚的帮派混战又是怎么回事?”
店小二急切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白莽见他如此这般,轻声笑道:“慢慢说,不着急。”
这店小二站在一旁仔细地把金州城的情况讲了一遍,白莽听得津津有味。原来这帮派混战正是金州城的孙家出面搞出来的。
为的是将金州城的帮派实力摸摸清楚,方便孙家控制整个金州。其中的血云帮是金州城除去孙家以外最大的帮派势力,孙家也借机存心敲打敲打。
店小二说,每个帮会派出三十名帮会弟子,轮番进行车轮战。最后哪个帮会赢的场次最多,就能获得金州第一大帮的称号,同时孙家还会特地奖赏万两黄金给获胜的帮派。
作为举办这次帮派混战的孙家,也将会排出三十名护卫参与此次混战,只不过孙家并不参与排名。
这几日,金州城钟楼门前的空地上架起了一处擂台,进行车轮战。城中现在各个帮会的弟子无人约束,也常常因为擂台之上战败,想在台下找回场子,所以动不动地就在街上大打出手,把整个金州城搞得是鸡飞狗跳。
白莽听他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通,心中已大致明白帮派混战的方方面面。
他心里早已有了打算,这混乱局面对普通人来说是有些危险,对他来说正是打听关于修仙者消息的绝佳的机会。
他一边听,一边吃东西,有点了不少吃的。现在他吃饱喝足,浑身暖洋洋的,把结清饭钱,起身准备上路。
为避免引人注目,他不再施展轻功,而是像平常人一样,提着宝剑,背着包裹走在大路上。
但他身后已经多了两个“尾巴”,那两人远远地跟着他。
一个人穿着一件破旧的黑色儒袍,年龄大约四十多岁,头发散乱的披在头上,身形较瘦,个子很高,脸色蜡黄,双眼向往突出,有些青蛙眼,整个人不修边幅显得极为邋遢。
另一个人个头年龄和他差不多,穿着蓝色的道袍,身材结实,红光满面,手里拿着一把拂尘,看起来要比那个邋遢瘦子干净精神很多。
这两人刚刚在店里见白莽出手阔绰,包裹中硬邦邦地。
于是将他当做一个来金州游玩的富家子弟,两人一路尾随白莽,同时用飞鸽传书,叫城里的帮手做好准备,想在金州城下将白莽一举拿下。
白莽毕竟初次行走江湖,根本没有意识到身后的两个“尾巴”,况且这通往金州的大路上人比较多,所以并没察觉到身后的两个歹人。
金州城在大夏国边境,此处江河湖泊星罗棋布,民物颇丰,正是鱼米之乡,虽然不如大夏国的国都——洛京——繁华,但也是一等一的快活风流之地。
此处是大夏国三大修真门派的交汇之地,可以说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常有修仙者出没。
城中的门派大大小小的有几十个,各有各的一亩三分地,城主又是黑道白道通吃的主,所以大家在城中也比较克制。
城中大小事务都城主统一处理,城内平时对寻衅滋事也有极为严格约束。所以这里也算是相对比较太平,商业极其发达,来往的人口鱼目混杂。
如今孙家一家独大,城主也是孙家的人,所以帮派混战期间,普通人为避免遭殃,都不会随意出门走动。在街上活动的都是各帮各派的门人弟子。
城内还好一些,城外的一些低矮的山头上,常会有一些拦路抢劫的马匪山贼聚集。不是下山拦路抢劫就是去村里骚扰普通百姓。城中的帮派也会不时地干出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如今白莽距离金州城已不足十里,天色将黑,路上的行人已经少了许多,他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走快点,不然就追不上了。跟丢了的话,城里的那群狗娘养的不把你活剥了。”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那小子走了几个时辰,居然一点都不累,我这把老骨头快要散架了。”
“叫你平时多练功夫就是不听,吃喝嫖你倒是样样在行。”
“哪能像你,除了喜欢赌博,其他什么都不碰,就是天天吐气打坐,活着有个什么意思。那仙居楼的‘芙蓉仙子’要多美妙有多美妙,你知道个什么?”
“呸,你个老色鬼,看看你浑身上下哪还有点人气,快被吸成人干了,迟早死在小娘们手里。”
“那也比你整天只知道呼气吐气,死了都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强百倍。”
“邱老狗,快起来追吧!那小子不见了。”
“蜡枪头,你再叫我邱老狗,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说着气呼呼地爬了起来,急忙向前追去。
两人又紧赶慢赶,始终保持着和白莽半里地的距离,其中手持拂尘被那人叫做“蜡枪头”的中年男子特地超过白莽,走在他前面,给正在埋伏的人指认白莽。
金州城南三里,此时正有一队人,藏在道路两侧,等着打埋伏。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人,而刚刚手持拂尘的中年人现在已经和他们一行人会合一处。
这些人已经准备好了各种夺命的手段,只等白莽到来。
白莽看着金州城高大的城墙隐约的显现在眼前,十分高兴。嘴里哼着小曲,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突然间,他感到四周凭空多了许多细小的呼吸声。心想不妙,但他在试炼中有过经验,所以并未放慢脚步,手中握紧长剑,运气互住周身。
“蜡枪头”轻声说道:“池堂主为何还不动身?”
“再等等,此人手持宝剑,内力也不弱,看来是个硬茬,不如你先去试试他武功如何?”
说完,就一把提起“蜡枪头”扔了出去。
“蜡枪头”此时心中气得骂娘,但他已被那位池堂主扔了出来,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小子,把你的包裹留下,黄大爷放你过去。”
白莽见这人落地的身法差点摔个趔趄,轻声笑道:“我若不留,你将如何?”
“那你来尝尝道爷手里的铁拂尘。”说完就蹦上前去,和白莽战在一处。
白莽初到金州城,不想与人结仇。他的剑未出鞘。单手握着剑身和那道人对了几招。那道人身型偏胖,身法也极慢,在白莽看来,此人全身上下全身破绽,滑稽搞笑。
为此,他特地虚晃一招,转身单手抓住“蜡枪头”甩来的拂尘,使劲一拽就夺了过来,仍在地上。
“蜡枪头”见拂尘被夺,转身就跑,白莽一步撵上单手抓向那人腰间。一用力,蜡枪头的整个腰带被他抽了出来。
“蜡枪头”的裤子瞬间掉了下来。此时身后“邱老狗”正好赶到,恰巧看到了这一幕,瘫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此时躲在一旁的池堂主众人,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蜡枪头”急忙提起裤子,跑到他们藏身的地方,大骂道:“狗日的池老四,你给老子等着。”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金州城里跑去。
池堂主见白莽身手不凡,还未尽全力,心中早有了打算。于是领着众人站了起来,走到白莽跟前,双手抱拳说道:“这位少年英雄身手不凡,刚刚我等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几位是?”白莽心知肚明,这几人原本就是一伙的,但自己并未受伤,而且眼前这几人也并未主动出手,所以他佯装不知。
“我等几人是金州城血云帮讯飞堂的,在下不才,讯飞堂主池飞。”
“后面这位,还有刚刚那位是?”
“刚刚那位是黄百行,后面这位是邱兴甲,这两位是我们讯飞堂的两位左右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