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
青砖黑瓦的六扇门衙门口,一群衙役们仰着脖子列队,活脱脱一群等着喂食的鸭子,叽叽喳喳的。
为首几名正役,穿着皂色的圆领剑衣,圆领一圈是赤色,前心和后背各有一个圆形补子,上面有的写着大大的“捕”字,有的写着“快”字,与衙门口手提水火棍,身着“衙”字的差人小声接洽。
燕扬在白役刘二的引领下,也来到衙门口,当中就有平日里相熟的叔叔们过来招呼他过去,老齐在林城的捕快中颇有脸面,而且他贯会做人,因此上下都与他相好,燕扬自小就被他带在身边,与这些正班、正役们都是相熟的很。
就见当中一位身材高壮的虬髯汉子,头戴赤色方帽,身着赤色剑衣,在一群皂隶中,格外显眼,正是正班捕手老胡,上来亲切地拍拍燕扬的肩膀:“小扬,好样的,待会儿点过卯,我可要和都头和捕头好好说两句,把你要过来。”
燕扬连忙圆圆地唱个肥喏,叉手道:“胡叔,折煞侄儿了,但叫胡叔吩咐,小侄敢不从命。”
众人都乐,另一个黄脸的皂衣汉子呲着牙笑道:“小扬今日要请客,老齐这下子躲了清静,咱们只有抓你的壮丁了。”
燕扬也满脸堆笑:“小侄正想说呢,今日正午,就在这小樊楼,今早已订好了席面,各位叔父可不能不给小侄这个面子,小侄正想着向各位叔父请教,这下真是求之不得。”
众人都笑。
正在这时,就听衙门内,传出七点梆子声,正是头梆,头梆是衙门准备上班的信号,打点七下,寓意是“为君难为臣不易”。
只见前衙守大门的衙役中走出一人,来到衙门口的门房处,请内衙用转筒将大门钥匙递出来,两个衙役正等手拉门环等着,门开,锁收,钥匙又被递回内衙。
大门洞开,门口这些人才纷纷像“鹄立”一样站好,“小站班儿”也因此得来。
门内出一位差人,手捧一本花名册,略待了一会儿,从衙门旁不远的酒楼里转出一位官人来,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身着青色袍服,头戴皂色长翅帽,身量高大,正是九品的正捕头,邢裕。
邢捕头快步走过人群,有身份的衙役,纷纷上前见礼,燕扬也跟着这班叔父叉手见礼,邢捕头见了燕扬,微微点头示意,随即来到队列最前方站定。
就听门内差人翻开手上花名册,将各班班头、正班、正役们一个一个的唱起名来,一刻左右,二十余人唱名答道完毕,差人将花名册合上,又转身朝里走去。
衙门口队列一个个噤声直立,燕扬站在队列最末,今日还没有点他的卯,要等见过都头,发下腰牌、帽服,造册后,才又资格点卯答道,不过他也可以站入这队列中来了,比那旁边那列陪站的状勇、白役们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就在这时内衙传来第二梆,打点五下,寓意是“臣事君以忠”,燕扬这列人在邢捕头的带领下,快步迈入衙门,穿过解豸照壁,从仪门旁的便门进入,便是大堂,两侧分别是三班院,解豸庙,各人按职级走入各班房,这时,跟在邢捕头身边的小白役快步走道燕扬身边,唱个喏道:“小官人,邢捕头相召。”燕扬点点头,跟着来到最大的一间班房。
就见邢捕头坐在书案后,手边正有一个勾当公事的胥吏手里捧着一小叠公文,见到燕扬来了,邢捕头点头,声音低沉道:“都监相召还要等会儿,我和老齐是多年的兄弟,如今他告老,我也替他高兴,你是补着他的缺进来的,我们这班老弟兄看着你长大,但望你给老齐把颜面撑住了。”
“咱们六扇门缺人么?自是缺的,像咱们林城,地处险要,又是知州相公的所在,上有知州相公看着,下面是一城四县这数十万子民,现在只有正班五人,正役十八人,怎么不缺?但是......”邢捕头一个重音砸下来:“咱们要的是能用之人,六扇门里能人无数,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得稳的,小扬,莫要负了伍都监和我的这片心意。”
燕扬圆脸上笑意微露,站姿巍然道:“属下自是全力报答都监和捕头大人的厚爱。”
邢捕头点了点头,指了指引燕扬进来的小白役:“这是小丁,你先由他伴着,熟悉下咱们六扇门的事项,万事都要仔细,等会都监相召,我再派人去唤你。”
说罢,邢捕头把手一挥,燕扬行个礼,随着小丁走出班房,小丁大约也是十四五岁模样,长得瘦骠,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就透出一股机敏劲儿。
出得班房,小丁轻声道:“燕小官人,捕头一番言辞切切也是关爱的紧,可不见与旁人这般。”
燕扬知道小丁是邢捕头的体己家人,这番话语也多有爱护之意,自是肃然道:“我自是醒的叔父的拳拳之意,也多谢小兄弟提点,小丁,咱们如今先去哪里?”
小丁眼带笑意,谦卑道:“当不得小官人谢,咱在这六扇门也只是跟着捕头大人,多多看了几日,小官人,咱们林城六扇门主要分马快和步快,各有三位正班领着,其下是九位正役,领着勇班一百号勇分管缉盗、巡查、另有一位正班仵作,一位正班医师,不过齐捕快告老,如今还有五位正班,今日点卯都是见过的,小的寻思,可以去见一见仵作老李和医师薛官人,小官人,你别小瞧了仵作,咱们六扇门不少公案都是靠着老李,才办下来的,他也是平日不用点卯,在都头那里不比旁人,我家捕头也是好生相敬。”
燕扬没有对仵作的轻视,毕竟,到了哪里,解剖都是不可避免的了解人体神器,要是一般人,哪里能找到尸体来研究,又想到昨天得的勘察技能和专长,说不定还能学到更多的。
今日见了这么多捕快,看上去一个个都威风凌凌,特别是捕快老胡,平日里都不觉得,自从昨日得了勘察技能,竟能隐约觉得他在捕快里格外有威势,而邢捕头更是渊渟岳峙,也许自己对高深武功的向往就能在这里获得满足了。
就在这时,面板突然弹出一则信息:
[你触发E级任务,【拜访仵作】,接受/放弃?]
燕扬目光微闪,这时他第一次触发任务。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接受!
[任务提示:仵作老李是林城六扇门7位正班之一,他拥有什么独特的本事呢?请去拜访他,也许你能在跟他的接触中,了解到更多关于六扇门的魅力。奖励:初级宝箱一个。]
燕扬心下暗喜,跟着便道:“小哥说的是极,要不,我们就先去拜访仵作。”
哈哈,六扇门的神奇,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