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在前引着,从班房旁的一个腰门出去了,一条小小的巷子,两旁都是高墙,深深幽幽,透着股清冷味儿,沿着巷子前行,没过多久就看小丁停在一个拐弯处,顺着小丁看过去,就看到了一扇半掩的铁门。
“铛,铛,挡。”
在门环敲击声中,内里有苍老的声音道:“进来吧。”
小丁推开门,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黑洞洞的,幽森谧静,看上去就透着股仵作该有的气氛。
小丁笑道:“李老爷子,咱们来看你来了。”
燕扬眼睛微微眯起,屋子里的光景清晰起来,在屋子最里面,还有扇紧紧闭上的铁门,而在屋里,一位须发花白身着皂袍的老者,正就着蜡烛的光芒在案子上写着什么。
走进一看,这才发现,这是个瘦老头,头发花白,陇着一个小抓髻,身上这件皂色的袍子也是松松垮垮地胡乱披着。
他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小丁啊,你后面跟着的就是小齐家的吧。”燕扬忙上前一步恭声行礼:“小子燕扬拜见班头。”老者上下打量:“嗯,是个好小伙。”
“坐吧。”李老爷子指了指案旁的一张小凳:“我这十天半个月也没个活人来,就没有备着其他的。”
他的眼角和嘴边有着深深的皱纹,一双眸子略显浑浊。
燕扬端端正正地坐着,小丁从他身后转出,“李老爷子,我家老爷地意思是请您照看照看燕小官人。”他边说边将一张条子从怀里取出,递到案上。
燕扬也微笑着道:“老爷子,家叔叮嘱小子,来了一定要前来拜见大人,还请大人不吝赐教。”说着,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小儿拳头大地青瓷罐来:“这时叔父特地托人寻觅地香料,临来让小子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上”
老李头点了点头,在桌上一个天青色的笔洗中涮了涮毛笔,燕扬现在眼力见长,看得出,这个笔洗小巧朴雅,温婉隽永,细看上去,釉如凝脂,天青犹翠,冰裂莹澈,器形巧致雅绝,底见三芝麻花细小支钉,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啊。
再看那笔,笔身装饰十分考究,竟是一支宣笔,还有那方砚台,底色青莹,湖心无纹、围绕湖心布满指甲痕般的攒雁湖眉子,眼看便是雁湖眉纹歙砚,堪称绝品。
光是这一方歙砚,怕不是得值上千两银子,燕扬心下好奇,这老头果然不同凡响。
老李头用厚纸吸干水,随意地挂在笔架上,方才道:“小齐子有心了,也罢,现在肯来老头子这里地人是越来越少了,也不想想,咱们六扇门最重要的本事是哪几项?”
面板上信息一闪:
[【拜访仵作】已完成,奖励:初级宝箱一个,可领。]
[你触发任务【仵作的考较】]
[任务提示:仔细回答仵作老李的问题,做出令他满意的回答。也许这是了解更多技能和触发特别学习的契机。]
[任务奖励:初级宝箱一个。]
“......缉拿,勘察。”简单的四个字,不是在回答,而是燕扬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以便下面能有条理的细细说明。
老李头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说的对,孺子可教也,咱们六扇门,说破天去,也无非就是缉拿,可这缉拿除了张牙舞爪地上去动手之前,万万缺不得地就是这勘察二字,现在咱们林城,都是一群措大眼子,平日里只知道打熬气力,把那身腱子肉耍出来,有的甚鸟用,让他们去查个案子,连毒杀和闷杀都分不清。”
老李头说到这里,枯瘦的双手在空中挥舞地跟两只抽风鸡爪子似地,胡子也飘扬了起来。
燕扬尬笑着摸了摸鼻子
“现在这帮兔崽子看到我这里都跟见了什么似的,远远地避开了去,他们哪里知道,这人天底下就只有两种,小子,你说说是哪两种?”老李头看着燕扬问道。
燕扬又摸了摸鼻子:“应该是活人和死人吧......”
“总算有个机灵的小子了。”老李头见燕扬回答的正是关键点上,赞了一句,接着道:“这大活人的,哪里能如死人一样,世上也有很多种人,你知不知道最干净的是那一种?”
这次他不等燕扬回答,自己先说出了答案:“是死人。”
燕扬不能不承认,所有的死人都要被清洗得干干净净之后才装进棺材,就算是最肮脏的人也不例外。
李老头斜了燕扬一眼:“你不会以为洗刷干净就算干净了吧?我说的干净是因为,只有死人是真真正正可以把所有的东西明明白白地展示在你面前的,你知道你的骨头长什么样么?你知道你的心长什么样么?你知道你的血在全身是如何流转的么?”
老李头的三联式问句振聋发聩。
燕扬心底只有一句话:“这时遇到野生科学家了么?野生解剖学科达人?”不过这一切都不能阻止他的佩服,连任务面板也表示了对于解剖学的敬仰:
[【仵作的考较】已完成,奖励:初级宝箱一个,可领。]
[你触发了特别学习,老李头向你传授【基础人体解剖】,目前进度3%]
【基础人体解剖】:你将对人体了解的更加细致入微。
李老头越说越兴奋“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死人都是这样子的,有的中了秘密的毒,有的中了秘密的暗器,有的被人用一种秘密的手法所伤,只要他们的尸体在这里,我就能找出他们全身的秘密。”
他又说:“对我来说,每一件秘密迟早都会有用的,有时甚至远比珠宝有用。”
于是燕扬的马屁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般,一浪又一浪,将老李头拍的意兴大发,一连细细地说了三刻钟,才堪堪停下。
一旁的小丁忙端起案上的茶杯奉上,老李头抓起茶杯,张大口喝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地分几口咽了下去。
喝完茶,老李头还有些意犹未尽,小丁正好借机道:“李老爷子,都头那里快要忙完了,燕小官人还要去拜见都头,他今日领了腰牌,帽服,以后就常在衙中行走,到时再来拜会可更不方便么。”
老李头咂摸着茶水的滋味,道:“小子有空就来找我,老头子这里好东西不少。”说罢笑道:“能学到几分,就看你小子的造化。”
燕扬心知这是老李头有心传艺,连忙推金山,倒玉柱,大礼拜倒:“小子定然不负大人重望。”
老李头又殷切地将燕扬拉起来,切切地叮嘱了一番待会见了都头要注意些什么,这才让小丁引着燕扬去见都头,莫要误了大事。
燕扬随小丁出得门来,正好面板上【基础人体解剖】的进度也来到了100%,一边走一边燕扬看着邮箱里的两个初级宝箱,寻思着要不要打开呢?
转念一想,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也许可以借助这些技能做出一个对比数值来,这样,就方便多了。
面板上闪出一行字来:[组件数据化对比系统,需要:基础勘察技能、基础武力技能]其中,基础武力技能还处于灰色状态。
燕扬正想着,要不,试试手气,把宝箱开了,是欧是非,也都比现在这两眼一抹黑好啊。
说着,心里暗暗祷告:“让我穿越的大神保佑,但愿做个欧皇。”
说着,就点开两个宝箱,只见眼前两道光芒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