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至今都还有点懵,婆婆说的头七,到底该从何时算起。况且他的肉身也还在呀!
他一路低着头想着,冷不防迎面撞上一个人,程恪一边揉了揉额头一边给那人道歉,那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见鬼似的逃开。
程恪真心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搞得烦不胜烦。
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今日,他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去那小区拍照的。
现在倒好,人不人鬼不鬼的。不干脆利落的挂掉,还惹出这么多是非。
现在程恪才是真正的为生命而奋斗。他开始计划接下来的事,若从昨天开始计算,那么距离头七还有五天。这五天他必须找到命魂。
他记得老家有一风水先生,尤其擅长阴阳之事,若搭车回家,估计来回也得用三天时间,剩下的两天未必就能找到命魂。
最后他决定先回学校再说。
程恪回到寝室,已是下午三点。室友们热情的围了过来,纷纷问他伤势好点没。程恪选择性的解答了室友们的疑惑。便飞速转移话题,向上床的李尧问道:“我住院多久了?谁送我去医院的?还有张吉他怎么样?”
一连串的问题,李尧不知先回答哪一个,想了一下还是按顺序吧,于是道:“你请了五天假,送你去医院的是张吉,但从你住院后他就一直说胡话,说什么见着鬼了。一直神神叨叨的,前两天,他父母把他接回家了。”
知道这些,程恪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张吉没事,不然他岂不是白死了?
张吉和他是大一下学期认识的,两人都加入摄影社团。那小子做事虽毛毛躁躁的,但对他像大哥一样,真心实意的。
程恪忽然想到什么,他紧张的抓着李尧的手又问道:“你说张吉一直说见着鬼了,那除了这个,他还有没有说别的?”
李尧被他紧张的样子吓到,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他还说了…一块带血玉佩,说玉佩会…会自己动。”
听到这句话,程恪忽然松开李尧的手,他不自觉的把手摸向兜里,玉佩?玉玦?难道张吉见到的玉佩就是他在坟地捡到的玉玦?
当他手一触碰到玉玦,那东西就像有感知能力一样,会慢慢发热。
程恪给室友借了手机,去卫生间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粗略的说了一下,才让父母去帮他找那个年近古稀的风水先生。
程恪觉得,他可以什么都给风水先生说,但是因为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他说的时候,尽量挑一些无关痛痒的来说。
晚间,父母打了一个电话过来,他再次不好意思的抱着室友的电话跑去外面,这次,他离寝室远了一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
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略带沙哑的声音:“拿电话来我给他说。”
一阵“嚓嚓”的杂音后,程恪猜测刚才说话的声音估计是风水先生的,于是程恪先开口道:“老爷爷,您可以到没人的地方说吗?”
老先生毫不犹豫的“嗯”了一声,接着就是走路的声音,待那边安静下来,老者再次开口道:“孩子,你是撞见什么东西了,巴巴的让你父母赶来找我?”
程恪把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风水先生,直到说完,那边都没有任何动静。
程恪试探的喊到:“爷爷,你在听吗?”
老先生半晌才回道:“孩子,你这事儿不简单呐,你所说的那片小区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无人居住了,你们几个毛孩子做什么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拍照?”带点谴责的语气,顿时让程恪对老先生多了几分亲切感。
程恪又问道:“爷爷,那么你知道怎么去找命魂吗?”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老先生道:“等我一下,待我去取八卦镜来看一下。”
程恪耐心等着,没过多久,老先生回来了,他得意道:“孩子,太好了,还好你的命够硬,那命魂被锁在一块玉玦中。”
说完似是记起了什么又道:“对了,你方才说你在墓地捡到一块玉玦,让我看看,会不会就是那东西。”
程恪此时有种中了几千万彩票的感觉,激动道:“真的吗?那…您先等我一下,爷爷,”说完挂了电话,从兜里掏出玉玦,再点开视频通话,接通后反转摄像头。
老先生看了片刻,然后才答道:“没错,就是在这东西里面了,连纹路都和镜中显示的一样。”
程恪现在忽然六神无主,似是被高兴冲昏了头脑,于是无厘头的问出一句:“那我把它砸了,放命魂出来?”
老先生慌忙出声阻止:“不,孩子,你先别激动,我具体还不知道该怎样把命魂唤出来?距头七不是还有五日吗,我先想想办法吧,到时候我过来找你。”
话是这么说,可程恪还是觉得早点找回命魂早好,毕竟,等待死亡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于是程恪蔫蔫说道:“那好吧,多谢爷爷了。”
挂断电话,老先生不太清澈的眼睛微微眯起,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儿了呢,没准这次可以狠狠捞一笔了。
光是这样想着,老先生的脸上就堆满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