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涛在腊月初二的时候准备结婚,李护士非常开心魏涛能向她求婚。她在看到魏涛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个男人,高大英俊,亲切和善,眼睛里有淡淡的忧郁。他在大城市里开过公司,见过世面,为了母亲他放弃了城市里的生活,有孝心的男人一定是好男人,她坚信不疑。
魏涛的母亲因为儿子的婚事,她的精神好了许多,这是她的一桩心愿,儿子能够娶到一个好姑娘,她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这个世界了。病痛一天天折磨得她精疲力尽,她仍然咬紧牙关坚持着,只为等待着儿子的大喜日子。现在她躺在床上,看着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的人们,心里是满满的欢喜。她对进来的女儿悄悄地说:“涛,高兴吗?”女儿笑嘻嘻地对母亲说:“高兴得都合不拢嘴了!”母亲高兴得笑了。
白露心神不宁地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怅然地看着对面的教学楼。魏涛昨晚告诉她,他要结婚了,和一名护士,母亲非常喜欢她。白露说,挺好的,你早应该这样。对魏涛是这样说的,她却一夜难眠,天快亮的时候,她迷糊了一会,梦见魏涛满面笑容地向她求婚,醒来时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晚上放学的时候,白露茫然地走在人群中,西沉的太阳冷冷清清的照着街道,路旁的橱窗里,已有装饰的花灯,明明灭灭地闪烁着。白露走进了一家服装店,眼睛在一排大衣和羽绒服间停留,徘徊。她看上了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服务员走过来热情地招呼她,“你眼光真好,这件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你试试!”
白露走进试衣间,穿上那件蓝色羽绒服,她在镜子里端详着那个身材高挑,面容苍白的自己,被这件长长的羽绒服包了个严实。下雪的时候,不会被冷风吹了。她决定要带走它。她问服务员,有没有暖和的毛衫,给她拿一件。服务员给她从衣架上拿来了几件,一一给她推荐。白露看上了一件驼色的毛衫,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觉得不错。服务员很纳闷,好多女人来到店里,都会试穿一大堆衣服,才挑上一件,或者有时一件都不买。这位美丽的女士,就这样带走两件,她好奇地看了白露两眼,赶紧领着白露去吧台付款。
白露从衣服店出来时,夜幕降临,沉沉的夜色笼罩着这座灯红酒绿的城市,周围的事物变得忧郁迷离起来。白露的心空荡荡的虚无着,眼前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只有她沉重的脚步敲打着夜幕。
白露提着两个包,走了好长时间,她推开了锦华酒店旋转的玻璃门,镇定自若地走向角落里的那张桌子。服务生连忙走过来,“女士,你有预订吗?”他满脸堆笑地轻声问白露。白露看了一眼服务生,“我今天很忙,忘订了,但我想在这里吃饭,不行吗?”服务生和颜悦色地说:“不好意思,女士,这个桌子已经有人预订了,你能不能到靠窗户的那个桌子上。”白露看了一眼窗户边的那张桌子,她冷冷的说:“那里太吵了,我想安静一点。”服务生有些难为情地说:“你还是再看看其他的地方吧,这里的客人马上就来。”白露有些生气地坐在那里,她看着周围的桌子上坐满了人,她这样走出去,还真是尴尬,她犹豫着。服务生忙忙地走到吧台上,和一个人说着什么。
门厅里有人走过来了,身材高大,一身蓝色的紧身西装,西装里面的白色衬衫在暗红色的灯光下格外引人注目。白露觉得那白色衬衫有点熟悉,来人向白露这面走来,她知道桌子上的客人来了,她该走了。她收拾放在椅子上的东西,她站起来,看清了对面走过来的人。满面容光焕发的冯志涛向她走来,她连忙转身向窗户边走,“白老师,好巧啊!”白露只好转了过来,尴尬地看着冯志涛。
白露看着他走近,冲他勉强笑了一下,淡淡的说:“你好,没想到是你。我去窗户那边吧!”冯志涛一笑,“你不是喜欢坐在这里吗,约人了,喜欢,我让给你!”白露苦笑了一下,“不,就我。”说完她转身向窗户那边的桌子走去。冯志涛失望的望了望白露远去的背影,落寞的坐下来。
白露在窗户边坐下来时,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极力地控制着悲伤的情绪,她真想大哭一场。看着玻璃窗外面走动的人们,她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服务生热情地给白露递过来菜单,白露努力回忆那天晚上点的菜,她点了两个素菜,一碗米饭。
那天晚上和魏涛吃饭的情景如电影似的在白露的眼前又过了一遍,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讨厌自己,恨自己。那个人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干嘛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她擦了一把脸,一边看手机上的小说,一边开始吃饭。
白露临出门时,她朝角落里的桌子上瞅了一眼,桌子上已经没有人。“还吃得挺快,已经走了。”白露有些失望地想。大街上霓虹灯闪烁,喜欢夜晚的人们,穿梭在街道里,在夜色里寻找着安放心灵的通道,他们的眼神空洞,神情恍惚,白露走在人群中,心里不觉一阵发怵。
手机在白露的大衣口袋里响了,她停下脚步,找到了手机。手机屏幕上闪着冯志涛的名字,白露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我的车就在你的前面,天黑了,我送你回去。”白露向前一看,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街道右边。白露的心里开始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