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过山坡,田野还荒芜,看不到绿意,也看不到鹅黄。有几块地里什么都没有长出,有几块地里冬麦长出,孱弱的青绿,如刚学步的孩子,在你面前跑几步就会跌倒,会爬起来,继续向前跑去。你会担心他还会跌倒,但只是看着,他继续向前跑,路很长,你就这样看着,他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这一块连着一块的冬麦,在冬天时它们已经入地,土地深处是松软的,也有温热,它们从一粒种子孕育芽苗,经过了半个冬天,时间漫长。半个冬天,雪花飘落,河水解冰,树木枯萎,我从一条路上不时穿过,看到朝阳从远处的山脉探出,追随大地的身影从暗淡无光到光彩夺目,你如土地深处的种子,对生活有了些许的希冀,向上生长,一点一点。初升的太阳红的鲜亮,它穿过远山,穿过树梢,穿过田野,染红了街道,染红了你看向它的眼睛。你喜欢看着它,不刺眼,只是红着脸,就像在你面前做错事的孩子,你觉得它不仅属于大地,也属于你,那样亲切,那样可亲。那种红是热情的期待,那种红是力量的蓬发。它照亮的世界是崭新的,也是生辉的。我常常看着这光芒,以为我拥有了全世界。其实行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众人,太多的众人。你拥有的只是你看到的,想到的。
初升的太阳,会慢慢地移动,随着它的移动,那悬在半空的红色光芒变成白色的光芒,也会变成强光,它耀得你无法将目光投向它。有时在午后,不断涌来的乌云遮住它,你走在风里,也会走在雨里,有时你会带伞,有时也不会带伞,世界在风里雨里,你等的是明天的晴天。
埋在土里的麦苗,在枯草中钻出的新绿,会闷热,也会发抖,也会奄奄一息,也会吐露生机。堵在半路的草芽,一息尚存挣扎着,穿过黑暗,走向黎明。
半个冬天,多少日子,有树木在积蓄力量,有植物在寻找破土,有花蕊在室内做着春天的梦。你看到的土地麦苗青青,周围杂草丛生,农人们忙着春耕,他们身上落满了尘土。春风不时地吹过田野,爬上山坡,多少生命被唤醒,开始酝酿春事。齐整的地头,冰草立起身躯,点点绿意盎然。大棚里晃动的身影,已经被春天的梦缠身,将各种菜苗移入松软的土地。田野里人们走过,行色匆匆,他们被春风吹着赶路,从一条路走向另一条路,走向新的路,充满希望的路,他们看到了土地里的欣喜,听到了春风里的唱曲,“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清晨的阳光洒遍田野,春风不时吹过田野,有人河边看柳,有人去了杏花村,有人走访高山,有人路过你的的村庄,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