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在椅子上纳着鞋底,大大小小框里堆了厚厚一叠,刘壮搬来了小椅子,花落连忙道谢,顺势坐下,“你爹娘在家吗?”刘婶一边做活一边抬头问,“早上逛庙会去了”,刘婶一边摇头一边笑“你娘也还年轻,爱玩也正常”,说完还不忘看老根叔一眼,见自家媳妇不怀好意的看自己,刘叔怕坐久了引火烧身,坐了一会儿便回屋休息去了,“你家猪卖了吗?”刘婶知道花家是有两头猪的,按照王氏的脾气是断端舍不得杀了过年的,“没有呢,我娘说等过几天价格会更好,再养肥些”,在外他们还是说王氏是她俩的娘,这是花大梁特地交代的,刘婶布满老茧有些皲裂的双手麻溜的纳着鞋底,花大梁在屋里,王氏可不敢卖,要不然进她荷包的银钱可要打好几折,在把花落家活物问完以后,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给她们小孩每人再塞几块糖,连在沙堆前练字的刘阳也没有落下,叮嘱她们不要吵架,好好玩,便回屋午睡去了。
二丫家的院子很大,用来住的房屋就有三栋,主屋后面还有两个猪舍,刘老根在战争前就是镖局里的车把式,在战争期间也正常做着活,刘婶则在家经营着家里的土地,还养了十来头猪,外带一些鸡鸭,生活不会亏待一户勤劳的人家,他家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大儿子刘阳早早的送去了镇里读书,听说今年刘壮也要去武学院,可把村里的男孩子们都羡慕坏了,二丫也要去村里的私塾里去读书去了,听村里传闻说刘老根家在刘壮壮前,有过一位“静静”,但没有养活,所以到了二丫这里,就格外珍爱宠溺,别说别人了,花落也羡慕得紧。
刘壮壮的衣服也洗完了,踮着脚尖在竹竿前晾晒,阳光透过洁白的衣裳,在竹竿下投下了衣服的形状,水滴从衣服上滴落下来,在石板上留下一滩水渍,一阵风出来,带来好闻的清香,花落见在沙堆前练字的刘阳,厚着脸皮凑了过去,隐约间传来一股类似香胰子的清香,但又和王氏的不太一样,花落深深闻了一小鼻子,还真是好闻,嘿嘿一笑道“刘阳哥,可以麻烦一个事情吗?”,刘阳见蹭过来的花落问轻声问“什么事?”,他父亲三年前在一次走镖中遇见了意外,马车被团团围住,亏得本已经逃出生天的花大梁返回出手相救,所以刘老根一再叮嘱要好好对待花家姐妹,可由于年龄差距,这两个小妮子很少和自己说话,倒是很好奇她要他做什么,“可以教我写我和花朵的名字吗?”,刘阳见她还吊在脖子上的右手,为难的笑了一下,花落见着他盯着自己的右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几天这位干干净净的老兄可要回镇上了,忙说:“不碍事的,我左手也可以的”,见她坚持,刘阳也不再拒绝,便开始教他“握笔”(树枝)写字。
一旁晾衣服的刘壮壮嗤之以鼻,自己也在村里的私塾里读书,也没有见着花落来找自己,自己哥哥一回来,她倒是来他家了,找她哥哥教写字了,与刘妞妞一样,都是冲着刘阳好看来的,都是肤浅的人。其实刘壮壮还真错怪花落了,关于刘壮的学业她可是早有耳闻,读书写字不行,找事打架倒是第一名,想着自己的名字那可是很重要的,不能草草了之,敷衍了事,便一直也没有找他学写名字的念头。花落学的也快,花朵的名她可是会了,可是自己的“落”字有些复杂,不太好记,一旁的刘阳也感叹“你第一次写会两个字已经很不错了,你这个落确实有些复杂,落起名,有些不太吉利”。终于在天黑前,在刘阳孜孜不倦的教导下,花落把她和花朵的名都写会了,刘阳看着自己的“学生”,那是颇有成就感,在花落走时还不忘嘱咐她回去后要多加练习,要是忘记了或者是想学什么可以来找他。刘婶见留不住他们姐妹俩,又给她俩塞了一些糖,其实她们不常来二丫家,因为刘婶很热情,让她俩很是不自在,每次都给她们好吃的,给人一种来打秋风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