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叶祁不屑道:“你的芽子就是圣人行了吧。再说了,你若是真的喜欢她,即使她是个卑劣之人你也会觉得她可爱。就像茉莉,你明知她乃不正之法修成的茉莉仙子,不照样救她于危难?”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在你手下救一个人哪里算得上是危难。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日我并不是真心想要救她,只是你若为了那只笨兔子开了杀戒,我们百年内都会沾染血腥气,不能再伪装成人类生活了。”
“什么叫开了杀戒,杀了茉莉只能说是为民除害,而且素素只是不小心吃了她种的茉莉花而已。”
“之前还说人家是野兔子,现在又亲昵成素素了?茉莉精心栽培可助她渡百年之劫的茉莉花被别人吃了,自然是要报复的,那可是茉莉的本命。”
“都已经吃了,就算打死积素也什么都吐不出来的,她下手那么狠,我自然是要保护我家......咳咳,本国舅自然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而且茉莉若是只靠用法力栽培的茉莉花来修行也就算了,你肯定也发现了,血气的味道那么明显,她吃的童男童女肯定不下十个。”
“那也是那些人类自愿供奉在山间的,山间哪有什么山神,就只有修炼成形的妖仙,像神仙都生活在天上呢。是那些人类自以为是的认为山中有山神,又自以为是的认为祭祀山神需要童男童女,然后自己将那些童男童女埋在山间,不就是给我们准备的吗?”安景侨反问。
“既然你这么想得开,也没见你吃过一口啊,若是你也用这种法力修炼,不是比现在要厉害多了?”叶祁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安景侨脸上的表情变了,“我不喜欢自己身上沾染着血腥气。”
叶祁并没有注意到,还接着说:“我记得五百年前你沾的可不少吧?参加进人类的战争里,你所做的杀戮在你下一场渡劫中可是会显现出来的。”他顿了顿:“啊,看来你只有四百年可以逍遥快活了,不过要是没了你,我的法力可敌不过那皇宫大院内众多守护仙器的法力,岂不是又要没酒喝了。”
叶祁说完半天见安景侨没反应,他才发现百年吊脸王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只好接上之前安景侨的话题:“但是我说阿润啊,既然你都说了天清漪应该不是你那芽子的转世,你还纠结什么?”
“我只是怕,不止长相,天清漪与芽子的气息也极为相似,无半点仙妖之气,只比芽子多了些脂粉气,可人类怎么可能活五百年之久?”安景侨皱着眉说道。
“你怕什么?怕她不是人?那不正好了,免得你天天吊着脸,四百年都闷沉沉的,我都要烦死了。”
“既非仙妖,自然是人。算了,不与你闲聊了。”说罢,安景侨转身跳下屋顶,往二王妃房中走去,“还是确认一下的好。”
房中黑着,似是已经睡了。
安景侨猫在二王妃寝室的窗边仔细辨认着味道:“没错,是人和脂粉的气息,没有仙气,没有妖气,果然只是皮囊相似的人类而已么。”
等等,似乎有一个强大又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安景侨不由的紧张起来,一转身正对上了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前辈,您怎么来了?”
蟒仙笑对着转过身来那双惊奇的眼睛,开口道:“见你当人当的起劲,来凑凑热闹罢了。”
蟒仙乾宇确实是来凑热闹的,还特地以人类的身份考了武状元,如今被封为奉国将军住在这京城里。
这世道,百年精灵小妖倒是多,千年的却已然少了,渡的过千年劫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大多都魂飞魄散了。尤其是杀戮越重的越是困难。
安景侨还有四百年的时间可以准备,但是蟒仙乾宇不过十三年就该历千年劫了。
乾宇对安景侨有点化之恩,亏了他才让自己修炼成人形,如今快渡劫时来找自己,安景侨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的。推了一堆事物,整日与乾宇畅谈品酒。
叶祁与乾宇不熟识,打过招呼就整日追着自己野兔子乱跑了。
虽是推了一应政事,皇上却更着急了。
一向能干的二王爷与刚封的奉国将军来往密切也就算了,但各方眼线都打探不出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或者谋划些什么,这哪里能行,越是打探不出肯定越是有鬼。
实在是没有头绪,皇上不得已,让二王妃以探亲的名义进了宫。
询问起二王妃来更是让人生气,这天清漪竟是一问三不知。费心将她放在二王府中是做什么用的?他虽知这天清漪性子冷淡,不像师傅满腹经纶能说会道,但到底是师傅的嫡女,才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付与她。
安景侨自然是全都看在眼里,这女子真是性情冷淡,该应付的都应付得过,什么都不愿搭理:“夫人,前几日进宫探亲,家中可好?”
天清漪施了一礼:“劳王爷挂心,家中一切都好。”
“皇兄可曾说了什么?”
“不过是问些王爷的事情罢了,也没有旁的什么。”
安景侨更是无语,堂而皇之的跟自己说出皇上问过自己的事情,还说的不轻不重的。若我真是人子中的二王爷,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你呢。
他将这事将蟒仙前辈听,乾宇反倒哈哈大笑起来:“阿润啊,你那夫人可不是普通人子哈哈哈哈。”
安景侨只当他是打趣自己,也就没有多说。
说到底芽子的存在其实他只与叶祁说过。倒不是与蟒仙前辈疏远,只是这种与人类女子的情爱之事若是告诉了蟒仙前辈,他肯定不免要嘲笑自己。
穷屠来犯是始料未及的,本以为可以安心陪着蟒仙前辈度千年劫。谁知边族部落突然出兵来袭,蟒仙前辈马上就要渡劫了,杀戮自然是少些的好,虽然以往为了不沾染上血腥气,都是运用阵法让人子士兵去打仗杀戮。但安景侨还是领兵前去,说到底就为了些好酒,还要伪装于此冒这么大的风险,安景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