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是……”锦衣魔剑肖强的话还没有说完,长拳怪廋上官鹏同时紧张起来,握拳拉开了架势。
小伙却并无怯意,他依旧轻松地摆弄着手里的柳枝,依旧笑嘻嘻地道:“如果是,你们现在怎还能开口讲话?”
“看来你对他知之甚多了?”锦衣魔剑肖强示意长拳怪廋上官鹏莫要鲁莽,问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伙边说边为短剑仙子李媚儿解了穴道,短剑仙子李媚儿活动活动酸胀的肩膀,不敢肆意发威。
“敢问这位兄弟为何为难三番两次为难我们?”此时的锦衣魔剑肖强倒是客气了不少。
“你们最好退出。”小伙摇晃着柳枝道。
“为何?”锦衣魔剑肖强道。
“因为有我。”小伙道。
“你与他有仇?”
“无仇亦无怨。”
“那是何故?”
“一山不容二虎。”小伙说着,仍旧摇晃着手中的柳枝。
此时,太行四绝方明白小伙的来意。看来这个不知来由的小伙是要挑战那人而来,其他目的未可而知,但他想通过打败那人扬名立万是一定的了。想到这里,锦衣魔剑肖强心中倒有了想法。没错,此次决斗那人,确无几分胜算,亦属迫不得已,眼前这小伙还不能确定是敌是友,倒不妨来一个坐山观虎斗,待他们都消耗不少元气后再动手亦为不迟。有了这想法,锦衣魔剑肖强道:“既然我们有共同的对手,我们可以助朋友一臂之力。”
小伙轻蔑地笑了笑,“就你们?”
锦衣魔剑肖强知道这家伙高傲自满目中无人,但还是顺着其心意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小伙:“是草包,再多亦无用。”
此话弄了锦衣魔剑肖强一个脸红脖子粗。一旁,长拳怪廋上官鹏似看出了锦衣魔剑肖强的想法,他扯着尖细的嗓门接话道:“如此退出,岂不让我们落得个胆小怕事,今后还如何在江湖立足,我兄弟致死万不可退。”
“对。宁死也要一战,我就不信他还真个成了神魔。”恶面铁臂吴尚恢复了气力,瓮声瓮气地道。
“哼哼,那只能请各位离开了。”小伙冷笑两声,声音里带着火药味。
“怎么,难不成我们兄弟怕你不成?”恶面铁臂吴尚说完,啪地一拍桌子,桌子一角瞬时掉下,他终于等到动怒泄火的机会了。这阵势登时惊了正在大快朵颐的宾客,人们见状,店内一阵骚乱,纷纷起身逃开。店小二和掌柜真个猝不及防,酒菜钱分文未得,慌忙拦阻,怎奈人们哪里还听得下,管得住腿脚,逃命要紧的是。
霎时,店内的空气就紧张起来。太行四绝纷纷握拳拔剑拉开了架势。小伙仍旧一副目中无人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依旧笑嘻嘻坐在那里,把一直摆弄的柳枝顺在手掌,抚来摸去,像在玩弄一个玩物。
自然是恶面铁臂吴尚最先沉不住气,他气运双臂,意劲贯通,挥动胖大的胳膊,上招即是七十二式铁臂拳的刚烈之力。孰料,一臂劈将过去,小伙不知用了何等招数,犹如一道闪电,噌地转到了恶面铁臂吴尚身后。恶面铁臂吴尚自然漏了破绽出来,可小伙并未下毒手,只用了右掌的一成之力拍了恶面铁臂吴尚左肩头一下,恶面铁臂吴尚即一个趔趄爬到八仙桌上,盘碟碗筷等散落一地。锦衣魔剑肖强、长拳怪廋上官鹏和短剑仙子李媚儿见状,大吼一声,三方联合攻击而来。剑拳齐发,劲风扑面,小伙身形转动,连续三个游龙漫舞,逃出合围。太行三绝见状,恐吃了恶面铁臂吴尚类似之亏,迅疾调转身法,继续齐攻。小伙并不还招,左躲右闪,俨然一个幽灵。恶面铁臂吴尚回过神来,亦加入战斗。奈何太行四绝使出浑身解数也伤不得小伙分毫,只累得眼花缭乱,满头大汗。
小伙见状,一个腾步挑起,轻飘飘已是一丈之外。他径自坐到椅子上,顺手端来一壶酒,咕咚咚饮下两口,继而笑嘻嘻地看着四人。
太行四绝却更为恼怒,他们哪里容得下一个毛头小子这般戏弄,倒不如缺胳膊断腿来得舒服。于是,他们重新摆好架势,准备再战。这时,小伙晃了晃手中的柳枝道:“且慢,时才我已给各位留了情面,如若知趣快快离开,如若不然,定叫你们吃了苦果。”
长拳怪廋上官鹏扯着尖细的嗓子怒喝:“你如此羞辱我们兄弟,我们岂可就此逃去。”话说毕,长拳怪廋上官鹏喝了声上,四人再次发起进攻。小伙见状,知道不给他们来些苦头,这四人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他顺手摘下四片枯黄的柳叶,还未等四人跳到近前,四片叶子已如四道闪电,向他们射来。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这四片叶子距离太行四绝不足半尺之时,不知从哪里同时飞过来四道寒光,这四道寒光恰与小伙的四片叶子撞在一起,四片叶子霎时断开,落到地上。
小伙和太行四绝都是一惊。他们四周察看,却未见旁人。再定睛看地上,同样飘落着四片枯黄的柳叶,只不过这四片柳叶完好无损,和小伙的断叶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来了。”锦衣魔剑肖强脸色突变,惊诧道。小伙的出现和百般纠缠,倒让他们一时忘记了这事,冷静下来,方才记起。
小伙也严肃起来,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五人提高了警觉,四下里寻着那人。恶面铁臂吴尚吼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莫不是胆小畏惧不成。”
仍旧无人应声。
此时无声倒不如有声;此时无人倒不如有人。小伙定定神,思忖片刻,将目光聚焦到了聚贤楼的二层。只见正冲楼下的“信字号”雅间的遮帘微微飘摆,小伙向锦衣魔剑肖强使了个眼色,五人以极快的速度,纷纷纵身跳了上去。
他们唯恐有诈,不敢贸然闯进。锦衣魔剑肖强站定,做好防备,冲着里面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仍旧无人应声。
“鼠辈,还不出来受死。”恶面铁臂吴尚吼道。
依旧无人搭话。
短剑仙子李媚儿示意他们躲到一旁,她侧身拿剑轻挑遮帘,从缝隙偷眼里忘,竟然空空如也。
五人进去察看,确无一人。只见雅室内的八仙桌上,摆着两壶烧酒,几碟小菜,菜尚有余温。
恶面铁臂吴尚看了看小伙道:“若不是小子纠缠不跌,我们早已会了这厮。”
小伙并不理会恶面铁臂吴尚的话,盯着桌子冥思起来。与此同时,太行四绝心中也生了疑惑,为何这人要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对于这个不曾相识的家伙来说,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正在此时,长拳怪廋上官鹏突然惊叫道:“快看!”众人寻声抬头,只见挨近窗户的墙壁上刻着两行字“信诺已是,好自为之。”这字乃用枯黄的柳叶刻成,柔软的柳叶深深扎紧坚硬的石壁半寸之深。小伙端详多时,心中的疑团更加杂乱纠缠了。
“好厉害的功力,幸好我等未与其交手。”恶面铁臂吴尚向来蛮横,这下却说了软话,却不多见。听了这话,小伙哼了一声,似有不服之气。恶面铁臂吴尚道:“怎的,难不成你还不服?”小伙又是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已无之前时的轻松和自然了。
“不服,接着来。”恶面铁臂吴尚说着,冲小伙再次拉开了架势。
锦衣魔剑肖强见状,忙上前拦阻,“二哥,稍安勿躁。”说完,他冲着小伙一抱拳,“这位兄弟,刚才纯属误会,我们皆因这人而起,他即已离开,我们万无结怨之理。”肖强知道,这小伙的功夫远超他们四人,更何况与他近日无怨远日无恨,万事还是以和为贵的好。
小伙亦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肖大侠客气了。此次前来,我亦不是专门与你们找茬,只奈卷起这场江湖风波之人实在可恨,我不想你们也造此横祸,亦想独自会他一会,好铲除这祸害,故言语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兄弟功夫甚是了得。我兄弟自愧不如。”锦衣魔剑肖强道。
“太行四绝也绝非浪得虚名。”小伙道。
此话一讲,双方满天不快的云彩飘飘而去。恶面铁臂吴尚捧腹大笑,“误会,哈哈哈,都是误会。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重摆酒宴,来他个一醉方休。”
“小弟求之不得。”小伙说完,脸上又挂上了最初会心的笑容。
就在这“信字号”房间内,长拳怪廋上官鹏扯着尖细的嗓子唤来掌柜,掌柜战战兢兢过来,他早已被时才的场面吓破了胆。听了吩咐,掌柜不敢不从,撤了桌上剩余之物,酒菜很快上来,锦衣魔剑肖强从怀中掏出五十两纹银,一方面用以酒菜,一方面补偿损失,店掌柜千恩万谢。
五人纷纷落座,短剑仙子李媚儿亦摘去斗笠。小伙这才看清,这李媚儿却也是个十足的秀美女子。她约么二十五六岁,圆脸圆眼,白皙粉嫩,眼角眉梢露着与相貌不符的英气,再搭配上周身红色装束,似清晨阳光下的玫瑰,又似出水的芙蓉,倒显得与众不同之美。李媚儿见小伙盯着自己,脸上登时挂了绯红,她飘飘万福行礼问好,一旁,锦衣魔剑肖强插话,我这四妹向来腼腆寡言,还望见谅。小伙回过神来,抱拳相还。
客气一番,酒过三盏,锦衣魔剑肖强道:“我太行四绝以此种方式与兄弟相识,倒也是一种缘分,但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冷风儿。”小伙道。
“那兄弟师承何门?”锦衣魔剑肖强道。
冷风儿笑了笑,“肖兄莫怪,恕不便相告。”锦衣魔剑肖强见冷风儿不愿讲,也不好多问,于是话锋一转转到那神秘之人身上,“他到底是什么人?”
冷风儿道:“我亦知之甚少。不过,此人自现身江湖,接连杀害二十四名顶尖高手,却并非善类。”
长拳怪廋上官鹏:“据我等了解,这二十四人与此人无冤无仇,他何以下其毒手。”
冷风儿摇了摇头,沉思片刻道:“这其中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突然,锦衣魔剑肖强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他回头瞧了瞧墙壁上的柳叶,而后看了看冷风儿,“兄弟,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冷风儿道:“你我即是朋友,我若能说,知无不言。”
锦衣魔剑肖强接着说:“我看那人与你使用的柳叶颇为相同,不知……”他的话没有说完,其实意思已经十分明了,能使用同种兵器且手法又如此相去者,一定有这某种千丝万缕的关联。
听了这话,冷风儿点了点头,“肖兄的疑惑正是我的疑惑。”
“那还用说,肯定你们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恶面铁臂吴尚口直心快,直捣黄龙。长拳怪廋上官鹏和短剑仙子李媚儿等纷纷把目光投向冷风儿,这样的事情不免让人往此处想了。
冷风儿摇了摇头,“不会,恩师只我一徒,绝无二人。”
“那倒颇为奇怪了。”长拳怪廋上官鹏扯着尖细的嗓子道,短剑仙子李媚儿也频频点头。
冷风儿盯着墙壁上的柳叶,良久之后道:“终有一天,会弄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