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仿佛渐渐被吸收了一样,久久没有回应,恍惚间我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究竟是否开口。明明知道是要召开辩论会的吧,那我现在进去应该算是理所应当。
我拉开了这扇厚重的“黑门”,我真感觉这橡木的质地比我预想的还要厚实,搞得我需要摆出一副看起来“全力以赴”的样子,我对这副样子的我毫无好感,一个人都能莫名感觉到尴尬。
若不是知道这个时间不会有人在这里走动,否则我一定不会贸然选择拉开这扇门,还算是幸运,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下次要是与人同行而来,一定要让他走在前面开门。
才跨入教室,我就发现这间教室的前窗是正对着前门的进口的,跨入的第一眼看见的一定是窗外,不过窗边的花菱草的立刻就吸引了我的眼球,它是被种植在一个四周是孔洞的奇怪“花盆”里的,外面正在转晴的微光照耀在它鲜黄色的花朵上,果然罂粟科的植物都是如此鲜艳而美丽的,不过“她们”大多数都有毒,越迷人的越危险么……
“你喜欢花菱草?”
这股平淡的声音瞬间让我感到了古怪,倒不是因为“呕哑嘲哳难为听”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读字发音太过于准确,一时间让人无法适应。
我意识到有些失礼,立刻把目光投向他,与他标准的发音相冲突的是,他的头发简直乱得无法理喻,不过细看就能发现,貌似是洗过头之后没有打理而导致的,他戴着黑方框眼睛,不过眼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严厉”,看着俊俏的脸庞总让我觉得我们年龄相差不大。
不过他身上整洁的蓝黑相间工作服倒是告诉我,他貌似是一位老师。
根据初步判断,学校不可能在平时几乎不启用的公开教室种植花菱草,花菱草在秋季才会重新复苏,而现在虽然气候已经和秋天相差无几,但是日期上讲总是差了那么几天,这时候养花菱草是一件相当有难度的事情,照此来讲,这盆花菱草应该是他随身携带的么……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有毒的东西随身带着总需要随时小心注意,据我所知,花菱草不耐湿热,这个奇怪的“花盆”的设计理念是为了排水通风么?教授科目应该是生物或者自然科学。
“谈不上喜欢。”
说实话,我总觉得他的发问有些“蔑视”之嫌,明明已经是下定论似的话,从这句话上来讲,我们两人都喜欢花菱草,那么他应该使用“你也喜欢”而不是“你喜欢”,这样的用语貌似有一种“他人不配与我为伍”的感觉。
“那你了解花菱草么?”
我似乎已经不知道我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了,这里究竟是开展辩论赛的地方,还是“问题老师研究所与花菱草探究中心”?
“罂粟科,产生物可用作镇静和抗焦虑,花色鲜艳,貌似每次神奈川的花会都能看到。”
“你这种家伙会去花会?”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才对,为什么就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似的?
至于花会的事,我是肯定不会去的,不过辻花杏子说什么每年都一定会拉着我去一次花会,她负责照相,我负责充当“监护人”顺便满怀愧疚的看着“受到摧残的花朵们”,并向它们道歉。
“突然了点让你有些困惑么……那好吧。”
“初次见面,我叫田中洋。”
“你……”
“辻飒凛太郎,你不用着急“展现自我”,我知道你。”
谁要“展现自我”?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还不知道你认识我,那我是不是可以把自己“就地处决”了?况且他是真的不知道么?我的困惑明明是他为什么认识我,他到好,直接把一句“初次见面,田中洋。”这种让人更困惑的话扔了出来。
“你知道么,你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
喂?他真的和个木头一样?难道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认识我?还有三十多岁的副校长,为什么会是这样一个目测二十出头的人的学生?
“你说花菱草有镇静,抗焦虑的产物,没错,这就是我养育它的原因。”
这不会是冒牌的田中洋吧,镇静和抗焦虑的效果高于花菱草的不在少数,光是这个理由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自然科学老师养育他的原因。
“毫无疑问的是,抗焦虑和镇静的效果上来讲,胜于花菱草的不在少数,不过人类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花菱草茎叶嫩绿略带淡灰,花色鲜艳夺目,用来欣赏,确实是一件好东西,不过在我眼里,它就代表着镇静,这是一种意义上的存在,而不是实际上的使用,就算鲜艳美丽,也并不影响它带给我的镇静,这是两方面的作用了;而且它有毒,我喜欢这一点,危险的东西才能教人警惕。”
我感觉他的眼中微微闪烁着莫名的光芒,还有些刺人眼球,不会吧?应该是错觉。
如此意象的“代表”都能说得出口么,难道科学研究者不总是对这样的东西嗤之以鼻么,就连旧时某位名人说过的话都要被刨出来研究是否合乎科学的研究者们或许也不曾想到,有一天会有田中洋这样的“叛徒”出现,甚至一边强调着本质的科学性,一边说着“象征、代表、精神”一类的话。
我突然忆起了国志昨天就已经告诉我的消息,果然是涉猎面广泛,不仅仅是自然科学么。我现在很后悔昨天打断了国志,如果能多了解一些田中洋,或许我就能知道如何撬开话题了,我尴尬于他的话题,不知如何继续。
至于“我是来参加“辩论”会的,不是来探讨“花菱草的象征意义及其本质作用”的。”这种话我也并不好说出口。
不过我看他似乎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当他微微吸气又要说话的时候,我决定抢在着之前进行有些不礼貌的打断。
“你最近有出现奇怪的症状么?”
我发现他的吸气和吐气说话的节奏和一般人不一样,导致我根本没来得及开口打断。
不过这一开口,就直接让我思绪万千,跟踪?还是说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否则如何解释?
他认识我,了解一些我,甚至知道我出现了奇怪的症状?这简直太不可理喻了!我无法相信他,甚至想要质问他,但是我忍住了,我决定以退为进,保持沉默,让他做出更多的行为和表现。
“果然出错了么……”
他喃喃自语道,似乎有些失望。
我对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的,毕竟我的症状估计在今早已经消失了,不过车站的想要遇见那个女孩的事……不管是不是症状,总之我暂时无法接受田中洋这样莫名其妙就好像了解一切的样子,我决定向他隐瞒我的症状以此来“顺水推舟”。
“莫名其妙的,奇怪的症状算是什么?”
“不对!你一定出现了症状才对!”
他的眼神突然笃定,让我心头一惊。不过旋即,我就知道我上当了。
“果然么凛太郎,微微一诈就露馅了。”
我认为形式似乎有些严峻,不过他也不确定是否有症状么?那可真是毫无逻辑可循,明明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哈哈哈哈,你一定有很多疑惑,不过现在由于时间问题,我本着避重就轻的原则与你交谈。”
“我从小学习神经超群,小学读了两年,初中,高中都只就读了一年便直接升上大学,照理来讲我的一生没有遇到过挫折,不过才入高中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我的身上出现了一些难以解释的症状,不过最后我费劲千辛万苦解决了它,并致力于了解这种奇怪的现象。”
“后来我做过很多研究,可从来没有再次遇到和我一样的人,不过我后来看见了初三的你,我的直觉就告诉我,你的身上一定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这是什么奇怪的解释?科研凭靠直觉也太不靠谱了吧。
“因为在我长期回忆中,我发现这种病症和一个人内心的“矛盾”有着必然的联系,你明明想做的事情,却被你的观念所束缚住,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就会诱发这种情况,我将其称为“矛盾结症”。”
“现在,请你务必告诉我,你出现了什么症状。”
我实在是一时间理解不了这样奇怪又牵强的说法,可我现在也实在是撒不出来慌……
“昨天是有求必应,今天是……“情不自禁”么?”
我实在是没法概括,毕竟这些事情真是一言难尽。
“情不自禁是指?”
“身体和意识对一个莫名的事物有着莫名的渴望。”
田中洋似乎有些疑惑,不过我们虽然都有过这样的情况,但并不代表我们的“矛盾结症”是相同的。
“不过你的症状是什么,其实对你来说并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一定要遵从你内心的意愿,不要抗拒他就行了。”
“我今天下午暂时不会离开,如果辩论会上出现了什么意外,就来找我,我在社团大楼一楼办公室。”
出现意外?这是关心还是诅咒,不会还要祝我好运?
“祝你好运,希望今天下午不要遇见你,顺便一提,调查部会提前开展,明天放学就到社团大楼三楼调查部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