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成家后的徐济川,继续行侠江湖、普度众生。济川在出任镖头武师、往来全国那些年,还业余兼做郎中,制方煎药、诊断疗治,先后多次救了不少人。
有一次,他跑镖来到川东某地。恰遇当地一富绅家有个高龄孕妇正难产,产道大出血,连接生婆也毫无办法了,眼看母子俩很快就要死于非命。孕妇丈夫、公公、父亲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便放下狠话,不管是谁,只要有办法能让母子俩脱险获救,哪怕两个能保得一个,也有重重奖励。
俗话说,孕妇生产是道鬼门关,十分凶险,谁也不敢轻易揽此活儿。再说,这个孕妇还是高龄,更增加了手术的难度。她又尚一直未育,她自己与家人对此抱着很大的希望。万一谁去接招,一旦母子都没救活,其家人气极,说不定还要追究其责任。
一方面人命关天、事情棘手、无人敢上,另一方面又是千钧一发、形势紧急、延宕不得。就在此时,徐济川刚好路过,闻讯后赶紧前往该家毛遂自荐。
本来,在中国古代,非常讲究“男女之大防”,接生都是女的,产房是不让男子进去的;但在此紧要之时,既然这位自称也很像郎中的外地人说他想试试,并有较大希望(济川这么说,只是为了先安稳他们的心),还讲究那么多干啥?而且看他这模样,罕见的矮小瘦削,既像个孩童又像只猕猴,比成年男人还是少了很多尴尬、忌讳。所以孕妇的丈夫、公公在匆匆商议一番之后,便毅然答应了。他们还紧紧握着济川的手,像是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南无观世音菩萨来了,用满是汗水与泪水的脸眼对着他,带着哭声说:“这位大夫,您一定要救活他们啊!”
其实徐济川此前还从没见过孕妇、也没正式接过生,并无百分之百的把握;但他读过历代这方面的不少医书秘籍,了解到很多相关的案例与知识,再加上他一直有一种“艺高人胆大”、“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气,当此人命关天之际,怎能忍心袖手旁观、无所作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哪怕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
他走进产房,见几个接生婆或家庭妇女围在面如纸白、痛不欲生、几欲晕厥的孕妇四周,束手无策、火烧火燎。孕妇的下体、袍子、罩被上殷红一片、浓腥扑鼻。但屡屡比武作战、出生入死的徐济川,却是不会怕血的了。
看到他甫一出现,几个女人原本绽出一线生机的眸子顿时完全黯淡无光,还觉得这个家的男人竟“病错乱投医”实在荒唐。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突然其中有个经验最丰富的接生婆指着徐济川的双手,惊喜地喊道:“小手!小手!好难见到的小手!”
原来,“小手”在古代是接生最好的天然工具。接生婆要是生就了一双灵巧的小手,那对把胎儿从母体的产道中弄出来是极大的帮助。而身材虽矮小瘦削、但各器官部位皆非常匀称、仿佛是按正常大人比例压缩两成的徐济川,他的一双手就比成人明显小了很多,难怪接生婆会惊喜地尖叫了。
于是大家赶紧着手助产。徐济川通过观察孕妇的表情、下体、产道及旁边几个接生婆的讲述,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因为,一则胎儿往产道外钻出的位置有些偏向,二则高龄产妇的体力有些虚弱难以持续爆发。他便先安慰孕妇让她平静、宽心、放松、蓄力,再与几个接生婆帮着她换了一个更合适的坐卧的姿势,然后将自己的小手探进孕妇产道十余厘米,扭转胎儿的位置,进而轻轻地、徐徐地托着胎儿,助力其往外钻;而孕妇自己也在几个接生婆的协助下,尽量做最后一次的发力……
经过一段时间大家的共同协作与努力,随着一声“哇哇”的洪亮啼哭,孩子终于挣脱母体,呱呱坠地,成功降生!还是个男婴呢!在场全部女人都惊喜得大叫大喊起来。
该家人千恩万谢,一定要赠给徐济川五百两白银的酬金。可济川什么也不要,也没留具体名号、籍贯,只说他姓双人徐。但其“徐小手”、“徐神医”的故事,却很快便远远流传,而且还传得越来越神乎其神。待传到济川自己耳朵里时,他只不过微微一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