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权表情淡淡的,眼神也是望向四处,偏不跟江昭对上,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埋怨。
江昭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愧疚道,“对不起啊,没来得及告诉你就走。”
景权表情仍旧冷冷的,没有松动,“那撂乙王明显不怀好意,你就不能有点危机感?别跟我说你走不掉,他那点破兵拦得住你?”她走了之后他并不慌,其实是他安排了人在暗里跟着她,也算是江昭默认,她对于这方面没有那么细,有个人时时给他汇报情况也不错,省的他整日整日地操心。
他真正气的,是他收到撂乙王要挖她的消息,那丫头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
因为真的气着了,语气也有些冲,被他这么一说教,江昭也来气了,手上重新握起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我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教。”说完气冲冲地就走了,眉头都拧着一股凶气。
景权愣了下,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是不是说重了?开始后悔刚才说出口的话了,好像这丫头是不能被教训的主儿,景权忽然想。
剑眉紧紧拧着,表面看着淡定如墨,实则心里慌得不行,毕竟她对着他没发过这样的脾气。
林叔这时进来了,他知道面前的人是当今黎皇,倒也不惧,刚才里面的话他全听见了,只笑呵呵道,“黎公子,我们姑娘面上看着大气和善,但您说她不得的哦,说不得。”林叔笑着摆摆手。
“那林叔知道她去哪儿了吗?”景权神色不自然,毕竟刚才明明应该是自己生气,到头来还得反过来哄那丫头,哪拉得下这脸?
林叔只是笑着摇摇头,“这要靠您自己去找咯。”
江昭烦死了,故意甩开景权的眼线,去了个小酒楼买醉,都子时了,街上人烟稀少,江昭提着酒壶走在街上,脚步有点虚浮。
从小爹爹娘亲都没舍得凶她,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他景权凭什么?又为什么是他?
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景权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跟亲人一样重要了。
江昭胡乱地踢了踢脚边的垃圾,又猛灌了一口,眼角瞥见某人的身影,眼底闪过狡猾。
一刻钟后,江昭抱着酒壶来到撂乙军营,刚到门口,就被两个当值的拦住了,江昭不耐烦,“让开,我是沈肆。”两个守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让还是不该让。
磨了半刻钟后,营中的副将带着巡逻的士兵们路过,“喂!那边怎么回事!”
“李副将,这个女人说她是沈肆。”守卫颤颤巍巍道,哪边也得罪不起。
李副将闻言眯了眯眼,“让她进来。”最近撂乙王在抓沈肆,没想到她竟自己送上门来。
江昭抬了抬眼,明明带着醉意,一双眸子又格外的清醒。
“李副将?你们将军呢?算了,就找你,叫你们营里最厉害的兵来跟我打,如果你们赢了,我考虑考虑要不要做你们撂乙的将军。”江昭讲这话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欠。
李副将似是被她这话逗的不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沈肆,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江昭不怒,摊摊手,狂妄自大,“你们王上看得起不就行了?”李副将倒是没话说了。
“行,不过就是想做我撂乙的将军,又不好明着当叛国贼,这才多此一举吧?再说,要是我们有比你能打的,还用得着你吗?”这话说的……真是讽刺又别扭,不过确实,沈肆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江昭啧啧道,摇了摇手指头,“李副将,此言差矣,我沈肆难道只是会打架吗?沈某比你们有用的地方……还有这里。”江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李副将被气得冷哼一声,不再搭话。
“你们几个,陪她玩玩。”李副将对着身后十来个士兵道。
李副将确实没看不起她,他身后那十来个,确实是军营里的精英。
李副将进了主帐,伏首作了个揖“将军,沈肆在外头。”
萧玦一手撑着头正在打盹,听到这句话,眼中精光顿现。
“哦?她来做什么?”
“她应该是喝醉了,说要找营中最厉害的人打架,要是我们打赢了,她就……”萧玦这个人,不择手段,一近他都能感受到那股阴狠劲儿,死于南境的那个前将军就是被他弄下台的。
“就怎样?”萧玦抬眼看了他。
“就考虑做我们的将军。”
萧玦忽然轻笑起来,眼中忽然杀光毕现,“她以为她是谁?”
突如其来的煞气吓得李副将瑟缩了一下。
外面的江昭打得正欢,原先是一个一个上,可是根本不够她发挥,看着跟打醉拳似的,动作不快,但每次都能完美避开对方的攻击,一个个八尺来高的大男人被她摔在地上,鼻青脸肿。
江昭不过瘾,“你们,”江昭指着那十人,勾了勾手指,“一起上。”
这些都是平日里的精英,哪受得了这样的挑衅?十个人互相坚定地点了点头,对着一个目标,群起而攻之。
……
“你们也太差了吧。”十个人躺在地上哀嚎,江昭一屁股坐在地上灌起了酒。
忽然,一股杀气逼近,江昭敏锐地转过身,稳稳避过了那直直朝她袭来的剑。
好大的恨意!江昭危险地眯了眯眼。
萧玦收回剑,笑了笑,“不愧是沈将军。”这话听着,江昭总觉得暗藏深意,那笑里也像是藏着刀。
来者不善。
“沈将军不是要找最厉害的人打吗?来吧,我最厉害。”萧玦从始至终都只是微微地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好啊,开始吧。”江昭意识到来人不简单,也收起了懒散。
江昭撸起袖子正准备大干一场,萧玦示意她停下,“沈将军,这一场,生死局,敢不敢?”
江昭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像是受到极大的挑衅和侮辱。
“我就怕你不敢。”刚才的醉意全无,眼底邪肆张狂,锋芒大盛。
萧玦扔给她一把剑,江昭稳稳接住。
江昭首先发起进攻,攻势凶猛,步步紧逼,过了半柱香后,萧玦渐渐防守得有些吃力,处于下风,江昭又是一剑直袭萧玦胸口,萧玦往左侧一躲,又往后撤一步,江昭还没来得及收回剑,萧玦掏出袖口里藏的镖,朝江昭心口方向用狠力精准地抛去。
萧玦嘴角渐渐弯起,忽然,一个不明物截住了他的镖,把他的镖打偏了。
江昭只听到身后“锵”的一声,却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居然偷袭!
若是剑,她肯定能接住,他竟然用暗器,他是真的想置她于死地。
两人都在场上僵住了,萧玦懊恼气愤,江昭更是怒不可遏,一双眼冒着极大的火气。
景权身穿素袍,面上戴着个银面具,瞬时来到江昭身边,如鬼魅一般,速度快到极限。
揽着江昭的腰,又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将她带走,离开时他回头深深看了萧玦一眼。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回到林记药铺,景权才拉着她转了几圈看看有没有受伤。
“你跟我置什么气?难道不应该是我生气?”江昭瞪了他一眼,但想想自己今晚这事也做得不对,还是他救了她,想生气又不占理,憋屈得紧。
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就直直瞪着景权,景权叉腰看着她,在她去小酒楼喝酒的时候他就找到她了,想着让她发泄一下,没想到她去了军营,她想气他,他也就默默跟着,本来想找到她哄哄她,没想到她拿命开玩笑,他气死了。
他钳住她的双手,把她压倒在床榻上,在上面本来就有优势,又身为男人,他以绝对的力量压制她,他含住她的唇用力吮吻,最后又用力咬了咬她的下唇。
“以后不要这样。”景权认真地,甚至祈求般地看着她。
江昭没有对他的行为感到愤怒,她本就不抗拒他的接触,看着他的眼神,江昭心中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底最深处被释放出来,逐渐明朗起来,如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景权看她半天不回答,又开口想问“好不好”,“好”字刚卡在喉咙,唇就被江昭再次覆上,这一次是温柔的,爱怜的,像是忽然发现什么宝藏一般,江昭紧紧抱住他,疯狂索吻。
景权懵了一会儿,才压下这个不可遏制的惊喜。
他温柔地回应她,过了好半晌,江昭的动作缓下来,景权以为她要结束了,蓦地,她的手缠上了他的腰带,景权惊恐地握住她的手,瞳孔紧缩,紧着声音,“你知道后果吗?”
江昭不顾他的阻止,巧力解下了他的腰带。
……
不够,怎么都不够,积攒了几年的思念和欲望,在这一夜爆发了,吮咬着、厮磨着,他的指尖绕着她的发尾,鼻尖随着唇齿的游移摩挲着她的肌肤,宽大粗砺的手掌不断地探寻摸索着什么,唇齿交缠的声音和低低的喘声,令人不能作罢,春帘艳景,缱绻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