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爷子虽说年事已高,但仍是健朗,他身穿红黑色中式大褂,脸上笑意盈盈,容光焕发地站在宴厅中央,手执麦克风发表了一番开场致辞,引得全场掌声雷动。
接下来便是传统的祝寿环节,上前的人所呈之礼无一不是价值不菲,敬词更是一句赛过一句精湛顺耳。梁越隐没在人群背后的角落里,等到梁老爷子开始显示出隐隐乏累,这才朝着主位走去。
“爷爷。”男人面上平静淡然,平时或清冷或戏谑的桃花眼不动声色地敛住,不同于平日里的睥睨群雄,此刻梁越在梁老爷子面前所展现的,是一个恭敬的梁家长孙形象。
梁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抬起拐杖敲敲身旁的椅子,笑着道:“你来了,坐。”
对于梁越这个孙儿,梁老爷子无疑是最喜欢也是最宠爱的,虽说他当初干净利落地自立门户,将整个梁家产业都轻飘飘地置于身后,但梁老爷子并不生气,反而愈加欢喜,毕竟这么多年来,梁越所积聚起的雄厚实力和暗处所无法为人探知的关系网络,都在逐渐地突破南城众多元老的认知。
对于这么一个天资独到的孙儿,梁老爷子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机,缓解梁越和梁之行之间冰封许久的关系,再慢慢地将梁越引纳回梁家,继续扩张梁家产业的盛大版图。
可梁老爷子不知的是,梁越只是念在那份养育之恩才对自己还是尊敬,对于间接导致沈钰离世的梁之行,还有那个至今仍是没有名分的首位元凶,以及梁家其他冷漠观戏的一众亲戚,他都在心底都清清楚楚记上了仇,面上能不动声色,归根到底是因为不屑一顾罢了。
实力悬殊,差距太大,梁越懒得亲自动手收拾,但今晚不同,梁之行自以为是的胁迫着实踩到了他的底线。
“爷爷,生辰快乐。”男人敬送上茶水,举止得体而又不失卓越风姿,在场同辈的女宾客瞧得怦然心动。
梁老爷子朗声笑道:“好好!难得今晚开心,阿越你留下,等宴会结束后和你父亲一起来书房,老爷子我有话要交代。”
说罢,梁越淡然地点点头,“知道了,爷爷。”
他面上越是安然淡漠,梁之行心底的不安感就越是强烈,毕竟是亲生儿子,即使近些年再不亲近再疏离,但他的脾气秉性还是和小时候相似个七八分。
梁之行开始下意识地回想自己说要收回临江别院的威胁,一抬眸恰好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桃花眼,居然猛地惊了惊。
还未到冬日,却感到了切肤的寒凉。
由于梁老爷子不爱太过闹腾,因而生日宴便在夜未深时临近尾声,宾客们三三两两打着漂亮的场面话,正欲渐渐散去。
沈重之无聊了半个晚上,此时已然形象全无地靠在沙发上,勉强撑着眼皮和顾陈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这都几点了,我估摸着大伙儿都要回去了,老大说的好戏莫不是凉了吧。”
“快开始了。”
顾陈安话音刚落,宴厅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身穿银色皮裙的女子踩着高跟,带着五个彪形大汉,气势凌人地闯了进来。
沈重之看清来人后,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这这,秦瑶?我没看错吧?秦政安他妹?她来干什么?”
顾陈安习惯性地摩挲左手的戒指,心里大约猜到了七八分,“现在应该就是好戏登场了。”
“一箭双雕?”沈重之瞬间跟上。
“宾果。”
两人来了精神,立马进入看戏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