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午时三刻,验明了正身,监斩官一声令下,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的人头已经落地了,不是我趴到了地上,而是我的身体与头颅分家了,也就是说,我被砍了脑袋。但奇怪的是,我无法确定我是否死了,我能肯定的是我的灵魂至少目前还没有出窍,它实在太留恋我的肉体了,以至于赖在我的头颅中不肯走了。还好,它没有留在我的胸口,否则我得用肺来思维了……
——选自《爱人的头颅》
有些人会有非常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欢怪味食物,喜欢恐怖片,喜欢支离破碎的玩具,喜欢伤痕,喜欢饰品,甚至有人喜欢人头。
司空萱接到好友蓝薇的的邀请要去参加她的婚礼,她想反正也辞职了,好好玩玩也行。当她收拾好东西,在火车站买票时,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戴着墨镜的龙泽。
不知道龙泽是怎么知道司空萱要去外省,就这么跟来了,他死缠烂打非要陪同她一起去,而且准备趁机旅游一下。司空萱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到达西安时,是凌晨四点,司空萱想着这个时间如果到旅店住宿的话太花钱,而且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就要起床,司空萱和龙泽站在出站口,相互对视了一下,叹了口气,看来意见是一致的。
一个小时后,龙泽提着从肯德基吃剩下的快餐出现在火车站附近的网吧中。他们只开了一台电脑,龙泽先玩,司空萱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睡觉。
三个小时后,司空萱醒来了,让龙泽睡一会儿她开始玩电脑。忽然司空萱的哥哥司空文杰在QQ上和她说话,司空萱很奇怪,这也不是周末,哥哥怎么还玩通宵啊,兄妹两人聊了起来,原来他值夜班。
天亮后,司空萱和龙泽去吃早饭,刚喝了一口汤,电话响了,是爸爸打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在哪里?”司空萱故作镇定地回答说自己在山东准备参加好友的婚礼呢,接着耳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你还敢骗你老子啊,你哥哥说和你聊天发现你的什么QQ登陆地址显示的是西安,你是不是跟着龙泽一起去的?你个臭丫头到底在干什么啊?”可恶的哥哥,还有这么一手,他肯定用了可以窃取查看QQ状态的彩虹版QQ。
等到老爸发了一通火后,司空萱赶紧解释说是临时改了旅游地,想去咸阳看兵马俑,这句话把她带到了万劫不复之地,在后来的长途车上司空萱真想咬碎自己的舌头。
司空萱爸爸竟然说:“那好啊,你要去咸阳,正好啊,我和你咸阳大伯有十年都没见面了,顺便替我们拜访他,买点礼物去啊。现在我把你大伯的电话和地址给你,你今天就住在他家里,我会给他打电话确认你是否到了。”说完挂掉了电话,司空萱看着手机,愣住了,龙泽对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表示同情。
咸阳的大伯其实是司空萱爸爸的堂兄,他在司空萱上小学的时候突然离开村子,后来落户在咸阳了。一路上司空萱都有些担心,因为龙泽不肯自己去住宾馆,非要跟着一起去,司空萱不知道怎么向大伯解释龙泽和自己的关系。
到了大伯的住所,一个很旧的小区,一楼,敲开破旧的铁门,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了,大伯在家等她,一个似乎比司空萱爸爸老十岁的男子打开了门,看着他疑惑的双眼,司空萱赶紧解释说:“大伯,我是萱萱。”他脸上立马呈现出欣喜的笑容,他热情的把司空萱拉进门,两室一厅的房子有些旧,不过室内灯光还是比较白亮的,龙泽安静地跟着司空萱,在身后关上了门。
司空萱大伯倒了杯水递给了司空萱,让她坐下,客厅是很旧的木质家具,还有神龛,大伯坐在对面想和司空萱交谈,忽然目光停落在龙泽脸上,他呆呆地看着龙泽,忽然他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对着龙泽边叩头边说:“恩人啊,我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感谢你啊……”他的举动把司空萱和龙泽吓了一跳,龙泽忙扶起他,告诉他认错人了,他的脸上有些尴尬,说话也不流畅了,后来草草安排了一下,司空萱住在一间仓库式的卧室里,龙泽住在了客厅。
司空萱拜托大伯不要告诉爸爸龙泽和自己一起出来了,就说是看见的是自己一个人在旅行,大伯竟然答应了。
晚上,认床的司空萱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听到一男一女的谈话声,感觉奇怪,便把耳朵凑近墙听,隔壁是大伯的卧室,司空萱想到大伯青年丧妻,把他的儿子留给了自己年迈的父母就忽然离开家乡到了咸阳,然后就没回去过,按道理他应该是一直独居啊,如果他再婚了,也该让伯母出来见见人才对啊。
司空萱仔细听,过去的房子隔音效果真差,听到了对话,“宗寅,你确定是他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司空萱记起大伯叫司空宗寅,应该是属虎的。
“他不承认,不过真像啊,可是都过去十几年了,他怎么一点都没变啊,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是大伯的声音,“唉,你奇怪什么,他有那样的奇术,必定不是一般人,他来了,就能帮我们了。哎呀,宗寅,万一他不是来帮我们的,而是要带我走呢?”女人的声音有些担心,“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杀了他!”大伯的声音变得有些恐怖,“那不行,他是恩人,我们能多在一起十年要感激他还来不及,你可不能恩将仇报啊!”女人说着夹杂着哭泣声。
“那不行,我就陪你一起死。”大伯的声音也开始呜咽。
第二天早上吃完了早饭,大伯出门买菜,说是中午要好好招待司空萱。
他刚走,司空萱低声把听到的事情简单的说给龙泽听,他听完后,盯着司空萱看了一会儿,“司空萱,你不写小说,太亏才了!”龙泽对着司空萱一字一顿地调侃。
司空萱恼羞成怒拉着龙泽要去大伯的卧室一探究竟,谁想到大伯竟然把卧室门反锁了,司空萱很郁闷,也更加觉得大伯可疑。
吃过了中午饭,司空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起身就要告辞,龙泽却说有些不舒服,想多留一天,司空萱看到大伯脸上的肉一抽一抽的,似乎有些不太高兴。龙泽在搞什么鬼,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不受欢迎吗?
晚上司空萱又听到了对话,“他是故意的,一定是。”大伯的声音。“算了,我们不必在此瞎猜了,问问他到底要做什么吧。”女人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司空萱觉得这女人的声音很年轻,似乎不到四十岁。接着司空萱听到了一些声音,似乎在整理什么,然后是大伯卧室的开门声,司空萱赶快转移到门口,打开了门缝,看到大伯抱着一个盒子坐在龙泽对面,龙泽坐起身来,毫不惊讶地看着大伯。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曾经帮过我们,我们很感激,请不要带走她好吗?”大伯说着身体开始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情绪激动。
“已经十年了,你还没有学会放手,这样下去,只会徒增怨气。”龙泽说话的语气有些怪,他好像知道这些事情,但是他瞒着司空萱。
“我们不会怨恨任何人,也不会伤害任何人,我只想陪着他,直到他死去那一刻。”女人的声音从盒子里传出,司空萱吓得腿软,是什么人只有盒子那么大?大伯忽然抱着盒子跪倒在地,对龙泽哀求着:“求求你,帮帮我们,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如果她消失,那我宁愿和她一起消失。”龙泽发出了叹息声,“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司空萱推开门对着客厅里的人问,然后看到了恐怖的一幕,大伯手捧着的盒子里是一个人头,一个女人的头。
司空萱吓得后退了几步,难道刚刚听到是这人头的声音?
人头竟然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