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头的面孔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她的脸司空萱看着有些眼熟竟然不再觉得害怕,司空萱头开始痛,她抱着头蹲在了地上,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名字“丁丁”。
“你是丁丁伯母。”司空萱猛然站起身来,指着盒子里的女人头说,人头的嘴角似乎露出了微笑。
“萱萱,你是萱萱,你长这么大了!”是女人的声音,但是人头并没有张嘴,好奇怪。
记忆开始复苏,十年前,有几个陌生人带着墨镜和帽子,在正午村子人干了一上午的农活都在午睡之际,来到村子,他们看到在门口玩耍的司空萱,问了司空萱大伯家的位置,司空萱把他们领到了大伯家门口,司空萱还记得他们带着一个盒子挂在了大伯门前。
后来司空萱大伯就发了疯,司空萱这才知道,那个盒子里是大伯失踪多日的妻子的人头,也就是对司空萱一直很好的丁丁伯母的头。盒子里还有一封敲诈信,说如果不给钱,下一个这样下场的就是伯父的儿子。
当时司空萱吓坏了,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给他们带过路。后来那伙人又在其他村庄里挂了丁丁伯母的手等器官威胁勒索有钱的人家,丁丁伯母被肢解的器官分散各地,这大大刺激了大伯的精神。
由于没有目击者,这给警察破案带来了很多麻烦,这也是司空萱因此而内疚,从此之后司空萱做事总是瞻前顾后,事事都要考虑周全。
后来抓到了凶手,可是心灰意冷的大伯已经远走他乡了,司空萱想起来就内疚。
“龙泽,求求你帮帮他们吧。”司空萱哀求龙泽,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小萱,我没办法向他们解释,难道你也不明白吗?让一个人头保鲜这么久,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龙泽向司空萱解释。
“龙泽,你听我说,我大伯孤独了一辈子只为了爱一个人,你能明白吗?凶手当时没被及时抓住,是我的原因,我因为害怕而记不清凶手的模样,没有让坏人及时受到惩罚,我这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现在丁丁伯母和大伯还在一起,总算让我内心有些许的安慰,你一定能帮他们的,对吗?”司空萱忽然跪了下来求龙泽,他惊讶的起身来扶司空萱,司空萱不愿起身。
看着她哭红的双眼,龙泽叹了口气说:“你的内疚心会让你变得很脆弱,你没有必要为任何人负责,这不是你的错。”
“求求你了!帮帮他们吧。”司空萱不愿意起身,继续哭泣着哀求。龙泽松开手,站了起来,对着同样跪在地上哭泣的大伯,叹了口气,说:“你们都起来吧,我会帮忙的。”司空萱擦去眼泪,看着龙泽接过丁丁伯母的人头,转身进了厨房,司空萱看着他的举动非常惊讶,却又不敢阻止。
当龙泽抱着人头再次出现时,司空萱感觉人头的嘴唇是鲜红的,就像涂了唇彩一样,不过人头似乎变得很鲜活,皮肤也不再如土灰一样。
后来龙泽又和司空萱伯父单独谈了几句,在离开的时候,伯父告诉司空萱他们从来没有怨恨过任何人,他们能在一起度过这么多年已经深感幸福了,他还交代司空萱说他死后要记得把丁丁伯母的人头一同火化,骨灰混在一起,葬在家乡的祖坟中。
司空萱想问龙泽为什么人头能活着,这不符合常理,可是她害怕听到恐怖的答案,她的犹豫龙泽看在了眼里,龙泽主动开口:“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人头能活着?”司空萱眼前一亮,忙点头,龙泽靠近司空萱压低声音说:“你看见人头说话了吗?你只是听见声音。”司空萱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
“有人为人头做了防腐措施,就像标本一样,你明白了吧,他本意应该是想安慰你伯父,可是你伯父疯魔了,他竟然想和人头对话,那个女人的声音是你伯父用腹语发出的,简单来说他已经人格分裂了。”龙泽解释。
司空萱愣住了,伯父会腹语吗?
“那你既然知道我伯父精神上出了问题,为什么不帮他呢?”司空萱有些着急地扯住龙泽的衣服,“你要我怎么帮?把他从有爱妻陪伴的幻想中拉回来?面对一个残忍的现实,他面前的是一个死了很多年的人头?”司空萱沉默了。
走在路上,司空萱问龙泽对伯父说了些什么,龙泽没好气地回答:“我对他说万事不能强求,已经多了这么多年的陪伴要知足,接下来的事情要顺其自然。”
“为什么要这样说啊?这样下去,伯父撑不了多久的!”司空萱很生气,怪不得伯父向自己交代后事呢,“那你要我怎么做?是东方早让一个人头这么鲜活的存在。”龙泽愤怒地冲司空萱发火。
看着他愤怒的眼睛,司空萱有些惭愧,说:“对不起,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算了,反正丁丁伯母不在了,伯父也不会开心,刚才你说是谁让丁丁伯母的人头保存到了现在的?你说了东方早的名字,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泽一时说漏了嘴,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司空萱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谈到了这个问题上,“虽然不知道你瞒着不说的原因,不过谢谢你们,能让我有机会赎罪,见到他们我真的不再遗憾了。他们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等他们都去了,我就把他们的骨灰带回祖坟,葬在那里。爱情真是很浪漫的事情。”司空萱说完把目光投向远方的蓝天,看着蓝蓝的天就像看着蓝色的海,蓝蓝的海让人心胸宽广。
忽然司空萱对上了龙泽的眼睛,感觉龙泽发蓝的那一只眼睛,就像蓝蓝的海水,正要看仔细,他却移开了视线,戴上了眼镜。
“你说什么?你在哪?你和谁一起?你再说一句,你神经病啊,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招惹她干嘛?你是嫌东方早睡的太安稳了,怕他睡死过去了,想让他出来活动活动吗?”白天电话里的骂声快把龙泽耳朵震聋了。
“她长得和我妹妹很像,你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我也逃避不了被他融合的结果,你的能力,在消失,你也帮不了我了,我已经明白了,在此之前,我就想多陪陪她。”龙泽的声音里充满了哀伤和愤怒。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你那天,手腕上的血,止不住,是谁给你说了什么吗?你到底去见了谁?”白天的情绪恢复平静,冷静地问,龙泽停顿了一会儿,回答:“殷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