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需掩人耳目,谢意舟换下了百年不变的青衣,穿上了一身玄衣。
寒弄则换回了女装。因要一年比一年多绕几圈束胸的她,如今总算不用受尽“压迫”,上身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解放还真是轻松的一塌糊涂……
近几年来明启国女子皆追求体态婀娜,因此这衣裳剪裁的可谓是曲线必露。
因身姿过分曼妙,谢意舟看向寒弄的目光闪了闪,撇开头,耳尖不易察觉的微微泛红道:
“要不还是换回男装吧?”
好不容易得来一时的解放,寒弄打心底不愿,但也不知意舟前面说要穿女装怎么又突然变卦,
“我看不了,这般挺好,还有什么是比换性别更掩人耳目?”她道。
谢意舟无法,只好递给寒弄一面纱道,“那就把它戴上。”
寒弄答应,然后两人便动身出发。
半个月后两人抵达淳安府,也向当地人打听到后天辰时有一场重大的诗会在知鱼湖举行,不少文人雅士,甚至一些法外谷中弟子都会参加。
两人听后心下一喜,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正是接近法外谷的大好时机。
后天辰时知鱼湖。
此时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湖中碧波微微荡漾,缤纷桃树傍于岸边,桃花恣意盛放,灼灼芬华,远处望去一片艳丽。
桃林中盖有一大木棚,高有四米,以供遮阳,四周皆空,仅立有四根木柱,以便不扰观赏美景。
坐席和桌案在棚里摆放,每个席位有两张桌台,面前一大桌案上放有笔墨纸砚,左边一小几上放有精致的瓜果点心茶水,以供小食。
时不时有粉嫩花瓣飘落,迎风吹进棚中,微风轻拂,美食美景,谈笑风生,以文会友,其诗文举办之用心,无不赞叹。
如此畅叙幽情之地,寒弄倒不好再戴着面纱。随着她与谢意舟的到来,在座众人纷纷侧目。
女子一身青衣身姿曼妙,凤眼含水潋滟,气质脱俗如泼墨画。男子则玄衣挺拔,犹如清风霁月之气,俊逸无双。
席上只剩最后两处一南一北的空席,别无他法,寒弄只好与谢意舟分开而坐。
人既已满,诗会便正式开始。
最先出的题是“春景”,这题简单但若想别出新意却不容易。
寒弄与谢意舟便是要借这诗会大放异彩,一鸣惊人,法外谷弟子爱才惜才,想必可借此得以与他们结交。
前面已有不少人作了诗,但都无甚出彩处,直到坐于寒弄旁边的一人念道: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好!”有人赞叹道。
寒弄往右一看,只见是一高束玉冠,身着白衣的英俊公子。
那白衣公子见寒弄向他看来,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对寒弄展颜一笑。
寒弄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了。
接着寒弄吟道:“我这也有一首,低花树映小妆楼,春入眉心两点愁。斜倚栏干背鹦鹉,思量何事不回头。”
“倒是一极好的女儿家春怨之词!”众人喝彩道。
后又有人作几首,但都不及寒弄和那白衣公子的,最后众人投票选出寒弄搏得头筹。
接着是以“孤风”为题,谢意舟以一首“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朝又一年”惊艳众人,拿下头筹。
紧接着以“欢聚”和“风雅”为题,分别被一褐色衣衫男子和寒弄身旁的白衣公子取得头筹。
结束后,那白衣公子主动向寒弄搭话道:
“姑娘仙姿玉貌,文采斐然,裴某自叹不如。像姑娘这般出众人物我之前可从未在淳安府见过,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
“原来是裴公子,裴公子谦虚了,公子才华横溢,我也很是佩服。叫我寒弄便好,我实为京城人士,实不相瞒,此次是为法外谷而来,谷主学富五车,其下弟子也皆才华盖世,在下不才望有机遇也能入谷求学。”
那白衣公子听后,眼中流光转瞬即逝,随即问道:
“法外谷谷主名下弟子百位,但基本上人人却信属不同思想派别,不知寒弄姑娘对此有何感想?”
“各抒己见,百家争鸣,学术繁荣,有何不好。怕就怕在思想统一而停滞不前,若再滋生出羊群效应,错的人错,对的人也得错,届时百口莫辩,难改顽固思想,对世世代代都造成伤害,好比“极则反,盈则损”,多方制衡才是长久。”
言必,寒弄又讲了她最给予肯定的道家思想,一番谈话后,那白衣公子眸中光芒极盛,深深地看着寒弄作辑一道:
“裴同光,法外谷第三十三位弟子,号称白衣风月,诚邀姑娘做我那第一百零一位同门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