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山所在城市,即朝阳市东部的航空港是本市重要的客流和货物转运中心,是在朝阳市机场建成后才慢慢发展起来的,在朝阳市的经济建设中的战略地位也是越来越高,政府决定在不久的将来开设几条国际线路,方便与国外进行更加快速便捷的商业贸易交流,比如旅游业和物流业就会得到线路开设的红利。可以这样说,如果以后超能快运贸易公司的公司经营部选择公司下一步搬迁的地方,毕竟原来旁边的那个贸易港经济效益已经不大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将公司搬到航空港,至于执行局是随着一起搬过去,还是选择和公司分开管理就要再行商讨了。
机场占地面积极大,从高空往下看去,整体呈“L”型,机场外面是上万块太阳能玻璃,除机场本身的电力供应外,这些玻璃发的电就是储备电力的主要来源,机场内部各功能区布置合理妥当,大厅整洁美观,尤其是一组组帅气靓丽的空少空姐们出现的时候,都会成为机场里美丽的风景,这些空少空姐都是朝阳市空乘学院毕业的优秀会员。每天会有十几组专门的清洁员负责整个机场的保洁卫生,到了晚上他们还要再对机场进行一次全面的消毒。从候机大厅坐移动电梯下去就是综合的公交站,在这里可以选择在公交车站等候或者地铁,城市轻轨,还有出租车,网约车。机场的另外一头就是和一些物流公司合力开发的物流站,每天有超过几十万,特殊的时期比如双十一几百万件的快递包裹从这里出发,被派往千家各户,超能快运贸易公司自然也在这里设有站点,公司未来的发展方向可能就是培养优秀的快递员和分拣员来抢占朝阳市的物流市场,如果公司的利润进一步压缩,大家族的注入资金就会更进一步的成为公司经营的主要资金来源,中部公司很可能就会彻底成为大家族们的工具!
张山和林墨在机场的出站口等待着蔡家老爷子的飞机,为了方便蔡家老爷子认出他们是执行局派来的,两人特意找了个大纸板,找人借油性笔在上面写上“欢迎蔡英杰”几个大字,希望能引起蔡家老爷子的注意。
过了不久,一个穿着宽大中山装,手里掂着一个大行李袋,头顶秃了一块,头发胡须花白的老人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老人是典型的国字脸,浓眉毛,鼻子高挺,看着老人就觉得正派,虽然老人现在脸上皱纹横生,但也能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十里八乡的俊俏后生,还是姑娘们心中兵哥哥的那种模样。
蔡英杰四处寻找,看见了张山高高举起的牌子,心中了然这是老宋派来接自己的后辈们,他就大踏步的走了过去,老人脚下蹬着一双北京布鞋,不算多干净也不算多脏,走起路来倒是不显老态,腰杆笔直,步履平稳,颇有力量。
林墨看见老人走了过来,立马招呼道:“蔡爷爷,蔡爷爷,这儿。”
蔡英杰走到两人面前,张山自然地拿过老人手里的行李袋。嚯,别看老人掂地怪轻松,实际还挺沉的,张山也是铆足了手上的劲,两只手一起用力才把行李袋扛到肩上。
蔡英杰看着吃力背起袋子的张山,再看看面前一直对自己笑的林墨,整个就一小白脸啊,老人心里犯起嘀咕,这老宋怎么尽收些油头粉面的小子,不行,得练,得练啊。
林墨自我介绍道:蔡爷爷你好,我叫林墨,这是张山,我们是执行局派来接你的。”
老人听了这话,似乎有些不满:“宋爱国呢,应该,应该是你们经理吧,他怎么不来接我?”
林墨早在回中国前就接触过这些老一辈人和各当还留存于世的术法门派的资料。蔡英杰是宋爱国领导抗日联盟时期的好战友,后来战斗结束后,蔡英杰不满家族的行为,选择带领家族归隐,只到近几年才允许家族的孩子进入执行局。
老人本以为来接自己的是时隔几十年没见的老朋友,结果就是两个普通的探员,可真是太让人寒心了,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来他家乡一次。虽然这次来也是因为情况特殊,很多东西电话里说不清楚,自己就只能过来一趟了,家族的事务也只能先交给内人管理。
张山和林墨可不知道蔡英杰心里想的什么,只能就这样看着脸色难看的老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知是不是心电感觉,宋老经理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过来。蔡英杰闷哼一声,接过电话,他倒要看看这个老宋怎么给自己解释。
“老蔡啊,你也别怪我没去机场接你,见谅见谅啊,我这不是给你准备我们朝阳市的特色小吃吗,嘿嘿,当然是我老婆做的,我就是负责打打下手,你嫂子听说你要来,可是好一顿忙活,还特例让我连珍藏的酒都拿出来了。”老人热情的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哼,算你这个哥哥还有点良心。”蔡英杰听老人这么一说,心里释怀了不少。
林墨看的只是官方的消息,他不知道的是蔡英杰和宋爱国还有其他几个隐世不出的家族长老都是结拜兄弟,所以老经理听见自己结拜弟弟的孙子被打地那么惨,肯定要去帮他讨回公道,宋老经理说了,这个算自己半个孙子的有道犯了错是一回事,该怎么处罚怎么处罚,他一点也不会偏袒。但是被人打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欺负我孙子的我肯定要讨个说法!
“对了,你就先跟两个小伙子回来,吃完饭咱们再来商议这些遭心事。”
“不,我要先见孙子!”蔡英杰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孙子的,不看到孙子到底什么情况之前,他的心是不会放下的。
宋老经理顿了顿,“老蔡,你把电话给旁边的孩子们,我和他们说两句。”
张山接过手机,宋老经理说:“你们先把老人带到医院看孙子,记得喊赵医生过来,他知道该怎么做。”
————
医院的一间病房内,蔡有道已经从医院观察室转移到了普通看护病房,醒还是没醒,但命算是被赵医生保住了,自然还要一段时间恢复。
蔡英杰站在自己的孙子病床前,看着浑身缠满绷带的孙子,硬朗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随即恢复如常。
赵医生站在蔡英杰身边,手里拿着报告说:“英杰,有道这孩子挺顽强,现在除了意识还没恢复,身上已经没啥大碍了。”
赵医生和宋老经理是多年的老朋友,和蔡英杰关系又岂止会浅。
“赵贤啊,我孙子这次真的谢谢你了,看来除了我这条命外,我们蔡家又要欠你一份大恩情了。”蔡英杰握着手,向赵医生感谢到。
“英杰啊,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你不是蔡英杰,有道也不是你的孙子,我也一定为尽全力的,我可是医生啊。”
几十年前,蔡英杰在战场上中弹,险些丢了性命,是还年轻的赵贤拼了命才把蔡英杰从鬼门关救回来,看见蔡英杰睁眼的那一刻,忙活了好久的赵贤再也握不动手术刀,直接晕了过去,休息了几天才恢复过来。
“大恩不言谢,只要你以后有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就算舍了整个家族不要,我也会过来。”蔡英杰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的后代有难,我蔡英杰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医生听了这话,扶了扶眼镜,不再说话。
蔡英杰才知道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他小声问道:“这么多年,真没再找一个?”
“没有,怕对不起她。”赵医生仰着头,看天花板。
“弟妹如果还在的话,看你这样不知道得多心痛了。”蔡英杰觉得这个话题有点伤感,只能把话题转移开来。“只是可惜了你这么个赵美人啊。”
赵医生听了这话,脸色就有点难看了,恨恨瞪了蔡英杰几眼。“早知道,我还是让你绝后算了。”
这就是老人们之间的故事了,当时日本鬼子进村,挨家挨户地找年轻漂亮的女孩,村里不少没出嫁的大闺女就这样遭了殃,宋爱国那能看得过去啊,当即就要抄起大砍刀找日本鬼子算账,但是当时他名声在外,日本鬼子见了他就跑,没人经得住他那把大刀呀。这时的赵贤年纪还不大约莫十一二岁,长得还挺瘦弱,五官又比较精致,稍微打扮一下就和小女孩一样,别提邻里邻居的姐姐,奶奶们多喜欢小贤了,有不少家里还要找赵贤定娃娃亲呢,宋爱国就有了主意,你们日本本不喜欢糟蹋姑娘吗,那我就给你来个猛的!以后每天啊,小小的赵贤就会在日本人的军营附近周围转悠,不少日本鬼子就动了心思,绑了这个可爱的还戴着红花的小姑娘就往没人的地方,他们正要脱裤子呢,背后窜出个手拿朴刀的高大汉子,威猛无比,那日本鬼子吓得魂都飞了,自然是被好好地收拾了一顿。赵贤当时也是年幼才听了宋爱国的话把自己打扮成小姑娘,还在胸前塞了两个大馒头,捏起来软乎的很,然后还要那裤子,那还能叫裤子啊,一走起路来,整条腿就暴露在外面,这不是在招狼吗?后来慢慢大了的赵贤再听到谁提起这个狠不得把说话的人牙打掉!就算是宋爱国也不敢再在赵贤面前提起这事儿了,都是背后嘀咕,搞得一起的伙伴都是“赵美人,赵美人的叫,赵贤气啊,可是也没办法,只能整天往自己脸上抹泥巴,身体也练得壮实一点,尽量离那个“赵美人”越来越远才好。
结果这蔡英杰嘴不把门又提起这事,这家伙就是长得老实点,但要按现在的话说,蔡英杰骚话可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只不过后来年纪大了,再没年少时的心气,家族的担子也是他来担,蔡英杰就开始学着板着一张脸,再不似少年。
今天见了老朋友,熟悉的感觉一下就上来了,尤其还是以前经常被大家伙调侃的赵贤可不就又要说起骚话了。
“别呀,别呀,我这不是说笑吗。你看看我这破嘴,几十年都这样,我打它,你看我打它。”蔡英杰说着就要抡起手来打自己嘴。
赵医生盯着蔡英杰的手,表情玩味。好像就是在说,你打呀,有本事你就真打呀。
蔡英杰刚想下手,但还是巴掌离嘴只有几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一时犹豫,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下手也不是,不下手也不是的尴尬处境。
“哎呦,你们这好热闹呀,干嘛呢,都。”宋老经理掂着一盒饭菜推门而入。
蔡英杰一看救星来了,立刻收了巴掌,抢过宋老经理的手里的饭盒,不自觉赞叹:“你看看这饭盒没打开,我就闻着香味了,不愧是嫂子的菜,几十年都是这个味道,快快,让我好好尝一尝。”
宋老经理走过去递上筷子,“你看看你,几十年了还是这样,吃饭不用筷子,还用手扒啊。”
老经理看见赵医生也在,招呼道“老赵,一起做下吃吧,你也好久没吃你嫂子做的饭了吧。”
赵医生瞟了一眼蔡英杰的馋样,摇了摇头。“我就不吃了,你看老蔡这手扒饭吃得多香啊,我怕他不够吃啊。”
说完,赵医生就走出了病房,留下一脸懵的老经理。
“你这怎么惹着他了,连你的手扒饭都说出来了。”老经理问。
“不就是又提起了赵美人吗,你看他还是那么记仇。”
老经理听到这话,快活笑了起来。“你们还真是,这多少年了,一见面就怼。都是老头了,这嘴还挺快,你还敢提赵美人,这要按赵贤以前的脾气,你现在已经在满地找牙了,不过你还记得手扒饭吗,哎呀我的天,你为了不让大家抢你的饭,竟然把筷子摔了不要,用手扒起饭就吃,满嘴都是饭米和油,我当时差点就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蔡英杰见老经理还想继续说,大喝道:“你还说我,你被调侃的还少吗,你个赵断刀,让你上战场的时候检查检查刀,你不干,结果挥出去的时候,刀直接断成两把,对面的人没吓到,我们在后面可吓个半死,还有那次……”要说比拼谁身上的趣事多,蔡英杰敢打赌,宋爱国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得得得得得,咱两也别在这互相揭底了,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老经理自知不敌,连忙打断蔡英杰继续往下说的念头。
的确啊,当年发生那么多的事,真要回忆起来,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啊。
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像两个孩子一样闹了别扭,谁都不想理对方。老经理想着事,蔡英杰吃着饭,但他觉得饭没怎么开始闻着那么香了。
老经理见饭盒快见底了,先开口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蔡英杰擦了擦嘴:“能怎么办,先把有道带回家族养伤,然后该交警察局交警察局,你也知道的,除名是家族一起商议决定的,我可做不了主,但是有道这回受了伤,差点连大道都被黄家的那个小子断了,就算长老们再怎么压我,我也要把有道带回去。”
这个痛惜孙子的老人没说他后悔了,后悔答应自己的孙子让他去执行局入职,如果自己执意让孙子留下来,他说不定就会从他手里接过蔡家书店,安安心心的当个书店老板,也可能会碰见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你们得到的消息都是黄家的孩子打伤了有道?”老经理问。
“难道不是吗,这不就是黄家为了报当年的仇,才想接这件事对我蔡家下手,估计我们蔡家归隐山林的日子就到头了。”蔡英杰感叹道,自己和家族躲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黄家还是没想放过他们。
“可是根据我从黄家内部听到的消息,有道伤了是因为他用蔡伦术造出了神机——火炮!这种非本门的术法,他都敢用,不知道得撕多少页!你应该知道他的书只剩下两页纸了吧,这可都是他自己决定的,明明可以走的。还有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说你们蔡家已经重开了修身潭,你们蔡家到底商量的是带有道回去疗伤,还是让他沉入修身潭?!”宋老经理的语气越说越急,差点就要吼出来。
蔡英杰沉默了许久,低着头,看不到他脸上任何表情,这个蔡氏家主改变了在老朋友面前的自在样子,逐渐又变得沉稳,严肃起来。“这是我们家族自己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有道还只是个孩子,难道你们真的信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忘了你哥哥怎么死的了吗,他书的页数可比有道多多了!”宋老经理喝道。
“我当然记得,我正是记得我哥怎么死的,我才做了这个决定!”
“糊涂啊,糊涂,你们这就是在杀人!”宋老经理再也忍不住了,指着蔡英杰吼道。
蔡英杰面对老友的指责还是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他慢慢说道:“我说过了这是我们家族的事,明天我就要带有道回去,让那两个小伙子一起,是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下来,如果那两个小子敢阻止我,那我也只能对不起了。”
蔡英杰不想再和老友争辩什么,他不想让这次难得的朋友见面结果变得不欢而散,但为了家族,为了以后,蔡英杰不得不这么做。
老经理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一个个都这么固执,气得拂袖而出,“行,你要搞就搞吧,这次别指望老子给你擦屁股。”
老经理走到病房门口时,蔡英杰笑道:“替我谢谢嫂子,她做的饭还是很好吃。”
“妈的,要有机会,就自己去说吧,老子不当传话筒。”
高大老人在病床里摆的沙发上坐得笔直。一如他几十年前在日本人面前,刺刀架在脖子上他也绝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