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已经过了,蔡英杰原来打算第二天就把孙子带回去,但是赵医生不同意,他坚持还是要再观察几天,最好能等到有道醒来。
蔡英杰想赶紧离开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宋老经理,两个老朋友争论了一番,搞得大家都不开心,又都拉不下来老脸先打破这个僵局。宋老经理的老伴知道他们两的事后,亲自来病房请蔡英杰去家里做客,蔡老爷子虽然生宋老经理的气,但是老嫂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此次陪着宋老经理的还有宋旭,蔡英杰知道宋家夫妻在亲生儿子出事以后又收养了一个孩子,别说,这孩子倒不像宋爱国,像极了自己的老嫂子。可惜的是,宋旭三十多岁了还是孤身一人。
席间,宋老经理端着一杯酒就说了,咱们老朋友好不容易见面,这些日子就不谈那些公事了,就让我来好好招待招待你,算是给你赔罪了。蔡老爷子看老朋友都这样了,咱就顺着台阶下吧,也端酒起立,一饮而尽。之前两人的不愉快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饭吃完了吃后,宋旭代喝醉了的父亲出来送了送蔡爷爷,他说自己过几天可能也会去衡阳一趟,还希望蔡爷爷能好好带他看看衡阳的美景还有品尝衡阳的美食。老人自然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以后的几天,公司的众人就经常看到宋老经理旁边站了个高大老人,两个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蔡家老人看过了宋老经理的办公室,看他赏花,看他逗鸟,他感叹道原来老年生活是可以这么过的啊。
美好的时光总是不长的,蔡老爷子还没怎么享受,不好的消息就传来了。
第四天傍晚,家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是自己蔡家在湘西执行局工作的后辈全部被以各种理由遭到开除,希望家主赶紧回来主持大局,商量对策。当晚的好消息也有,昏迷了三天的蔡有道终于醒了过来,大家简单地慰问了一下就离开,蔡老爷子为了不打扰孙子休息就睡在了宋老经理特意安排的客房里。
离开之前,蔡老爷子说了既然有道已经醒了,家族那边也是急着催我,所以我不能再耽搁了,明天上午我们就回去!这一次的宋老经理没有再多加阻拦,只是提醒老朋友要小心,顺便带些特产给家里。蔡老爷子心意领了,向宋老经理深深鞠了一躬,这些日子也承蒙老朋友的照顾,自己从当了家主以后就没有这么自由过了。
半夜十二点,夜深人静的时候,蔡有道的病房里却出现两个人。张山和林墨,他们既然答应了蔡有道救他弟弟出来,肯定就要打听清楚相关的一些事情,蔡有道对他们的出现似乎并不惊讶,早早地就睁眼等在病房,蔡有道只是把“弟弟”可能会被关押的地点,地点周围的战力部署给两人说一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弟弟最有可能在湘西执行局,自己可以联系朋友帮他们稍稍隐蔽一下,不至于太过暴露。但是黄家要想对弟弟干什么的话,张山和林墨就只能硬闯黄家了!那可就太危险了,黄家高手如云,一门赶尸术却有千万种变化,除了之前的巨尸,力大无比,一爪毙命,还有属性不同的五行尸,属性相克在五行尸身上已经不适用了,它们可以自由堆叠属性,招式威力巨大或者十分难缠!绝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
这次他们两个人愿意帮忙本来就是侠义之举,如果真的碰到这些五行尸,就放弃吧,以后再想办法。蔡有道还从两人那里得到一些消息,现在对外公布的情况就是黄家人是因为家族矛盾才对通缉中的自己下了死手,而不是为了抢回家族的“东西”,看来黄家宁愿落一个“偷袭”的坏人的名声也不愿此事暴露出去。张山和林墨也没有再问太多关于弟弟的事,蔡有道也就没打算说,反正他们以后也会知道的。三人大致商量完以后,就自行离去,只是一些问题林墨还是没有当着张山的面和蔡有道讨论。
朝阳机场内,飞往衡阳的飞机还没到。几人只能在大厅等候。蔡有道虽然恢复差不多,但行走还是有些不方便,是林墨搀着他走的。林墨可没闲着,一边扶着蔡有道,一边还在手机上飞速的打着字不过是英文。蔡有道不是那种会偷看的人,但是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凑过去看了一眼。
林墨正巧回头,看见蔡有道偷瞄的视线。
蔡有道笑着问:“女朋友?”
“不是,是一个姐姐。每天会来问问情况的,以前也是这样的。”
“姐姐啊?我也想有一个哥哥或者姐姐,每天这样问东问西的关心我多好啊。”蔡有道感叹道。
林墨也若有所思,”姐姐就,还好吧。”
林墨虽然嘴上叫伊莲娜是姐姐,但其实在心底更想把她当成妈妈,林墨被带到欧洲以后,最先认识的就是伊莲娜,她第一眼看见林墨的时候就说了,以后谁都不可以欺负小墨,我要保护他!他那个不靠谱的欧洲继父把自己带回家后,就三天两头的不见人影,是伊莲娜每天精心照顾着林墨,失去了父亲,离开了母亲的小墨就自然而然地对照顾自己的伊莲娜产生了母亲般的依赖感。
那天开完会以后,林墨没有及时地向伊莲娜报平安,这个在欧洲执行局探员眼里遇事镇定,丝毫不慌的冰美人都快急哭了,说要打个飞机来中国。好在林墨最后安慰了一番,伊莲娜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不过她现在每天都会在上午的时候问一下林墨最近的情况,林墨也从伊莲娜那里知道她再过不久就要来中国了。首站就是朝阳市执行局,表面上说是执行任务,其实就是想来看看林墨,自己的这个弟弟生活地好不好罢了。
蔡英杰坐在两人旁边闭目养息,两个人的对话也就听在了耳朵里,尤其是自己的孙子希望有个哥哥或者姐姐这句话,老人心里的愧疚渐又多了几分,当年他弟弟的事对有道这个哥哥来说也是一个心结。
过了不久,张山提着手里的大包小包坐到林墨身边,还没等他缓过劲来,两张像吃了柠檬一样酸溜溜的脸朝他看过来。
张山也只能嘿嘿嘿地傻笑混过去。今天来送张山的是兰秋,思君心切的小姑娘听到自己男朋友回来的消息还没高兴多久就又听到他要去衡阳出差的消息,心情顿时低落了下去。所以兰秋坚持要来机场送张山。林墨几人就在机场门口被突然地喂了满嘴狗粮,而且这狗粮还甜齁了!林墨想看来他还真是不了解身边的搭档呢,张山竟然有女朋友!林墨他们已经安检的时候,张山还没能进来,情侣之间你侬我侬,正常,都能理解,林墨在心里告诉自己。
张山知道兰秋要来,但可不知道这姑娘现在这么大胆,机场还这么多人,她抱着自己就吻了上去。他能从余光中看见蔡爷爷把脸都别过去了,张山有点心痛蔡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看这么刺激的场面,虽然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但秀恩爱给别人看,还是挺让人羡慕的。
张山坐下的时候,就听见林墨小小地嘟囔了一声:“秀恩爱,死得快。”
他就扭过头去,用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林墨,好像在说你没有女朋友还真可怜呢。
林墨气地牙痒痒,”我谈女朋友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那是我不想找。“
“可你现在没有啊,略略略。”
“张山一箭命中林墨弱点,林墨仿佛被这一箭穿透心脏,挫败感弥漫在他周围。
他不甘心,决定联合蔡有道一起对付张山。
蔡有道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没交过女朋友呢。”
谁知林墨突然调转枪头,大声说:“原来你还没交过女朋友啊,那没事了。”
他还有样学样的,用着张山式“同情”的眼神看着蔡有道,林墨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好了许多,果然有对比才有快乐啊。其实不然,林墨他也是个母胎单身,别看他在男生面前嘻嘻哈哈的,在女生面前就像个被晒干的萝卜条,蔫了吧唧的,他唯一敢开玩笑的女生,也就是伊莲娜了,前提还得是伊莲娜先开始的。
林墨喜欢被动。
一旁的老人看着三个年轻人嘻嘻哈哈,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禁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但是老人越回忆越觉得以前的日子变得越模糊。
自己也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人生就是各自的旅行,不仅朋友和朋友会走散,自己和自己也会渐行渐远。
现在的他不在是当年的“手扒饭”,而是蔡家的家主,一家之长!这就决定了很多选择不是他想选就可以选的,一切选择的后果都要把家族的利益最大化。
几十年前,彼时的蔡英杰响应家族号召,积极投入与湘西黄家的战斗中。那时的黄家已经在战争中损失了太多,早已不是明,清两朝威震西南的湘西黄家。
蔡家和黄家的决斗决定了湘西公司和湘西地区的归属权,输的一方就要选择退隐,再不能插手湘西的大小事务。蔡家和黄家有一战之力的,但战斗结果则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最后反而会让其他势力钻了空子。那时的蔡家家主是蔡英杰的哥哥,蔡豪杰。在他的带领下,蔡家是抗日战争中为数不多没有向日军屈服的。他所求甚大,要一击击溃黄家,同时还要震慑其他想染指湖南的人,告诉他们湖南有我蔡家足矣!
蔡豪杰决定重开“修身潭”,赌一把大的,赌自己可以练成“造纸术”!
蔡家历来就有说能成造纸术的人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悟“造纸“真谛。蔡豪杰不信这些,他在临去“修身潭”前告诉弟弟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如果自己失败了,没能从修身潭出来,弟弟就要接任蔡家家主一职来扛起这个担子了。
蔡豪杰从修身潭出来了,只不过带着半本剩下的书……
候机大厅响起的提示音打断了老人的回忆,他们等的飞机到了,他起身对自己的孙子说:“有道,我们该回家了。”
蔡有道看着爷爷熟悉的背影却觉得不再亲切,他感受到的是身为蔡家家主的威严,周围喧闹的气氛也因为蔡老爷子的起身,变得肃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