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是怎么样的秩序,狐耳孩童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可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或许是粉身碎骨浑不怕,在这太安城,就该是国泰民安的理,
心思千回百转之余,老人也像是回到年少时属于他们那批人的时代,意气风发间又有太多遗憾,比如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却连娶妻生子都没有来得及,就曾独坐山巅赏孤峰,只羡鸳鸯不羡仙。
老人吃过了孤独终老的亏,悔不当初,还能瞧着这徒儿重蹈覆辙?
说过了赵丫头与北都剑的话题后,老人就佐古王朝小公主的事情,直言不讳的问道:“落闲儿,这段时间跟溪旖那姑娘相处的还算愉快?”
叶落闲没有一直沉浸在悲伤中,见老人问他话,他就答道:“小公主人挺好的。”
上次小公主没有向慕明君打报告,让叶落闲记住了小公主的好,这不管谁问那都是要帮小公主说好话的,做人就是要这样讲义气。
可能是觉得问的太过含蓄,老人把话说的又直白了些,道:“师父不是那个意思,师父是说你们有没有结为连理的意思。”
叶落闲疑惑的‘啊’了一声,道:“师父,我还小。”
老人这就不愿意了,什么叫做‘你还小’?这要不是叶落闲不能出城,老人就要带叶落闲去南都看看什么是强买强卖,什么是早生贵子了。
老人没有放弃,循循善诱的劝道:“正在长身体确实不宜过早泄元阳,怎么也得再过个两三年,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溪旖那姑娘也是冰清玉洁,依师父来看跟你刚好是天作之合,又不是要你不近女色,你多考虑考虑,也好让你慕叔叔得偿所愿。”
叶落闲把这当做场问心之役,见招拆招道:“小公主钟灵毓秀,心地善良,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选择,更有自己的想法,会遇到真命天子,会与人白头偕老,可是她的意中人不是我,顺其自然,不忍强求。”
老人气恼道:“你什么都不争?”
叶落闲淡然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宁负韶华,不误佳人。”
叶落闲是说城主府为佐古王朝镇守太安城是不需要报酬的。
老人憋着气,算是知道为什么叶落闲以前那么爱骂人了,再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真要错过不会悔恨终生?”
叶落闲低着头,像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样自卑,很是真挚的道:“可我配不上她。”
涉及到婚姻大事,老人也就不再像是坐而论道那样适可而止,打破砂锅问到底,道:“你哪里配不上她?”
叶落闲苦笑着,道:“哪里都配不上。”
老人气的吹胡子瞪眼,这就是头拉不回的倔驴,认定的事情就转不过弯来。又蓦然想起一个人来,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吐露出来,只是换了种语气问道:“是不能修炼还是心有所属?”
叶落闲难得的挠了挠头,又微微点头,道:“总归是先认识的赵丫头,哪有移情别恋的道理。”
只是叶落闲想通了很多,坦言道:“不过小公主真的很好,就像阿狗那样好,我的感觉不会错的。”
老人没好气道:“知道很好还要放手?”
叶落闲无奈的道:“她开心,我也开心。”
这又是在一语双关,即可能是说这件事这样做,他跟小公主都会很开心,也可能是说只要小公主开心了,他就开心了。
有些情愫总是需要一层窗户纸保护。
不过在叶落闲扯到了‘配不配’的话题上后,老人也适时的不再追问这个话题,只是呢喃道:“不能见面也能开心?”
叶落闲点头,但叶落闲知道老人是没有看见的,看老人现在的状况应该是在缅怀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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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门口,一脸愁容的白袍男子气度不凡,大大咧咧的走出好多步,坐到了百步阶梯上面撑起下巴,白袍男子在等人,等那个夜不归宿的家伙,准备要跟那个家伙好好的讲讲道理,这里面莫不是就没有王法了不成?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还有那个说出去接人的也真的是够可以,接着接着把自己都给弄丢在了外面?大清早的还是白袍男子亲自把小公主送到的学府,虽然说也不是不愿意,但就是感觉没几天好待了,不多给他们创造些机会多留些相处的时间,白袍男子总归是心里不舒服。
白袍男子不认为自己是在拐卖小公主,只是知道那个家伙人不坏,品德不差,只是态度冷清了些,又太理智了点,但这都不是什么缺点,就怕是个没有主见头脑简单的莽夫,要是动不动就要来个怒发冲冠为红颜,别说这太安城乱不乱,就连佐古王朝都不会有什么安生日子,这要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引起王朝外的战火,就又要到民不聊生的地步了,所以这太安的掌权人越是沉着冷静越让白袍男子省心,但有时候太过冷血又叫白袍男子头疼不已。
就像是白袍男子刚得到的消息,瀚海王朝的刺客,死士,将士足足来了三波人马,就在两朝的边境地带围剿从翰海王朝跑来佐古王朝隐姓埋名的流民,为的就是说以前有个不懂事的流民把翰海王朝现任君王的未婚妻给玷污了,现在是要把人带回去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可是不幸的是在那些流民处于绝对劣势就要油尽灯枯,生死攸关的时候,却像是有着黑手在幕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让得那些流民化险为夷,突出重围,更是斩下了两位小头领的首级扬长而去。
而那双在佐古王朝多管闲事的黑手却是螳螂捕蝉,被黄雀在后,大半留在了佐古王朝境内,逼得那些在后面谋篇布局的人物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消失在了佐古王朝的边境,并且瀚海王朝幸存下来的人好巧不巧的熟知到了事情本来的面貌,又在佐古王朝那些‘义士’友好的相送下,‘有惊无险’的回到了瀚海王朝境内,在最合适的时机觐见到瀚海王朝的君王,添油加醋一番把事情上报了上去,说非是他们无能,是有人不守规矩横插一脚还辱骂过瀚海王朝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说到最后话锋一转,毫不吝惜赞誉之言死劲推崇那些个从佐古王朝长途跋涉而来的‘义士’侠肝义胆,锄强扶弱,那位正值青壮的君王听后自然怒不可遏,七窍生烟,在朝堂上斥责要与那些狗贼不死不休!后又大摆宴席招待了这些侠义心肠的‘义士’,好一派睦邻友好互帮互助的温馨画面!
这些事情传到白袍男子耳里后,白袍男子顿时就分析了个笼统大概出来,首先这佐古王朝边境会有这么群默默无闻的‘义士’?他这个佐古王朝的君王怎么不知道?巧合得不像话不说还这么热于助人?这指定是别有居心,可要说那双黑手也确实是让白袍男子感到心里不好受,‘义士’的举措无疑也是帮白袍男子拔掉了心头上的一根刺,而且挑拨起瀚海王朝跟对方的敌对关系不说,还缓和了两朝的友谊,锦绣添花都不够白袍男子夸的,简直应该说是算无遗策。
可是冷静下来后,白袍男子又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这个世上哪有谁能够一直待在一个地方的?
一动不动是王八。
能这么好心不求回报,为白袍男子排忧解难,未雨绸缪的人,白袍男子在佐古王朝实在是找不出了几个了,感动之余就想着让他能够成家立业安下心来,可这不管是撮合谁都让白袍男子觉得不对味,像是在为他人做嫁衣一样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