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静候,百里嫣还是静了一些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趁着阿素放松警惕,跟着他偷溜出宫。她走上街头,心想:“早知这样,我何必费那些功夫,好好装鹌鹑不就行了。”
这一出去,她就有些乐不思蜀,左看看右逛逛,一直就到了黄昏。一直逛到首饰铺子,那店主盯着她看了好久,道:“姑娘稍后,我这里有副特别好的玉铛。你且等等,我取出来你看看,你一定喜欢。”百里嫣只当他招揽生意,道:“我可没带钱。”
“一看姑娘就知道气度不凡,忘带钱无妨,下次记得带来就是。”那店主忙去了里间,不多时取出一副耳铛,后面又跟了个公子。
那公子一见她,道:“果然是你,八公主。”
“你认识我?”百里嫣问道。
“何止是认识你?八公主,你是逍遥快活了,可你把我哥害惨了!你以后少来我们店里,也别出现在我哥面前。”王思愤愤不平的说道。
百里嫣道:“这可奇了,你哥是谁?我招惹过他吗?”
王思刚要说什么,就听管家道:“二公子,慎言,为了大公子,一切就当没发生过吧!”
王思瞪了百里嫣一眼,道:“这对耳铛我们不卖给你,你去别处逛吧。”
百里嫣还未受过这样的冷遇,道:“你倒是说说我和你家有什么愁怨,你哥是谁?”
管家道:“姑娘莫怪,姑娘与我家大公子的心上人有几分神似,是以我家二公子认错人了。”
王思欲言又止,忽见不远处驶来一辆马车,王思道:“是我认错了了,你走吧!”
百里嫣道:“莫名其妙!”转过身,就见有两人从轿上下来,一男一女相携,那公子玉树临风的样子,不过是有些病弱,一旁的姑娘倒是微微有些胖,一脸高兴的样子。
“阿嫣?”王垣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百里嫣笑了笑:“嘘,我可是偷跑出来的,被人发现就完了。”
王垣只觉得有些站不稳,“阿嫣。你还认识我吗?”一旁的姑娘扶住他:“你怎么样?”
百里嫣笑道:“我认识你呀,你是我的好朋友阿垣嘛!看看,我还不信呢?这位是嫂嫂吗?好漂亮啊!”
王垣朝温姑娘看了看,道:“我们进去说,阿嫣,你也进来吧!”
百里嫣摆摆手,“我还是不了,这家店主不太喜欢我。阿垣,我去别处逛逛,再见!”
王垣愣愣道:“阿嫣,晏无双对你好吗?”
百里嫣道:“听说是对我很好的,不过我也没见到他很久了,听说他救我受了很重的伤。”
王垣眼色暗了下去,道:“阿嫣!你进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百里嫣道:“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呀?”
王垣对她道:“是很重要的话,阿思,你先带温姑娘去后间休息。”
王思蛮不情愿道:“你自己带去!”倒是温姑娘道:“我自己去逛逛,你们有话慢慢说吧!”
二人走进里间,王垣淡淡道:“阿嫣,你果真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百里嫣摇头:“我只记得之前我总找你玩,还闯过你们家门呢?其他的并没有发生什么啊?”
王垣道:“你今天出来,是偷溜出来的?”
百里嫣点头:“是啊!他们看我看的可严了!”
“他们?”
“对啊,阿玄阿素他们。阿垣,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我得趁这次出门好好透透气,不然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玩。”
王垣道:“阿嫣,我知道你以往最不愿被人愚弄,或是迷迷糊糊过一辈子,所以我要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你愿意相信我吗?”
百里嫣觉得王垣说的匪夷所思,听着这些事,她感觉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直到听完,她仍愣在那里。
王垣轻轻道:“阿嫣,这就是所有的一切,事已至此,你要怎么办?我仍在这里等你,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能带你走,去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百里嫣点头:“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吗?若如你所说,晏无双拆散了我们,皇兄也无可奈何,如果我们这样一走了之,是不是不好?”
王垣目光投向百里嫣:“阿嫣,和我走吧,逃离这一切,不论如何,我也打算离开这里,去登州。阿嫣,如果你想好了,来登州找我。”
百里嫣摇头:“阿垣,既然我们都好好活着,晏无双也没有那么罪大恶极,一切就维持现状吧,我看温姑娘很好。晏无双,也会对我很吧。我既然已经负了你,不能再负别人,这样对大家都好。”
王垣摇头:“阿嫣,你不明白,你在他那样一个人身边,以后怕是将永无宁日,皇权之侧,岂容他人酣睡,阿嫣,你还不懂吗?那一次,就是陛下授意,只要晏无双死了,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所有我才铤而走险,陛下,容不下他!届时他们斗起来,你又将如何?不如早日抽身,阿嫣,昔日我的誓言永远都不会改变!你难道不信我吗?”
百里嫣笑道:“阿垣,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你怎会骗我,只是我不想再做那个只会被别人保护,或被别人利用的百里嫣了,阿垣,别去登州,登州太远,和温姑娘一起留在郢都吧,如果有一天,我需要你们帮忙,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现在,我要回去了。”
王垣拉住她:“阿嫣,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这些?”
百里嫣笑了笑:“是啊,你要是不告诉我就好了!事已至此,你没有办法后悔了!阿垣,我们也到此为止吧,现在我的身份是八公主,亦是帝师的夫人!”她仿佛有些释然,他们之间的故事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
王垣愣住了,他想过百里嫣的反应,只是没想到她这样的平静。不错,就是平静。就像是她故意来证实什么一样,她得到了答案。
当百里嫣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着温姑娘进来,她谦和有礼的朝她拜:“八公主。”
百里嫣点了点头,慢慢走出去,阿素就在人群当中,她朝他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素惊讶的看着她:“师娘,你怎么!”
“嘘!”百里嫣笑的灿烂:“我出来给你师傅挑个礼物,不过我没带钱,找你借一点可好?”
阿素愣愣的点头,“诺,银子都在这里,你要买什么?”
百里嫣道:“走走看看吧!”
阿素毫不留情道:“我看你是借这个名出来逛吧?”
百里嫣道:“你不说你师傅也不会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不是在闭关嘛!”
阿素没有办法:“那我陪师娘一起逛!”
二人直逛到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