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去吗？”灯火闪烁，柔和的声线打破了深夜的寂静。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赵无铭放下地图，起身看向瑶黎，“怎么了？”
“你们这最后一仗胜算并不大。”瑶黎简明扼要地道。
“拼一拼总是有机会的。胜了就一劳永逸咯。”赵无铭笑道。
“可你骗了他们。”瑶黎看着赵无铭的眼睛，“对方有援军，你们没有。你们要面对的是你们五倍的兵力。”
“难道就坐以待毙吗？”赵无铭无奈地道，“我们是将士，马革裹尸便是归宿。”
“这次决斗，九死一生。我可没本事救回你了。”瑶黎冷下脸。
“放心吧，萧锃会和我一起的。我们互保，问题不大的！”赵无铭给瑶黎斟了盏茶，“就算是死，我和他一起为理想献身，也不算枉活一生吧？”
“……”
“别劝了。姑娘，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是但凡有一丝的希望，我就要抓住它，放大它。没有憧憬和冲动，到哪都是囚笼。”
“那你好自为之。”瑶黎微怒，欲言又止。最后摆了摆袖，转身离去。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理直气壮地送死？
瑶黎忍住情绪，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赵无铭心中只有决一死战，军营里士兵们散发出的情绪却是绝望与挣扎。
毫无悬念的输赢，为何执迷不悟？
……
瑶黎是被踏踏马蹄吵醒的。第一缕晨曦洒在穹顶下，天幕笼上了一层白茫茫的灰，心里仿佛堵了一块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告辞！”
“姑娘保重！等我们凯旋！”
瑶黎看着萧锃和赵无铭带领士兵奔赴战场的背影，伪装的平静被彻底打碎。
此去不回。
瑶黎本想追出去，不料赵无铭安排了两个亲信保护自己，自己无法溜出军营。
只能等了。
……
残阳如血，震耳欲聋的冲锋怒吼似乎要掀开穹顶，沙场之上尽是断肢残躯，血流成河。
“老赵，老赵！”萧锃绝望的呼唤中带着悲壮的乞求，“老赵！你醒过来！”
“萧锃，你……你小心……”赵无铭只剩下一只手臂，将萧锃推倒助其躲过地上装死敌人的一击。然后拼尽了力气将刀刺下，鲜血如注，染红了赵无铭的双颊。
“我赵无铭，无悔。”赵无铭坚定地说完，用尽最后的力气攥紧萧锃的手，悄然断气。
“拼了！拼了！”
最后的几个亲信见将军阵亡，瞬间红了眼，毫不畏惧地冲向包围的敌人，身挨数刀也不忘抹掉隔着最近的敌人的脖子。
萧锃愣愣地看着挚友身体慢慢的僵硬，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而后挥舞长剑，猛然出击。
……
尘埃落定。
“为什么你们这么傻。”瑶黎到时，萧锃浑身都是血，只剩最后一口气。
“我们……退一步，国土的安全就……缩一圈。”萧锃看到瑶黎，强忍着痛苦，断断续续地道。
“你别说了，我……”
“我的身体我清楚……”萧锃喘了口气，“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多谢姑娘挂念，萧某……死而无憾。”
全胜的敌人早已离去，腥红之下是无尽的幽魂。瑶黎茫然地环顾四周，似曾相识的悲恸抑制不住地爆发。
浅青双瞳彻底变成青色，磅礴的灵力从瑶黎体内钻出射向萧锃和赵无铭的尸体。
“无知。”
一声冰冷的声音打断了瑶黎的暴走。瑶黎双瞳灵力四溢，冷冷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那人。
“你以为，你能逆转生死？”冰冷的声音再次抨击瑶黎的心脏。
“你是离，不是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