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赵德柱除开自己修行时需要用的大量资源,还得想办法去赚灵石还债。
董掌柜那边的债好说,答应了对方后续用丹药抵,压力不是太大,难就难在院长那边,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不然一直拿父亲撒气可受不了。
等候多时,东子把饭菜做好了。
二楼雅座,一楼人多,吃饭还是在三楼的楼道上,有个小方桌能够搬动,赵德柱“哒哒”走下楼扛起又上楼,前脚刚支好,后脚俩人就把饭菜端上来了。
三个菜,一盆饭,那个,菜也是拿盆装的,不用担心不够吃。
赵德柱半个月没进食,靠着丹药撑着身体,缓了一会儿忘记了饥饿,一闻到饭菜香气,嘿,肚子顿时就打起了鼓。
大老爷们动手做菜,手艺属实是要比娘亲差一些,倒也不算难吃,东子和董掌柜修为比赵德柱高多了,可以做到辟谷不吃东西,见他抱着大盆往嘴里扒饭,没忍住夹了两筷子尝了个味,之后便全留给了他。
怎么说也是东子出手救了自己,赵德柱拿起大碗倒了点茶,以茶代酒谢过俩位,伸手擦了下嘴巴上的油,继续埋头吃饭了。
“明天早上卯时出门,跟着进城的农户一起走,正常来说路上应该不会遇到黑甲军的盘查。”东子挖着鼻孔说了一句,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动作会不会到影响赵德柱的食欲。
“我不走了。”
“不走了?”
你小子伤都好了还赖在这里干嘛?楼上就一张床,你睡了我睡哪?
赵德柱嚼着饭菜点了点头,不看他们的表情,接着大口吃饭。
“家里出了点事,回不去,得在董爷爷这再待一段时间。”
“对了,东子哥不是说好要教我东西的吗,咱们啥时候开始,我可是跟我爹说过了,在跟着你学习隐息术呢,等我到时候回家了,还得在他面前展示一番,咱总不能拿不出东西来吧。”
狗东西!你就是自己惦记上了我的瘾息术!
东子不回赵德柱的话,而是没好气的看了董掌柜一眼,让他去做决定,这铺子里大事小事都得他老人家说了算,是留是走也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思考一下,等赵德柱把饭吃完,老人家搓着手里的小核桃手串,下巴向上一点,语气随意的说道:“你不想走就待在铺子里呗,无所谓的事情,倒是有两点得提前说好,一是学东西的事情,你想学隐息术要跟东子商量,他肯教你你才有得学,二是待在铺子里的事情,咱们多宝阁不养闲人,你愿意待就得当便宜伙计,不给你工钱,只管三餐,欠我的丹药还是按数量欠着,分文不能少。”
“小问题,那就辛苦东子哥拿床褥子铺地上了,那个小床躺久了有了一些感情,你也知道的,我这大病初愈受不得凉,不能睡地上。”
东子内心抱怨了一句:什么玩意啊,凭啥我睡地上啊。
吃饱喝足,赵德柱把碗筷收了起来,把桌子搬回原处放好,拿了个干净的小盆出来,打上半盆清水,开始做他的第一件活:洗碗。
铺子一楼,东子很不情愿的去某个角落里把自己原先穿的伙计衣服给翻了出来,不得不说,多宝阁的东西确实质量不错,还舍得下本钱,这用城外灵兽五眼蚕的蚕丝纺出来的褂子,放了好些年时间,上面仅是落了点灰,竟没有任何破损,穿在赵德柱身上轻薄透气,比之前在胭脂坊拿回的练功服还要舒服。
抖抖衣袖,开心的在二人面前走了几个来回,屋外天色渐晚,老东家得回城东区的宅子里睡觉了,就留二位小兄弟在铺子里慢慢联络感情吧。
“东子哥,你瞅瞅,我穿这身衣服,有没有你当年那股子英姿飒爽?”赵德柱躺在床上,抚摸着自己的新衣服,越摸心里越美。
床边果真拉来了一床被褥,五月中下旬了天热,不用找东西搭着肚子,二人一个光膀子,一个穿着蚕丝薄衫,各摆出一个大字有的没的聊了起来。
“娘们唧唧的,谈什么英姿飒爽。”
“你说这话我可就不乐意了啊,好歹也是你穿过的衣服,怎么到了我身上就娘们唧唧了,是不是你当时穿的时候,董爷爷也是这么说你的。”
“我爹...董掌柜才没有说过这个话。”
赵德柱耳尖,听到东子前面那两个字,一下坐了起来,连连问道:“你是董爷爷的儿子吗?为什么你不回家要留在铺子里守着啊?为什么你原来要穿伙计的衣服啊?”
烦死了,哪来的那么多问题,东子翻身瞪了赵德柱一眼,看到他眼里闪烁着两个问号,心想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就接过他的话简单解释了几句:“城西区夜里不安全,晚上铺子里要留个人盯着。”
“我从小跟着他走南闯北,怕路上有人知道了是父子关系,会拿我去威胁他,就换了身衣服冒充伙计,顺便跟着他学习怎么去和别人做买卖。”
“哼,那些城东区的家伙事忒多了一点,我可不喜欢跟他们待一块,一个人待在铺子里正好图个清净。”
赵德柱点着小脑袋,想了一下,认真回道:“确实,光杆少东家,搁我我也不好意跟人打招呼。”
“你丫的是不是找死!”
看到东子好像生气了,赵德柱非但不怕,反而又皱起眉头很疑惑很认真的问了他一句话:“你爹姓董,你也姓董,你叫东子,那你的全名是叫董东东,还是叫董东?”
东子:“......”
睡觉睡觉,再跟这王八崽子说话我是那个!
一夜无话,俩人比着打了一晚上呼噜,直到第二天上午董掌柜过来开门,才又喊又推的把他俩给叫起。
多宝阁里要干的活不多,早上有提前联系好的贩子,会按时把头天定好的东西送来,赵德柱和东子需要做的,只是简单分个类将东西搬进屋里,找地放好就行,至于有客人进门,那就是东子要去做的事情了,沏茶倒水,站在一旁听他爹吩咐,赵德柱无事可做就躲在楼上拿出祥云宗的丹炉和功法研究,对照着百草图上的一些笔记,先在自己脑中去尝试着演练炼丹的过程。
有时思绪不通,心浮气躁,赵德柱便会轻轻走下楼,去到柜台旁边拿上一件董掌柜的玩物,有薛老传授的正确盘玩手法在手,董掌柜看到倒也没当回事。
一会儿拿小刷子刷几下,一会拿手指拨弄一下,一会儿用手掌搓两下,这看似老年人消磨时光的事情,殊不知对于赵德柱来说,是一个得以使自己内心慢慢静下来的好办法,而等到他内心平静下来之后,再去思考之前的问题,则立马恍然大悟,思绪回归通畅。
“寻常植物,绝大部分具备一丝药性,受到环境因素与灵气的长期滋养,会逐渐变为灵草,其中一些药性较大的灵草,则归为灵药范畴。”
赵德柱一个人坐在楼梯上面,手里拿着祥云宗的修行功法,身子右侧放着摊开来的百草图,正在互相对比着进行学习,同时口中不断默念着上面的内容,想要将其牢牢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
这本从大胡子那里买来的百草图,当真是买的很值,因为上面的内容,不仅有图文描述草药的外形与特性,还有文字去详细写出了各种草药的生长环境,通过阅读一旁空白处的笔记标注,更是让赵德柱获得了难得的经验,知晓了一些草药在特殊环境下的生长变化。
反观祥云宗的修行功法,着重讲的是在修行方面,对于药材方面写的极少,赵德柱拿在手里了看了半天,凭借着两本书的文字对照,看了半天还是没看明白,后来转念一想,感觉自己也怪不得他们,毕竟门派里的弟子生活在山门里面,有单独的老师会去开课讲解,所以在文字上只简单写几句话概括一下,也不是说不过去。
“一株地灵草,上面的叶子和下面的果实,各有各的药效,比如拿地灵草的叶子与藏云花去炼制地云丹,炼出来的丹药可以具备补气的功效,但是拿地灵草的果实去和藏云花一起炼制,得到的却是一种名为地藏丹的毒丹。”
赵德柱皱着眉头放下手里祥云宗的功法,又拿起身边的百草图仔细查看,借由百草图上的大段文字,去一点点尝试理解另一本书上某一句话的意思。
咱实话实说,这学习过程实在是太麻烦了一点,翻来翻去的要找半天,找到了还对不上号,可谓是把赵德柱弄得格外烦躁,好几次他没忍住想下楼找东子退货,都走到了楼下,结果一跺脚想想还是算了。
“丫的,等回去的时候必须要给胡子叔买壶酒,这要不是百草图写的全,又有他年轻时记的笔记在,我是真看不懂那些祥云宗的家伙在写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