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tte,羊をめぐる冒険
“诶,你看到赵琪琪昨天回寝室的时候,是不是一直盯着那张稿子看?”自修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后座的女生开始讨论起来。
“对对对!”她的同桌附和道,“还一边傻笑一边把那张纸放到柜子最高层。”
“我想拿来看看,她竟然还不让我看。”
“今天早上等她走了我拿出来看过,不就是《寻羊冒险记》里的一段话嘛。”那女生把自己的作业翻了一页,“不会是她有男朋友了吧?”
“不可能的。”后座倒是很坚决,“大概……是她喜欢的人给她的?不会啊,那不是她面试的时候念的稿子吗?”
“嗯……也是啊。真不懂呢……”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个弧度,这回竟然给眼尖的孙成舟抓住了。他很夸张地“啊”了一声,顺便把椅子往外拉了一段。
“你……在干嘛?”我给他展示了无语的表情。
“要离思春期雄性动物远一点。”他一本正经地说,“不要传染给我。”
“我去你……”我很想说恶毒的话但怕教坏小朋友,所以硬生生把粗口咽了回去。
“所以,”他又把椅子拉了回来,“昨天的文学社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我说,“加上八班的罗非语,总共就三个人,看看书就过去了。”
“罗非语?那个帅哥?”他问。你们看人都这么肤浅的吗?他不仅是个帅哥,还是……好吧我不知道,好人?“本来以为你们是一场恶俗三角,没想到是你一边倒的失败啊。”他拍拍我的肩膀,一面装模作样地叹气摇头。
会说话就多说点!我在内心深处把孙成舟碎尸万段,一面对他和善地笑笑。没想到他看到我的笑容就乖乖回去做作业了。真是意外。看起来我也学会了那套笑里藏刀的语言技巧,真不知道该感谢谁……
*
“许淮安同学,你这是栽赃吧。”听到我的话,余知秋挑起了她的右眉。
“难道不是吗?”我还很悠闲地享受着逐渐蔓延开的咖啡香,“要不是你和吴忆学姐在昨天对我倾囊相授,我根本没办法这么快摆脱孙成舟。”
“哦?”她略带嗔怒地看过来,“要不你看看,你学得像不像?”
糟了,这家伙是要下毒手了吗。我慌忙把眼神从她脸上挪开,感受到空气里逐渐变浓的火药味,只能继续盯着手里的书。
“好了,看看今天的。”罗非语非常及时地端着两杯咖啡入场,救我于水火之中,幸亏还有你在场,好人一生平安。
我再低头端详着罗非语的手艺,棕褐色中匀调了奶白,画了一个螺旋形的拉花。再捧起来喝一口,呼,甜甜的,是正统的意式拿铁,比昨天的美式要好喝太多了。
“没想到你还会拉花。”余知秋放下咖啡杯。
“也不是,就稍微学过一点,只能画最简单的。”罗非语笑着挠挠头。
“这种甜甜的奶咖我挺喜欢的。”我对罗非语笑笑,转向余知秋,“拿铁有什么讲究?”
余知秋抿了抿嘴唇。“这种东西说了也没用。”
“没有啊。”我忙说,“昨天的感觉确实和美式的物语差不多,淡淡的。”
“……是吗?”余知秋抬眼看了看我,“拿铁是意式浓缩和牛奶的混合。向苦涩的黑咖里面添加香甜的奶香,就是热爱生活,享受生活,向外界散发温暖的意思。”
我看着罗非语阳光灿烂的笑容,不禁咬了咬牙,“这物语还真有预知性质呢。”散发温暖,让这些人尽情地散发温暖吧,我只适合在你们的庇护下瑟瑟发抖。
一时间三个人都在默默地喝着咖啡,想着各自的心事。可这样的氛围又没能一直持续下去,活动时间结束还剩十分钟的时候,又有什么人火急火燎地闯进了活动室。
真是的,这不是全校最寒酸的社团吗?为什么天天有人上门?我把身子转过九十度。入眼是一个长得很清新的女生,看校服是我们段的,内搭着一件浅紫衬衫,外套拉链很标准地拉到胸口,扎着普通的中马尾。大概就是那种很文静很听话的好学生,就是长相使她稍微出众了一点。
我对这个女生没有印象,但显然罗非语认识她。看到她的那刻我感觉到罗非语的瞳孔放大了一下,“苏沐青?有事吗?”
被叫做苏沐青的女生站着缓了口气,随后回身把门轻轻地关好,再走到圆桌旁坐下。趁着这段时间罗非语向我们介绍道,“苏沐青,七班的。”
“你怎么还认识七班的?”话说出来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是有多么愚蠢,尤其对象是罗非语。
但他好像很认真地在思索我的问题,在一段意味深长的沉默后,他说,“因为是隔壁班,音体美上课的时候也经常一起,有时候也一起上公开课,再加上好多班级联谊的,就认识了。”
这样丰富的解释让我有点起疑,况且这种女生,你真的可以在这些场合认识吗?但是罗非语并没有给我很多时间思考,匆匆炮制了一杯拿铁就端给了苏沐青。
“赵琪琪你们都认识吧?”苏沐青话一说出口,我就有醍醐灌顶的感觉。联系上早上两个后桌嚼的舌根,大概可以推测剧情在开始往狗血的方向发展了。
“等一等。”我忍不住要开口说,“你不要告诉我,赵琪琪就因为罗非语给她跑了趟腿就喜欢上他了吧?这也太夸张了?”
罗非语和苏沐青一下子都被我的发言哽住了,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余知秋在桌下踢了我一脚。怎么回事?我把还没说出口的话又憋了回去。
好在苏沐青接着说了下去,“……其实我本来不想来找你的。可是赵琪琪明天就要来找你表白了。我实在劝不住她,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再那样。”
罗非语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搅拌着咖啡。
等等啊,什么情况?什么叫做“本来不想找”?什么叫做“再”?“那样”又是哪样?完全没有头绪的我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余知秋,而她也只是耸耸肩,再把目光投到罗非语身上。
漫长的十秒过后,罗非语放下勺子,抬起了一种与以往完全不相同的复杂眼神。他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说道,“好吧,我会努力想办法。”
“我不是让你‘努力’,”苏沐青的语气却有点生硬,“我是想让你给一个保证。”
“对不起,”罗非语叹了口气,“我给不出这个保证。”
苏沐青无话地盯着他几秒,最后终于无奈地起身,离开时还不忘把椅子送回原位,关门的动作也很轻柔。似乎一切都很符合礼仪的规范。
除去刚才那场步步紧逼的对话。
罗非语端起亲手调配的拿铁,一饮而尽。余知秋在桌下又踢了我一脚,我知道她是要让我开口。
“那么……”我清了清嗓子,“能解释一下吗?”
罗非语很疲倦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还是以为我是那种善于交际的老好人?”
我很想说是的,但是我没有说出口。“不是的。”我说。
也许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生硬,他自嘲般地笑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
“先谈谈苏沐青的事吧。”余知秋淡淡地说。
她的话显然是出乎罗非语意料之外的,我看到罗非语瞪大了眼睛看向余知秋,像是在问“你怎么知道”,而后者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讲下去。
“总之,我和苏沐青、赵琪琪都是同一个初中的,认识好久了,她们两个一直是很好的闺蜜。”罗非语说着,一边在空杯子里搅拌着勺子,“苏沐青是那种很敏感脆弱的女生,初中时候我伤过她的心,所以让她有点……记恨我。”
他说得很模糊很简略,如同回避什么一样。我盯着即将见底的咖啡旋转着,闷闷地说,“那赵琪琪的事你一直知道咯?”
“是的。”罗非语换了口气,说道,“苏沐青一直很护着赵琪琪,她知道我对赵琪琪没意思,就一直劝她,劝了两年了,但是没什么效果。”
“所以她来就是让你拒绝赵琪琪的时候委婉一点,不要让她伤心?”我问。
“是的。”
“那为什么演出了对手戏的感觉……”我说着,又被余知秋踢了一脚,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去。
“好的。”余知秋没有理会我,“大体情况我们了解了,那么明天你打算怎么办?”
罗非语没有搭话。“对不起,”他起身道,“因为一些个人原因,我不太希望你们参与进来……主要的问题在我。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我起身去洗杯子。我们才认识两天,也算不上什么,是吧。
“我先走了。”罗非语把钥匙放在桌上,径自走了出去。似乎情绪不大妙啊。
罗非语走后,我和余知秋相对无言地清洗了杯壶。我正打算背上书包走的时候,余知秋扯住了我的衣角。“你就打算这样放手了?”她抬头,用明亮的眸子看着我。
我被她注视地头皮发麻,赶忙后退两步。“你想怎样?”我说,“他都说好了叫我们别管这事了。”
“既然都是社员,当然要关心一下啊。”余知秋说得理所当然,还一面向我逼近着。
我步步后退,一边计算着离门口的距离。“一定要这样吗?他不会生气吗?”
终于退无可退的时候,余知秋扯住我的胸口。“不会的。社长命令你。”
这家伙还真蹬鼻子上脸啊。明明三个人的社团,还颐指气使起来。就算真按“辈分”算的话,我们也算是平等的“创社人”啊。但面对着眼前这家伙如此殷切的目光,总让我无法组织语言去拒绝她。
“……好吧。”我叹了口气,眼神稍稍放松。
“好。”余知秋马上退开,背起书包,捎上桌上的钥匙,“那明天文学社活动暂时取消,下课之后一起去找罗非语。”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表白吗?”我在门口踯躅片刻,问道。
“当然啦,”她顿时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L中能表白的地方有多少?不就那一个地方吗?”
我愣愣地想了几秒,突然知道了她说的是什么地方,不禁向她投去异样的目光。这个女人还真是知识渊博啊。
在我调侃的目光下,余知秋笑得更灿烂了。
*
大半个晚上我都在思考,如何既不让罗非语反感,又不让赵琪琪难堪地解决这一个问题。首先要考虑这样一个问题,他们两个可以接受的是什么?要解决这一点就得知道他们到底是两个什么样的人,就目前我所拥有的狭隘信息而言,赵琪琪神经比较大条,她应该很理解罗非语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那么她为什么要表白?
大概是找寻一个死心的结果,或者说,了结自己的愿望。
那么理论上说她应该内心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毕竟还没从罗非语口中说出来,算是留了点念想。意思就是说如果太过直接的话,她还是容易被伤害,或者联想到自己长相的先天缺陷,和广播社面试那时候一样陷入情绪旋涡。
也就是说,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罗非语要怎么说。而但从这几天的交往看来,我完全可以认可罗非语的语言技巧。所以这一点大概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不应该啊,既然都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我还会感觉到哪里怪怪的?余知秋又何必要拉上我一起去帮他?
想到这里,我就突然明白了。罗非语让我们“别管”的事,余知秋让我帮她的事,从来都不是这一件,而是罗非语自己。苏沐青在初中被他伤害,从此一直记恨在心。而从这件事以后,他明白了善良和温柔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因为在喜欢与不喜欢之上,根本不存在着温柔的空间。所以当这种事情又一次发生的时候,他变得如此纠结如此困惑。他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做,那个女孩一定会受伤害,而自己那万恶的妇人之仁又在不断的谴责他。
飞蛾扑火的是赵琪琪,深受重伤的是罗非语。
如何保全罗非语摇摇欲坠的价值观和自我认知呢?这才是真正棘手的问题。我完全想不出一个两全的计策,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昏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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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赵琪琪给了我一张对折三遍的纸条,怯怯地让我交给罗非语。我对着纸条盯了两分钟,完全读不出任何信息,似乎保密工作做得很完善。抬起头正好对上余知秋的眼神,她也没给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我们两个在班里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算得上“私人”的交流也就仅限于这样的程度了。还颇有地下党接头的感觉。
我走下楼,在八班门口探头进去,果然不出我所料,罗非语就是那种班里的中心人物,一到下课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大家都露出很虚浮很梦幻的快乐神情。罗非语看到我朝他挥手,于是收敛起社交笑容,拨开人群走过来。
“赵琪琪给你的。”我把纸条递给他。
他也没看就直接塞到了口袋里,“你们不会过来的吧。”
我笑笑,没有回答他。“走了啊。”我背过身去。
在我身后,罗非语轻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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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等大家都差不多走干净了,余知秋才转过身来招呼我一起走。
“等等。”我轻轻拍了拍桌子,“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去保全罗非语?”
听到我说“保全罗非语”的时候,她眨了眨眼,似乎在赞同我的思考结果。“当然啦。”她一如既往地笑了,“我早就考虑好了。”
“既然你都考虑好了,”我挠挠头,“为什么还要我一起去搅这浑水?”
“你也是社员嘛,”她笑笑,“见证一下。”
见证?见证什么?社长的伟大表演吗?我不禁苦笑,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和余知秋一前一后,从三楼往下走一百三十个阶梯,再往东走去,不出两百米,就到了假山。当初建校的时候挖渠造湖,多余的土方就堆积在这里,后来又出了一笔钱购置了草皮树木,放了几块石头,建了一座凉亭。石阶沿坡而上,沿途花草丛生,鸟鸣啁啾,竹林掩映,一片美景,但凡是有点浪漫情调的情侣都会在这里你侬我侬,久而久之,这里便被L中的学生们戏称为“情人坡”。全校也就这么个去处,可以配得上“表白圣地”的名讳。
他们都喜欢挑黄昏这个时间表白,此时正好不冷不热,整个世界蒙上金黄的浪漫的色调,再加上昏暗的阳光下看不清彼此的脸,就更增添了朦胧感,这样恍恍惚惚的氛围下,暧昧的温暖的心情最容易被激发出来,然后就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
余知秋忽的一顿,挥了挥手就钻进了竹林里。我向上看看,凉亭往下的一个平台上,罗非语刚好站定,赵琪琪略显慌乱地站起身子,整理着校服的领口。
我们非常小心地潜入到他们两人附近,仍不免发出了一些声音,但好在周围还有些别人,背景声略显嘈杂,他们两个并没有发现我们。我背靠着一根竹子,刚好可以听清他们的对话。
“赵琪琪同学,有什么事吗?”这声音是罗非语的。
“没……没事。”这显然是赵琪琪,“昨天的事,谢谢你啊。”
“你昨天已经谢过了啊,不用再来一遍吧。”罗非语干笑一声,“而且我的朋友们似乎起的作用更大啊。”
“嗯……嗯。”
“还有什么事吗?”
“罗……罗非语。”
“嗯?”
“我们都认识三年了。”赵琪琪深呼吸了一下,“罗非语,我……”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察觉到身边的余知秋动了一下,开始向他们走去。竹林中发出了哗啦一声响。这一声动静可不小,把那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赵琪琪的表白被生生截断。
余知秋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闯出去?
下一秒我就明白了。只要赵琪琪没有表白,这一切就都有挽回的余地,也就谈不上是罗非语的失误。但是这只是缓兵之计,如果不让她彻底死心,之后的日子里还可能会发生。所以余知秋肯定会让她在今天死心,那么具体是什么方式呢?
突然间冒出来的想法让我一哆嗦。她疯了吗?她想做什么?我慌忙追向她,想要阻止这个糟糕的计划。
可是太晚了。余知秋已经从竹林里闯进二人之间,她犹豫了片刻,转向了罗非语。
拜托,不要说出来。
“罗非语,我喜欢你。”
可恶。
我早就应该想到,如果是她,这样一个不喜欢罗非语的人冲上去表白,罗非语拒绝的时候就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而目睹了这一切的赵琪琪,则会将自己与余知秋作对比,然后彻底死心。看起来,这就是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只是牺牲了余知秋。伤害了一个完全没有必要被伤害的人。
罗非语愣了足足一分钟,随即咬了咬牙,眉头微蹙。“对不起,余知秋同学,”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还不想谈恋爱。”
瞧,配合得多好。“还不想谈恋爱”,特意说给赵琪琪听的。语言斟酌得恰到好处。
“我知道了。”余知秋垂下了头,眼睛盯着脚尖。
赵琪琪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但已经比最开始的下场要好很多了。她随口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什么的,就拔腿往山下跑去。顺着她的身影,我瞥见下一个休息平台上,有两个女生坐在石凳上,用好奇的目光往这边看着。
刚才余知秋和罗非语的话不轻不响,我不敢确定是不是被她们听见了,也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刚看见这一幕,更不清楚她们把这件事理解成了什么。但我至少可以补救。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我双脚不听使唤地迈了出去。我急匆匆地跑到余知秋身边,也顾不上她有没有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腕就把她拉进竹林里。这个地方位置正好,挡住了那两个女生的视线。
余知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懵懵地看着我,“你……干嘛?”
我强压下内心泛滥上来的气愤和不满。“你为什么这样做?”我咬着牙说。
“这不是挺好的么?”她歪了歪头,“不就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那你呢?”我发现我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我挺好的啊。”她笑着说,只是这笑容在我眼中又一次变味了,“我能怎么样。”
“……”我吐出一口浊气。我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她怎么样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啊,在文学社也才呆了三天啊。我管她干什么?而且她自己都说没事了啊。只是代别人表白,代别人被拒绝而已啊,她又不是真的喜欢罗非语,根本不会受伤吧。
可是,就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憋得慌。
“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好。”我说。随后我往身后看了一眼,罗非语还愣愣地看着这边,一动不动,不知在看些什么。我没说什么,便自己往山下走去。
拿铁的物语还有一条——做自己想做的事,独立的生活。只是今天的罗非语,给我调制了一杯过了夜的拿铁,让我的味觉里充斥着酸涩。因为好多时候,人活得就像一杯变了质的拿铁。
而罗非语,就是这样一杯变了质的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