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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一魂:救出

到帐前心还是忐忑的,掀账而入却平静不已。她望着张雄,随之又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周围。张雄见到她眼神错愕,还好只是一瞬间而已。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任由看管的人开了牢门,将饭端了进去,竟是片刻都不能停留,在笼外等他用饭。

张雄也只能用与平时一般的速度用饭,随后她收回盘子,一言未发的出了帐子。张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没想到自家女儿如此胆大,竟然混进了匈奴账内。又有一种应该如此的感觉。心中又是愤恨又是自责,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使之五味杂陈。

张如婉得见张雄,内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张雄除了行动不便,其他还算过得去。接下来就是选定地道出口以及如何掩人耳目的问题。小五是个机敏细心,极能让人放下警戒心的人,这也是张如婉带他来的原因,他自然没有辜负她的信任,数日便把这处的督军哄得服服帖帖,由此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但他们能够活动的范围实在是太小,能知道也只有这里的事。小五向张如婉禀告了这件事,她想了想与约定的退守漠北城的日子,暗暗吩咐他去做一件事。小五一听,立马有了主意。

他悄悄的来到黑熊子所在的地方。黑熊子因身体壮实,分派给他的都是重活,每日被折腾的跟狗似的,他又不善言辞,做不到像小五这样八面玲珑,只得活生生受了这股气,但他内心又是个不甘屈与人下的,如此一来,心中愤恨至极。“大哥!”小五急忙跑到他身边,偷偷摸摸地把藏着的两个馒头递给他,黑熊子眉一挑,随手将头上的汗抹去,接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我过来看看大哥你啊。”他笑着说,“要不是大哥带着我们来投靠匈奴,我脑袋早就搬家了哩。”“呸,在这里生不如死。”小五大惊失色,“大哥,你如今只是鱼搁浅滩,依照大哥的本事,未来好日子多着呢。”“唉,也不知道啥时候才算个头。”黑熊子抬头望天,甚是惆怅。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逃狱的那天?”“怎么了?”“那追我们的不像是狱卒啊!”黑熊子哭笑不得,“狱卒哪有那么多人,那些人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当兵的。”“可,当兵的怎么这么闲有空来追我们啊?”黑熊子被他说的也忍不住回想了一下,是啊,这正打仗呢,哪来的人手来追捕他们?他越想越不对劲,汉军驻扎营地距离漠北城那可是极远,怎么会他们刚逃狱就有人来追捕呢?除非!他越想越觉得是真的,忍不住眼睛发亮,激动的拉住小五的手,连馒头都不啃了,“小五,你可真是我的贵人?”小五一脸疑惑,“怎么了大哥?”

“小五,你是不是跟这些督军关系甚好?”他点点头,“这些人都还挺好的。”“那你帮我引荐引荐,我有件天大的军情要禀告左贤王!”“啊?”黑熊子一掌拍在他背上,痛的小五牙呲嘴咧,“大哥你这是干嘛?”“快去快去,你大哥飞黄腾达之后,必定忘不了你!”小五只得去了,黑熊子内心忐忑,又忍不住为将要到来的赏赐感到高兴。

督军本来是不耐烦跟黑熊子说话的,奈何人家信誓旦旦,以自己项上人头作保,督军也怕是真的,只得禀告了左贤王。左贤王一听来了兴趣,便派人把他召了过来。黑熊子一进主账就跪倒在地,各种吹捧左贤王,左贤王不耐烦听这些,更想知道他口中的军情是什么。“你说你有重大的事要告诉我?”“是的,勇猛的左贤王。”“什么事?”“张家军已经退到漠北城了!”左贤王心里一紧,也认真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黑熊子摸着心保证,“千真万确!”左贤王却不太相信,张家军本就死守两国交界的最后一丝防线,怎么会退回漠北城呢?但若是真退了,那他们就有机会踏上大汉的土地,这可是从未有人做到过得事情!他掩下内心澎湃,眼神冰冷。“你要知道,欺骗我的后果是什么!”黑熊子伏倒在地,“我愿以左贤王马首是瞻,又怎敢欺瞒于您!”

左贤王深思熟虑之后,还是派出人去打探。黑熊子依旧跪在地上,只等待最后的审判,若是真的,少不了他的富贵荣华,若是假的,丢的就是他的项上人头。时间慢慢流逝,左贤王敲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他逐渐不耐烦起来,黑熊子虽表面冷静,实则心里发慌,冷汗直冒。难道不管怎么样他都逃不了一死?

幸而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左贤王听完探子的军报,狂笑出声,命人扶起黑熊子,“你这军情来的及时,见你如此识时务,就来我身边做个小将吧。”黑熊子提起的心放下,脸上也带了笑意。“多谢左贤王。”左贤王大手一挥,让他退下。黑熊子刚出帐子就吐出几口浊气,望向这无边无际的平原。这一局,是他赢了。

黑熊子成将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小五调到身边。他十分感谢这个间接给了他滔天富贵,曾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再者是他也需要一个能在他身边为之谋划的人。小五得了这个消息,又说他既然是将领了,身边怎么能没有人伺候呢,弄得他从奴地里带出来三四个人。他如今意气风发,又在左贤王面前露了脸,自然多的人来奉承他,哄得他都有些飘飘然。

左贤王因确定了这个军情,迫不及待的就命令大军往前突进,正好驻扎在张家军曾经扎营的地方。他望着这险峻山石,心中豪情万丈,待他攻下漠北城,这万里河山,将尽握手中!时刻监督匈奴动静的探子及时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骆寒等人,骆寒远眺城外,知晓张如婉那边一切顺利,略微放下心来。趁着这个时机,骆寒命李青招揽的掘地人才也就位,于今夜开始挖掘,才文,也被他派去帮忙,他因身体不适,只得坐在外面搭的棚子里,替他们倒倒茶水。

左贤王自驻扎在此,越发想更进一步,便派大军不分时辰的攻打漠北城。奈何张家军坚守漠北城,一步都不踏出。漠北城本就是军事要地,易守难攻,匈奴大军硬是寻不到一点缝隙,两方就这么胶着起来。

一月过去,地道终于打通了。张如婉看着从洞里出来的人,“通了?”陈黎有些激动,他们日夜挖掘,终于赶在这个时间打通了!“通了!”“所花费的时长?”“将近一个时辰。”张如婉思索着,“我试试。”陈黎和其他将士只等替她掩护。这地道是不敢点火的,一进入只觉漆黑一片,且异常寒冷。她却丝毫不在意,数着数扶着土墙埋头往前。

差不多一个时辰,她隐隐约约看见洞口处的火光。张如婉并没有加快速度,而是沉稳的往前。一步,两步,终于出了洞口。一眼便看见站在最前面的骆寒。他笑着走过来,拍拍她身上的灰尘。“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自己试试。”“不以身作则,怎能要求将士们呢?”“将军说的是。”李青在一旁附和着,“这地道既通,我们该细细敲定之后的事。”几人领着张如婉往屋里去,力求做到万无一失。一下子便商量了通夜,眼看天有点露白,她才踏上返程,骆寒什么也没说,只是目送她离去。

时间慢慢的流逝,气温逐渐上升,一切准备就绪,这约定的时间一天天的近了。这一月来他们每天都在期待,这决战的日子。

左贤王的耐心告捷,漠北城已然快坚守不住。他决定给汉军致命一击,未免夜长梦多。他特派心腹之人前去带来张雄。张如婉早已跟张雄搭上线,也告知了他具体行动时辰,只待夜色到来。奈何心腹来的比约定的时间更早一些,张如婉怕横生变故,硬是借着最后一顿饭混进了账内。

账内心腹正在打开牢笼,揪着铁链就往外拽,看见她是极为不耐烦,“你是何人?”“我是来送饭的。”心腹冷哼一声,“都快死的人还吃什么?”“是啊。”张如婉悄悄的往前,随身携带的匕首一下子要了他的命,心腹连呼救都还没来的及便没了气。

账外的人却极为精明,一看时间过长,立马拿着武器掀账,却见张雄好好地呆在笼子里,心腹却不见踪影,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四处张望时,便丢了性命。原来张如婉候在帐旁,进来一个便杀死一个。幸而看守之人不多,远处又火光茂盛,张如婉这才带着张雄出去。

“我的儿啊,你怎么来了漠北?你不是应该在成亲吗?”张雄之前见到她便有一肚子的疑问,现在得了空,忍不住问出声。“父亲!”张如婉忍不住红了眼圈,“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们脱困之后再与你细细说来!”“是!只是苦了我儿了!”张如婉摇头不再发声。

张雄因被锁住行动不便,她只得就着他的步伐,一到达奴地,张如婉立马带他到地道口,张雄惊愕的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口子,“这是?”“这是一月前挖出的地道,甚是隐秘,父亲你先随他们由此道回漠北城,再引领军心,与我前后夹击!”张雄有种吾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明白自己在此处也只有拖累而已,忙点头,随着亲卫走了。

“这火谁放的?”她召来小五,问着。“主子你肯定想不到,是那些奴隶!”“你策反了他们?”张如婉大喜,要知道匈奴的后勤工作大都是由奴隶在做,“他们本就生活平静,却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恨透了匈奴,我略微怂恿,再借他们的手杀了一个督军,让他们无后路可退,这不全都揭竿而起了!”张如婉拍拍他的肩,“甚妙!”小五得了夸奖喜不自胜,脸上的笑容消都消不下去。“既然如此,我们便助他们一臂之力!”

早在这之前,张如婉就已偷渡三万张家军,埋伏于山林中,听她号令。哨声一吹,张家军从山林中滚滚而来,声势浩大,惊呆了匈奴人。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打得他们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被收割了人头。有了那些奴隶的帮助,拿下匈奴大营简直手到擒来,张如婉留下一部分人护送奴隶,其他的便随她直奔漠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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