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怀着愉悦的心情过日子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时光总是会变得那么短暂。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但暗淡的天色还不至于让秦羽萌生回去的打算。他要像往常一样,一直坐着,直到掌灯的时候再回去。
突然,林中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再细细一听,竟有人在喊秦羽的名字,而且从音色来断,来人不止一个。
就连谭中的小红鱼也不太喜欢那些人,听到他们呼喊声便逃也似的藏了起来。
秦羽知道,要是往常,绝对不会有人来找自己这个废材少爷。肯定是有人去告状了,所以才会有奸人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抓自己回去。
嗯,一定是二叔他们派来的,当年评选族长,二叔以一票之差落选。自此二叔便对父亲怀恨在心,决心一定要扳倒父亲才甘心。而父亲做人刚正不阿,做事滴水不漏,他丝毫没有可乘之机。所以他便对准了父亲唯一的弱点。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不能不关心父亲,这个世上唯一亲人的感受。
‘一定要藏起来,决不让他们抓到!’秦羽这样想着。但是眼下事发紧急,又能藏在那里呢?抓捕自己的人,已经在四面八方隐隐地形成一个合围之势,而且从声音的宏亮程度来看,不到盏茶的功夫,便会找到这里,逃走已然是妄想。这可如何是好,秦羽陷入了沉思。
而当他望向这诺大的水潭时,顿时心生一念:‘我给他来个灯下黑,就藏在这水潭之中。待他们走了之后,我再悄悄地回去。若是躲不过去便罢,要是躲过去岂不是妙的很?’
有想法,便付之行动。等到那些来人晃晃悠悠的搜到这里时,那里还瞧得见半分人影,只有潭中的一支苇子杆还泛着层层涟漪。
可他们这些邀功心切的下人,哪里能想到一个十多岁的孩童,会有此等心智和胆略。只见其中一身着褐色麻衣的手下舔着笑脸,对那领头的说道:“刘管家,这里也没有啊,是不是消息有误啊。”“嗯。”刘管家一捋小山羊胡,眯着眼,露出一幅豺狼像,恶狠狠的道:“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走,去祠堂,等他爹回来,看他怎么处置这小杂种。”那麻衣手下,龇着小黄牙,笑嘻嘻的道:“还是刘总管英明,小的糊涂,小的糊涂,嘿嘿!”那捋着山羊胡的刘管家也笑了起来,显然这记马屁十分受用。
再说回泡在水潭里的秦羽。秦羽见来人走后,便想脚下发力,借劲浮出水面。
可谁知,那潭底的淤泥像有磁力一般,任凭自己双脚如何挣扎,脚下的淤泥还是像来自深渊的巨口一样慢慢地吞噬着秦羽,渐渐地他越陷越深,直至被淤泥没了顶。陷入淤泥之中的秦羽,起初还挣扎了几下,没多久便因缺氧而昏迷了过去,任由身体慢慢地下沉……
等到秦羽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通体晶莹的水晶床上铺着一条雪白的画着红锦鲤的大条褥,正面设着大红锦鲤靠背,石青色的锦鲤引枕。两边设一对纹着锦鲤的白玉小几。左边几上一盏琉璃水晶灯;右边几上摆着美人觚,觚内插着一枝粉色的珊瑚,并排摆放着茗碗茶壶等物。地下面一排两张莹白雕鲤椅上,都搭着撒花椅搭。椅之两边,也有一对小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一来自小镇村落的孩童,何曾见过如此宏伟华丽的屋舍,看着琳琅的物品,不觉之中就沉醉其中。
直到琉璃翡翠门‘吱呀’的响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即便开门的声音如此清脆,回过神的秦羽,不过也是一醉方醒又入一醉罢了。进门的是一位鹅蛋脸型,身姿曼妙,皮肤白皙,约摸二八年纪的少女,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那女孩年纪不大,却透着一股子轻灵之气。只见她肌肤娇嫩、美目流盼、桃腮带笑、虽说年纪这般,却也难掩倾城之姿。
看到秦羽已经下的地来,那女孩忙惊道:“哎呀,公子怎么下地来了,葵婆婆说你被千年寒冰刺到了骨骼,虽然给你灌了许多灵力,但你还是要好好休养几天才行!”
“多谢神仙姐姐的救命之恩!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敢再有叨扰。”“嘻嘻”那身后的小女孩笑得花枝乱颤的道:“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连阙鲤宫都出不去,还能办什么大事呀!”那二八年纪的姑娘见此轻斥道:“小鲤,不得无礼!”转而对秦羽道:“公子还是再修养几日吧,待完全康复我们再送你出去。”
“这……”
“你还是住下吧!你现在身子这么弱,根本挡不住寒潭的寒气。”“既是如此,那小生便再叨扰几日,待康复之后就走。”“这就对了吗!”
那小女孩高兴道“哎呀,总算有个人能陪我玩了。”那二八年纪的少女伸出玉葱般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那女孩的鼻尖道:“你呀,就知道玩儿。”
“哼,宫里就我们三个人,看到有这么俊俏的大哥哥来,你不高兴吗!”那少女看着女孩双手环胸,嘟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可爱极了,但还是娇喝道:“你个小屁孩,再敢胡说,看我不打你。”
正说着,那少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秦羽讪讪道:“对不起,让公子见笑了。”秦羽看到此番情景,也是心生感动,心想:‘我从一生下来,身边的人便不待见我,此处陌生人都如此待我,真是难得。’便道:“难得在此处遇见神仙姐姐和神仙妹妹,我也是相逢恨晚。”听得他如此说,二女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这时门‘吱呀’的一声又开了,进来的是一位约摸古稀之年,满头银丝,拄着拐杖的的老婆婆。
那老婆婆看着站到地上的秦羽,已然是步履稳健,一副生龙活虎的摸样,便露出欣慰的笑容。接着,那老婆婆又围着秦羽转了一圈,边走边不住的点头,等到一圈转毕,才对秦羽道:“天生绝脉,千年难得一遇的天绝体质。”看着老婆婆像看怪物一样看自己,秦羽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微微欠身对老婆婆行了一礼,道:“老婆婆,你好。”
那老婆婆也不答话,自顾自道:“天生绝脉,千年难得一遇。”恍惚间又仿佛回过神了一般道:“孩子,且在这里小住几日,待伤势痊愈之后再出去。”虽说是一句十分平和的言语,但软绵绵的话语之中,却让秦羽感到一股不容反对的气势。
这种气势,不是高位权力对人的迫使,而是年长者自然流漏出来的一种亲和力。在这股气势的迫使下,秦羽不自觉地道:“晚辈,多谢老婆婆收留。”“嗯,你先整理一下,待会儿用过早膳后,你们随我去纳经阁找本书瞧瞧。”那小女孩指着秦羽问道:“他也去吗。”“嗯,快快去准备吧。”那老婆婆点点头,说罢便头也不回的从房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