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用了半晌时间,四人用膳过后,便由葵婆婆前头带路,三人其后紧紧跟随,一行人缓缓向纳经阁走去。几人姓名,已在用膳的时候,经几人相互介绍而得知了,二人唤那老婆婆为——葵婆婆,那少女名为弥雪,小女孩叫做鲤儿。
秦羽一行人,沿着一条匿于巨石乱林之中的湿苔小路,走了不到盏茶的功夫,那纳经阁便到了。
当秦羽放眼瞧去,才知什么是真正的曲径通幽处。好一座纳经阁,高约数丈,楼内灯火通明,中间两扇雕鲤红木大门,门上面正中央横着一块匾,上面书着三个大字——纳经阁。
秦羽随众人行至阁内,方瞧见,阁内按着乾坤八卦的方位,矗立着八个巨大的紫檀木书架,高有丈余,对应的墙壁上用利刃深深地刻着——乾、坤、震、艮、离、坎、兑、巽,八个大字,而刻着乾字的书柜面前放着一个祭台,牌位上写着:‘亡夫秦海之位。’。秦羽再细细向四周瞧去,才看到这经阁内哪里有什么灯盏,竟全是密密麻麻的经卷所发出的光辉。
年纪尚轻的小秦羽何曾见识过这般情景,当下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鲤儿见他如此表情,顿时生出几分傲娇之色来,伸出一只肉嘟嘟的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秦羽道:“怎么样,吓傻了吧!”
秦羽也是好强之人,当即正色道:“谁怕了,我们家书阁比这还大呢!”“哼,你就吹吧,小心夔牛撞死你。”“你……”秦羽有些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弥雪见状,便和事道:“哎呀呀,你们俩怎么又吵起来了。听听婆婆怎么说吧。”听得此言,三人便望向面对着祭台而立的葵婆婆。
可谁知转过身来的葵婆婆犹如着了魔一般,面色阴沉可怕,哪里还见得半分先前的慈善面容,与弥雪耳语了几句,便用不容质疑的语气对秦羽道:“面坤背乾,盘膝而坐!”
秦羽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也不好违背,当下盘膝背对着葵婆婆坐下。待秦羽坐下之后,葵婆婆双手捏决,运转灵力,让灵力随着两掌自丹田游走到胸口,最后运于手掌之上。顷刻间,手掌上灵力喷涌,那葵婆婆却不发出,还是继续吸取空气中的灵力,借以蓄力,直至灵力慢慢凝实,才将其缓缓推出。而那灵力喷出之后,葵婆婆也是浑身力竭,立时喷了一口黑血,便昏死了过去。
再说秦羽感到背后有股强大的力量袭来,便想翻身躲开,可谁知身体却像灌了铅一般,用尽浑身全力,却也难动丝毫。原来那弥雪正用空间元素,将其困于原地。秦羽大感吃惊,赶忙鼓气反抗,可并无半分灵力的秦羽哪里是这澎湃力量的对手,被重重一击便昏死过去。见秦羽昏死过去,弥雪便掏出葵婆婆刚刚给的一颗五彩斑斓的小药丸喂他服下。
良久,秦羽才苏醒过来。此时,葵婆婆也早已醒了过来,正坐在祭台前打坐。见秦羽苏醒过来,弥雪、鲤儿忙走过来搀扶着他坐了起来。片刻之后,葵婆婆方才睁开眼,轻吐了一口浊气道:“感觉如何?”
秦羽恭敬道:“谢婆婆关心,小子并无大碍。”听得秦羽如此回答,葵婆婆轻笑一声道:“我不是问你身体安康与否,而是问你是否觉得体内有何变化!”听葵婆婆如此说,秦羽不自觉双拳紧握,继而喜上眉梢,道:“我现在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的充实感,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此言一出,葵婆婆额上的皱纹立时少了许多,道:“如此甚好。”只见她长吁了一口气,又道:“世人皆知,天神绝脉,乃不治之症,不等弱冠之年,便会经脉尽数撑断,而死于非命,却不知大陆最强灵力——虚空之力,恰恰需要天生绝脉者来修行。”
葵婆婆讲到这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再看看她苍白的脸色,显然是伤势极为严重,现在还未痊愈。而鲤儿也乘着这当口插话问道:“大陆最强之力,不应当属炎阳之力么?”
“哼,”葵婆婆冷哼一声继而摇摇头道:“修习虚空之力需要的条件,过于苛刻,十万年来,极少有人修习成功,所以人们便只能记得炎阳之力了。”听得葵婆婆如此说,秦羽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葵婆婆见此会心一笑,道:“立物之根本,万物之始源。金木水火土,相克而相生。风雷光音月,互孕两相生。遥问无上决,唯有绝空脉。你可知道这几句诗文?”秦羽答道:“知道,这不是儿时传唱的歌谣么?”
突然,葵婆婆挣扎着要站起来,可因为身体过于虚弱又跌坐在蒲团上,弥雪鲤儿两人惊叫道:“婆婆。”说着赶忙跑过去搀着她起来。
葵婆婆起来后又接着说道:“天生绝脉者,任督二脉之间,有一条特有的绝空脉,此脉只有在极强的外力作用下才能将其打通,我现在实力已大不如前,只能借助你的反抗之势,与我的寒冰决合二为一,产生一道强力的冲击来打通你的绝空脉。现在你有这般感觉,我们便是成功了。你细细感受这天地间的灵力,以感知力量运转自己的绝空脉,然后将这天地间的灵力缓缓吸入体内。”
你可知道,一块地方若是干旱久了,遇到甘霖便会一次喝饱了水,一个人若是饿久了,遇到饭食便会狼吞虎咽。
这秦羽此刻便是这般,干枯的身体遇到久违的灵力,每个毛孔都舒张着,贪婪地吸吮着这天地间的每一滴灵力。只见天地间的灵力皆化作彩色的光点涌向秦羽。
不肖多时,他便大汗淋漓,最后竟然吐出一口黑血来。弥雪见此,赶忙以温和的灵力护住他的星脉,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颗丹药给他服下,丹药入腹后迅速化作灵力,四散开来沁润着秦羽的五脏六腑,逐渐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
葵婆婆笑道:“乖孙儿,你的经脉强度还不足以支撑元素之身第三重的灵力压迫,故而遭到反噬,说到底,还是你太心急了。”鲤儿听葵婆婆如此说,便打趣道:“婆婆,你糊涂啦,怎么叫起他乖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