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浦,乃高丽末王在位的最后几年在咸兴东部建立的重港,本意是想要训练出一支强大的只属于高丽王室的海军,以平衡东部的全家势力。
只可惜在如今谷岸急变的华州容不下一个小国的政治平衡,在肯特东进之后高丽王室大厦倾倒,而被任命为高丽海军都指挥使的云昭投靠了南方盘踞于琉球链岛和日本长崎岛的巨鲸帮,反而生存了下来。
此时的云昭战在巨鲸帮帮主身后,而他的身旁是一名身着东瀛武士服的妙龄女子,她以黑斤蒙面,但眼中却显现出于世隔绝的清冷。紧身的武士服显现了凹凸有致的身段。
云指挥使,你手卧兵权,如今盖家贼子对我巨鲸帮的人说杀便杀,怎么样我们也该讨个公道吧。
看得出来,虽然身为帮主但柳生一剑对眼前的男人并不敢以下属对待,反而是一种商量的口吻。
云昭身披铁甲,眼神悠长的看着海面好一会才接口道:盖家是咸镜南道名门,盖老师叔虽然年幼时在巨鲸帮求学,但毕竟是盖家内部的权利斗争,云昭以为不可过分干涉。
柳生一剑略有失望的点了点头:的确,家族内部争夺权柄相残,非我等帮派可以致喙,但盖家贼子做的也太过分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又何苦连其家眷都要遭殃。
但说这段话的口气更像是个抱怨的孩子。
身旁女子峨眉一皱,这哪里是新浦兵权归附巨鲸帮,分明是巨鲸帮被手握兵权的云昭吞并了,正想说话,却感觉一双柔和的眼神在盯着自己,她有些奇怪,眼前的指挥使对待巨鲸帮甚至是柳生家的家主都不假以颜色,但唯独对自己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情愫。
一旁的柳生一剑看着二人的眼神,顿觉大怒,此女名叫玉真,是柳生家族的忍者,被派来保护管理帮会事宜的柳生一剑。
在东瀛通常这样的忍者就是主人的禁脔。
玉真一看自家主人要控制不住了赶忙拦在他身前对云昭道:云指挥使,还请自重。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能带着不过六千的军队盘踞在新浦这么长时间,必然和盖家以及北方的生番女真有着深厚的交情。
这样的人在整个高丽都有着影响力,一旦把他惹火了,就算是柳生家族都未必拿他有什么办法。
云昭笑了笑,但分明可以让人感觉到其中的沉痛:好,既然帮主想要个交代,我愿意去走一趟。
柳生一剑一听大喜。
原来柳生家族的领国是长崎岛,若想要发展壮大则必然要利用帮会的影响力和强大的海军相结合。
而盖世雄的死让帮会的威望遭到重创,但反过来看,如果能够利用云昭的兵力和关系可以掌控盖家则可以扩展帮会的势力。
但还没等他夸奖,云昭便接着道:不过帮主马上就要出发回到长崎,而这新浦也需要留下一人居中联络……
柳生一剑哪里能不明白云昭的意思,心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等夺其兵权之后再收拾这狗贼。
这是自然,玉真便留下吧。
正当此时,玉真突然跪下道:忍者一生为主人所用,不敢有违。
柳生一剑看着自己这个美颜忍者色心悠然而起,拉着玉真便要走。
此时的云昭沉默不语,但一旁的金大坚却看得清楚自己的兄弟已经怒到了极点,因为他的双手指甲已经深深的嵌进了肉中。
且慢,我老金是个粗人,也会两招功夫,一直听闻东瀛功夫极为厉害,如今也算是巨鲸帮的人,想要和帮中兄弟讨教几招。
便拔出腰间大刀,柳生一剑听后犹豫不决,自己的那点功夫只怕不是这种厮杀汉的对手,而且这个人的意思摆明了是要玉真出手。
此时的玉真已经拔出了倭刀顺势一招逆婆娑已经斩出,金大坚却已反应不及,虽让出半步,却还是被斩中,身上的两层索帷子已被斩断,虽然入肉不深却已渗出了鲜血。可见这一剑的威力之大。
云昭看出了其中的凶险,顺势近身。
此时两人已在一尺之内,玉真知道长刀已无作用,便弃刀一拳击中了云昭的小腹,可惜她忘了,云昭为了不行叩拜礼是全身披挂来见帮主的。
云昭右手如鹰爪般紧紧的扣死了玉真欲已短兵向刺的左手,左手在玉真的心脏处一点,其已昏倒在他怀中。
此时的金大坚已经经过了简单的止血和包扎,骂道:好狠的娘们,老子要把她关进船里关禁闭。
柳生一剑看着在自己眼前演戏的二人,又怒又怕,他本以为这些贼子只不过是手中有兵,如今看两人的武功内力皆属一流,自己固然家学渊源,但在此二人的攻击下也不会有生还长崎的机会。
权衡利弊之下,笑道:此贱婢竟敢伤害两位将军,正该交给二位将军发落。说罢便匆匆离去。
云昭将玉真抱会船舱,让备好的婢女照顾,带着金大坚走到了船艉楼,一同来的还有毛福,三人是拜把兄弟。
云昭先向眼前的金大坚跪下磕了个头,金大坚连忙要扶,却扶不动,知云昭已用上了内力,无奈的道:我们兄弟生死与共你这又是何必呢。
云昭抬起头来眼中已含有泪水:大哥,你可知那个姑娘是谁?
金大坚笑了笑,兄弟性情中人,大哥也明白。
云昭眼中的刻骨仇恨已显现了出来,原来云昭和玉真本身是远房表兄妹的关系,两人家长本来都是新浦一带的渔户,高丽末王初年被倭寇抢走,这也是云昭之后从军对待倭寇血腥屠戮的原因。
想来当初劫掠的倭寇便是长崎的柳生家族吧,但这群狗贼竟然把她折磨成这样。
听着云昭的话,金、毛两人也都沉默了,毕竟对于这样的经历,谁都没办法感同身受。
良久后,毛福道:那接下来该如何做,二哥总要有个章程吧。
云昭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我要让柳生家族付出代价,这个天下是谁的,我管不着,但柳生家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