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大小金川的印象来源于此前对成吉思汗墓的一些研究。
早在2002年,一个美国的考古队就获得了蒙古国的许可,在乌兰巴托以北挖掘他们认为可能正确的成吉思汗陵。然而,考古队在遭遇一连串的不幸之后,就突然决定放弃正在进行的挖掘行动。据说,当时的考古探险队发现,该处陵墓由一条约两英里长的墙壁保护着,挖掘过程中,墙壁里忽然涌出许多毒蛇,考古队的一些工作人员被蛇咬伤,他们停放在山边的车辆也无缘无故地从山坡上滑落下来。
自那之后,一位蒙古国的前总理开始指责考古队的行动,认为挖掘陵墓惊扰了蒙古人的祖先,亵渎了先辈圣洁的安息之地,并触动了神灵,才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如果考古队继续挖掘,结果会更加糟糕。在遭到一连串的打击之后,考古队掩埋了挖开的墙壁,寻找成吉思汗陵墓的计划也随之烟消云散。
蒙古族人向来流行密葬,何况此人还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据说成吉思汗在去世之前就曾下令: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他的陵墓在什么地方。民间也有传说认为,有上千名士兵在陵墓完工后遭到灭口,目的是防止他们将陵墓地点泄露出去,还有约八百名士兵在返回蒙古时被屠杀,随后数千匹马被驱赶出来,将墓地的痕迹完全踏平。
其实,经过我的了解,成吉思汗真正的陵墓应该不在蒙古国境内,当然我也只是根据一些历史文献的记载推断出来的。
成吉思汗的陵墓所在地一直都是世界考古史上的超级谜团之一,为了探寻这个埋藏了八百多年的秘密,许多专家、学者也都做了不懈的努力。
2009年,日本共同社采访了一位家在大连的蒙古族女性,八十岁高龄的老人乌云其其格自称是成吉思汗第三十四代后裔。据她透露,真正的成吉思汗陵墓在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但当时无论是在学界,还是在网络上,都没有引发大的动静。而2010年,中国著名佛教考古学家温玉成教授首次从学术上解释了成吉思汗陵墓在川西的可能性。
据当地一位活佛透露,他曾听老人们讲过当年蒙古骑兵路过嘉绒的故事。温玉成教授分析,从成吉思汗进驻清水到他驾崩,如果以三十天计算的话,成吉思汗的大军日行军约为三十九公里;如果以四十天计算,日行军约为二十九点五公里。如果前方需要作战,速度可能会慢一些,但无论怎么说,蒙古骑兵以此速度进发,在当时是不在话下的。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一直都是蒙古军的惯用战术。当年成吉思汗灭金国,就是沿着伏牛山南下,在现在的禹州与金兵展开了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三峰山之战,而后拿下金国都城开封的。而灭南宋,也是绕道西边,先进行了具有决定性的襄阳之战,才一路南下。如果成吉思汗要绕道去大渡河寻找灭南宋、灭大理之前的大本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后来松潘在1253年成为忽必烈征伐大理的三军大本营,也应当得益于成吉思汗的这次经营。
当时,左路军激战宋军,无非是想掩护成吉思汗率领精兵,前往大渡河寻求灭南宋、大理的前哨阵地。何况当时的川西,并不属于南宋和大理的管辖区域,而是尚在分裂之中的吐蕃管辖之下,所以成吉思汗当时的行军,可以算得上如入无人之境。
蒙古人认为死就是升天,死者不能打扰,否则就不能升天,因此迁葬是不可能的。况且在大小金川,骑兵容易走,灵车却很难移动,而运送成吉思汗的遗体,按照规定必须使用灵车与仪仗,在大小金川,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如果成吉思汗死在大小金川,时值夏天,运送尸体出川也很难有防腐的措施,只能就地安葬,按照蒙古族习惯,应该葬在风水宝地。
墨尔多神山是藏区四大神山之一,周围有六十二座高大的山峰围绕着墨尔多主峰,主峰周围又有一百〇八个修行迷洞,从远古时期就是著名的宝地之一。当然,墨尔多神山之中也绝对不只埋藏着成吉思汗这一位大人物,因为从整个地理位置来看,墨尔多神山也属于中国三大龙脉之一的中龙的一部分。不过,通过各种系统的资料反映出来的情况看,现在最明确的便只有成吉思汗一座王陵。
我心里突然一震,本来看到“老学究”给我的照片时,我就猜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是墨尔多神山,但现在才明白他们的目标竟是传说中的成吉思汗的陵墓。我终于能够明白他们为什么会舍得花那么大代价来实施行动,想必是看中了成吉思汗墓里丰厚的陪葬品了。
难道爷爷当年也是为了寻找成吉思汗陵墓才来到墨尔多神山的吗?这样一件轰动考古界的大事他为什么只字不提呢?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但又似乎从中看到了希望,多年以来我第一次踏上爷爷曾经走过的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如果我们真的能找到并打开成吉思汗的陵墓,能有幸目睹这位一代天骄的真容,也算是圆了爷爷的一个心愿,了却自己的一桩心事了。
“老学究”的会议并不长,但其他几个人似乎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屋子里到处是弥漫的烟雾,味道极其浓烈,估计他们碍于“老学究”在队伍里的地位不好说什么,都心不在焉地听着,具体听没听进去也很难说清楚。
终于,“老学究”讲完了,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问了一句:“哪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大家纷纷摇头说“没有”,“老学究”叮嘱我们早点休息,并打发我们回各自的房间去。
我和老杜住同一间,老杜刚躺下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我想他开了一天车肯定也累了,就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下准备睡觉。可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努力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所经历的一切,想理出一些头绪,却越理越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也想不清楚我的生活在哪个时间段又被人打乱了,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地,我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被老杜叫醒,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黑漆漆的天空,又看着他,只听他说:“我们要出发了。”
我本来打算简单洗漱一下,老杜却急急忙忙拉着我出了门,到院子里我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上了车,那辆货车已经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几辆越野车已全部发动,只好赶紧跟着老杜上了车。坐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姜小鱼兄妹俩都在我们的车里,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不少,心想:“少了个木头人多了个美女,一路上应该也不会感到无聊了吧。”
我刚和姜氏兄妹打过招呼,我们的车子就开出了院门,车队往前走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大路向右拐进了一条小路。小路是原始的机耕道,有些地方甚至还是原来的地形,根本没有修整过。车子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缓慢行进,颠得我都快散架了。幸好都是越野车,不然从这里开始,我们就得靠“十一路公交车”了。
尽管如此,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做过多停留。山路沿线荒无人烟,刚开始还能看到一些茂密的树林,但越往里走树木就越稀疏,慢慢地,只有陡峭的山崖和风化的石头,我们饿了就吃干粮,渴了就喝矿泉水。经过一天的颠簸,天黑的时候,姜小鱼说估摸着我们已经进入大小金川了。
甘孜州位于川西,属于横断山系北段的川西高山高原区,是青藏高原的一部分,也是四川盆地西缘山地向青藏高原过渡的地带。它东邻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和雅安市,南接凉山彝族自治州和云南迪庆藏族自治州,西沿金沙江与西藏自治区相邻,北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和果洛藏族自治州接壤。虽然地广人稀,但自然资源很丰富,也是许多探险爱好者的乐园,我们一行人的目的自然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一路颠簸让我很不舒服,但姜氏兄妹一直对我很照顾,特别是姜小雨,可说是对我关怀备至,让我有些受宠若惊。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被女孩子照顾过了,而且她还是个古灵精怪的美女。
我有些过意不去,就笑着对姜小雨说:“从来都是男人照顾女人,没想到这一路却要被你照顾,实在是不好意思。”
姜小雨听了反倒笑得很开心,说道:“哥哥说我不会照顾人,一开始安排我来照顾你的时候,哥哥还怕到时候我没有把你照顾好,反而还要你来照顾我呢!”
我看了看姜小鱼,就笑着对姜小雨说:“你哥哥那是在心疼你,说不定以前总是他在照顾你,你没有得到他认可的机会罢了。”姜小雨笑得更开心了,她打算再说点儿什么,车队却突然停了下来。
我问老杜:“怎么了?”老杜也摇摇头,推开车门去察看情况,我们在车上等了很久他才回来。
老杜无奈地说:“本来我们是打算连夜赶路的,但姚哥说山路太难走了,怕夜里开车会遇到危险,也怕在山里迷失方向。我们白天的行进速度已经超出了预期,所以就决定暂时在这里停留一晚上,明天再走。”
我想了想问他:“这荒山野岭的,看样子附近也没个人家,怎么住啊?”
老杜白了我一眼:“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你还以为我们是来度假的吗?”说完他就对坐在副驾驶上的年轻人挥了挥手,那人一声不吭地就推门下车,打开后备厢,拿出几包东西,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包。
年轻人表面上很冷漠,我在心里管他叫“小漠”。“小漠”对我也还算客气,特别是姜小雨和我们同坐一辆车后,车上的气氛确实也活跃了很多,虽然“小漠”并不与我们交谈,但多多少少也会被感染。不过,更多的原因也许是老杜吧,毕竟我还是老杜的兄弟,于情于理,“小漠”都不至于把我当成一个外人,他一边递给我东西一边比画着如何使用。
我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套单兵帐篷,就告诉他:“我以前在部队时用过,没什么复杂的。”其实意思是“不用教我了,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小漠”听完就不再说话,拿了一套帐篷,在车旁找了个比较平坦的地方搭了起来。
搭建单兵帐篷本来就很容易,加上训练有素,没过多长时间,借着车灯发出来的光亮,我看到夜色中已经有好几顶搭好的帐篷,供照明使用的大车灯光也开始逐渐关闭。
我也找了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打算趁灯光完全关闭之前把帐篷搭起来,却被一旁的姜小鱼接了过去,我以为他是想给我搭把手,没想到他说:“刘哥,外边太冷,你拿着睡袋睡车上去吧,我和妹妹就睡在你的车门外边。”
姜小鱼说着就把睡袋递给我,我看了看他们搭帐篷的地方,都不算是很平坦,似乎完全是为了保护我们的车辆而不得不选择的防御性组合。我在部队的时候经常遇到此类防御性组合,它的好处就在于如果敌人从外部攻击,那么每一条攻击路线上都会遇到强有力的阻击,而且如果他们所要保护的目标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所有的人也都能在第一时间做出相应的反应,而不至于让目标受到伤害。较之其他人分散得七零八落的宿营场面,我很佩服姜氏兄妹在这方面的能力。
看着夜色中点点的星光,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狼叫,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就接过睡袋钻进了车里,心想:“如此环境,露天宿营危险系数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