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圆儿用手绢擦拭着安良额头,又对着青紫长少年人咬牙切齿,眼里凶星亮火。
安良头上一道血痕清晰可见,刚划上去不久,罪魁祸首是赵圆儿所怒视的青紫长衣少年。长衣少年见安良又一直看着他,眼珠子都快要出来了,模样真是难看,对他极不礼貌,不喜之下,出手在安良额头留下了一道血痕。幸而血痕浅窄,青紫长衣少年未出狠手,不然赵圆儿非跟他拼命不可。
此时安良苦笑不已,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走神,盯着对一个男人如此入迷,要不是感受到额头上突然袭来一道凉气,清醒了过来,他还真不知道接下会怎样。难道自己情场失意,灰心意冷,性取向出了问题?
“才刚见面不久,就如此不尊重,肆无忌惮的盯着别人看,额头上的伤痕就算是给你警告。”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见面,我和你相见如故,所以才忍不住多瞧了几眼,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本来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怕你乱呼名字,什么‘你,喂'之类的,既然上了这条船,告诉你也无妨,你就叫我景旗。”
“取什么不好偏要取这名字,我家也有一面旌旗,要是我念叨那面旌旗也连带着念叨你,显得和你关系非同一般似的。”
“呸,我是风景的景,不是旌旗的旌,你家那面旌旗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甚好。我家那面旌旗是星南陛下亲自赍赐的金蝉玉珑旗,象征着当年我义父为南五国立下的赫赫战功,在星南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当真是稀奇,区区南方小小土皇帝的一面破布还有人当宝贝,给我擦脚我都不会要。”
一听此语,安良和赵圆儿同时脸色一沉。赵圆儿还好,安良脸色却凝聚着寒意。安良的义父是出了名的忠臣君子,从小受到义父家国思想的熏陶,听见别人羞辱自己国的帝皇,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景旗见安良脸色立刻寒沉,饥笑了一声,抱着长剑昂首假寐。
这片空间里光线阴暗,小船就像在黑潭里,四处望不见十丈外。从安良三人登上船不久,就进入一片奇特的空间里,再也不见其他船只。这时候没人划船,小船却自己慢慢行动。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水面上渐渐起了一层层浓稠的气体,灰白的颜色令人阴寒发指。
一切都幽静的可怕,仿佛有诡异在扣击心门。
这种压闷安良曾屡次感受过,出海的感觉就是这样,赵圆儿也切情身受。他不知道这片空间和深海有什么关系,现在也没有办法去寻求答案,盛考在即,考核为第一要务,其他事不做多想。
他觉得从考核到现在一切都很顺利,可能是运气太好,他巴不得运气一直好下去,这轮考核也像第一轮开了挂一样,平安无事,甚至希冀一点事都没有,就像现在这样平平静静的等到考核结束。
不过当他刚有这种想法时,前面雾气散开部分,一头巨大的水兽向他们游来。
安良和赵圆儿立刻警觉起来,而景旗却仍然懒洋洋不为所动。
按照妖兽五境铜阶、银阶、金阶、晶阶、玉阶每一大境界有五小境界划分,眼前此兽为铜阶四升,离铜阶最高级还差一级的妖兽。
与妖兽五境相对应,人的境界为凸丘、掷山、翻海、地方、天圆,一大境界同样有五小境界。赵圆儿处在凸丘五升。安良虽有灵印,但至今未破镜,只算半个武者。
那巨兽来得一点也不客气,一见面就要撞他们的船。
赵圆儿自然不会让它得逞,当即运气灵力屏障,阻碍了撞击,但他们的小船还是颠簸了一下。水兽的力量不怂小觑。
水兽游走,又换了一个方向撞击。赵圆儿再次阻挡。如此七八次,水兽的撞击都被阻挡了,于是水兽就放弃了撞击,遁入深处。
安良夸赞道:“圆儿果然厉害,妖兽拿咱们一点都没办法。”
赵圆儿听后,笑笑地挥了手,“这水兽只是一只,如果水兽再多几只,我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安良望着水兽遁去的方向,不禁心道:“哦,莫不是水兽见它一个没有办法,去找同伴帮忙了吧。”
一听此话,赵圆儿刚刚满意的脸色又黑了下来,望着安良又气又笑又怨。
安良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悔痛的笑道:“不会吧,我可没有那么乌鸦嘴。”
扑通,远处几道落物击水声,楞看着七八头水兽翻腾着扑水而来。
安良苦笑的面庞僵硬得不能再僵硬。
赵圆儿轻轻用拳打了一下安良,气笑道:“还不赶快划船。”
“是是是!”安良缓过神,动作也不慢的拿着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起来,划起来。
景旗被逗乐了,忍不住趴在船上笑了起来。
赵圆儿见景旗模样,一点也不高兴,怒道:“你笑什么!还不赶快帮忙。”
“区区几只水兽,看把你们急得。本来还想帮忙,只是你如此态度,我一点也不高兴,要想我帮忙也可以,除非你求我呀!”
“你!哼,谁要求你,有你没你都一样。要不是安良哥在这里,我一点也都不会管这些水兽,让它们把你撞下水我才开心。刚才死乞白赖的跟着人家,现在还好意思不帮忙,吃着闲饭要我们伺候你,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要是还要点脸面,自己就跳下水去,别和我们在一起。”
“你说厚颜无耻就厚颜无耻吧,我偏偏就要赖在船上。”
赵圆儿胸脯起伏,心中怒气早也积累千八百斤,只盼水兽立马死绝,她要和那景旗无赖决一死战。只是水兽太缠人,紧追着他们不放,只怕她一分神,水兽就会撞在船上,船上的安良首当其冲跌落水。
安良要是知道赵圆儿因为他有气无处撒,闷在心里,一定愧疚得很,事实上他现在就有一点。他知道他拖累了赵圆儿,十分不好意思。
他急切地渴望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