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域,凤遗宫。
母亲给一百岁的风衣暮换新的衣服,她一边整理,一边说道:“衣暮真可爱啊。”
“阿娘你比衣暮更漂亮。”小风衣暮用手把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压下去。
“衣暮啊,你觉得自己一个人无聊吗?”
“当然了,阿娘你还能给我一个妹妹吗?”
母亲还是很温柔地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向客席场走去,那里有很多来给她过一百岁生日的客人。
她看到了一副万鸟装点的山清水秀,几位客人坐在贵宾席上举着酒向她点头。风衣暮真的很讨厌那些没有意思的赞美与祝福,她一边吃饭一边默默的地看着山上的鸟儿那些嬉戏。很长时间后一个小小的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儿,踉踉跄跄地从石阶上出现。
什么时候在那的呢,她可不知道,因为她早就神游天外了。
她高兴极了,立马向那座山上冲去。山的台阶还是很高的,但风衣暮是谁,她是凤凰出身,凭借灵力自行修复。所以当她打量这个浑身破烂不堪的男孩时,气都不带喘一下的,眼中是喜悦之色。
这小男孩虽然脸灰灰的,但是长得应该很好吧,个子比她略高一些。
小男孩却很慌张,他往后退了几步:“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来你家的,我……我这就走。”说罢,他要从地上把他的一个破袋子拿起来。
风衣暮拉起他的手就像后山跑去,惊的男孩的袋子都掉了,然后就莫名其妙又害怕地硬是被拖到一面不远的湖边。
“干什么?”
“洗脸啊。”风衣暮从袖子里掏出母亲塞给她的白帕子,十分精炼地从湖里一搅,直接往小男孩的脸上一乎,小男孩当场愣住了,然后被水呛得以为自己掉水里了。
凤衣暮还十分欣赏自己的作品:这张脸是真的好好看,水嫩极了。
她把手放在小男孩蓬松的杂乱的头发上:“你多少岁啦,叫什么啊,和我一起玩嘛。”
这根本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简单来说,就说你必须跟我玩。
小男孩看了看这个自来熟的小姑娘,小声地说:“我叫故鹰,一百一十岁了,和你差不多大对吧。”
“嗯嗯,我今天一百岁哇。”
“啊,生辰快乐。”
风衣暮“嗯”了一声,有些好奇地说:“你的家呢?”
故鹰低下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我没有家。”为什么扯出一个笑呢。
风衣暮那时候很小,真的很小,她对家一点了解都没有,只知道她有一个阿娘,很好的阿娘。她父亲在哪她从来不知道,但她还是问:“难道你没有阿娘吗?”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一年前我就没有她们了。”故鹰再次笑了笑,风衣暮很奇怪你为什么笑啊。
风衣暮自己到湖边,看看自己的脸有没有脏,转过头,看到故鹰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摘着石头旁边一颗歪歪树上的果子。风衣暮吓着了,她认为……那有毒,反正她一等品质的果子好像吃多了。
“喂喂,干什么呢,别吃有毒的。”
“没毒的,我吃多了。”故鹰用手擦了一个,伸过手,“给你,吃一个尝尝。”
风衣暮保证,她之前真的不想吃,吃了就得等阿娘来找她,不然她怀疑自己会生病……很甜,软软的。
把自己的乾坤袋放出来,她没有踩那块石头,踮着脚吃力地够,每拽一个果子都要踉跄两步。故鹰无奈,帮着她摘,不乱,比她轻松多了。
一个下午,阳光很好,风刮着脸很舒服,风衣暮和故鹰在这附近可谓玩了一个下午,很累,很有趣。故鹰其实对“风衣暮”三个字有些熟悉,他听过,所有他想了有一段时间。
而风衣暮呢,向他招了招手:“走了,我阿娘该担心了。”
“走哪?”故鹰很迷惑。
“我家,我带你回去。”风衣暮看着他,很认真,“我喜欢你,你要跟我回去,和我玩,和我一起听学。”童言无忌。
故鹰显然没反应过来。直到风衣暮缓了一会道:“好吗。”他迷迷糊糊:“我想,我不能。”
“为什么?”
故鹰叹了一口气,看着女孩的眼睛:“你会后悔的。你阿娘也不会让我进你家门的。”
“不,不会的。”
故鹰还没回答,风衣暮又说道:“你有羽翼吗。”她随便问的,羽翼可不是说有就有的。
“啊,我有的,但我飞不了,我的灵力和修为实在太弱了”说罢,故鹰的身后出现了一对白色的翅膀,很白,雪的颜色,雪的美感,还有银色的波动。这是西荒鹰族的翼,风衣暮认识,那历史图册上有。
风衣暮从故鹰身后,胳膊从他的腋下穿过,闭眼凝神,一双凤凰的翼悄然打开,不不不,不悄然,因为那是凤凰,那色彩将周围的一切渲染成彩色,泛着金光的彩,散发着生命力。
故鹰看了看那双凤凰翼,向前跑了两步,将风衣暮给他的乾坤袋放在一边,转身向风衣暮行跪拜礼。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风衣暮”三个字这么熟悉,凤凰第三代,四海八荒皆知。
百鸟朝凤,无一例外。
风衣暮最不喜欢这一套,赶忙将他拉起来:“干什么呀,我不喜欢这样。”
故鹰欲要开口,她连忙打住:“那就不用让我生气,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跟我回家。”
纵她凤凰天生灵力强,带一个人还是很吃力的。等她在阿娘身前,指着故鹰说:“阿娘,我不要妹妹了,他是我的朋友了。”都快喘不过气了。
母亲笑了笑,也摸了摸故鹰的脑袋。
故鹰看着凤凰神,没有了紧张,也回之一笑。
阿娘一手牵着一个,向那风遗宫的大门走去。阳光照在三个人身上,暖暖的。
一声女声清脆:“故鹰,我的果子呢。”
“不……不知道。”
“衣暮明天再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