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楼很大,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此刻正站在三楼楼梯口,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这白衣少年一出场就赢得了万众瞩目,紫服老人也转身向白衣公子行了礼,道:“些许小把戏,怎的也惊动了小侯爷?”
那白衣少年摆摆手,道:“王老过谦了,您亲自搭桥,谁敢说是小把戏!”
白衣少年又看着叶七,道:“这小子说您的画卷是假的,这话要传出去可就……”
“是真是假,”紫服老人呵呵笑道:“且看这位叶公子怎么说。”
“真的在这里!”叶七举起手中的画卷。
本在关注那白衣少年的目光又都看向了叶七手中的画卷。
叶七撕掉的画卷显出了一副新的苍狗戏雪的画,但画纸较先前那张古朴,画笔流畅,无迹可寻,而先前那张则画笔生硬,似是临摹而出,两张画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好!”紫服老人赞道:“后生可畏!你可以上楼了。”
叶七走上二楼,一位童子走了过来,呈上一块令牌和那副苍狗戏雪。
“以后你只要持这令牌便可以踏上天下第一楼的二楼,”紫服老人又道:“这画是你过桥的彩头。”
“等等,”那白衣少年见紫服老人将苍狗戏雪送给了叶七,立马喊道:“小子,一万下品灵石,这画我要了!”
“我,不差钱。”叶七抢过令牌和画轴,又拍了拍储物袋。
“十万!”
叶七看也不看他一眼,问道:“这三楼由谁搭桥?”
“叶公子已过了桥,这三楼不需要过桥,”早有童子在一旁侯着:“上三楼得问路。”
“二十万!”白衣少年向下走了几步,恶狠狠的盯着叶七。
“哎呀,这画纸不错,”叶七将画放进储物袋,叹道:“回去生个火,作手纸也不错。”
白衣少年气的青筋暴起,指着叶七道:“好小子!今日你休想上的了三楼!”
叶七转过头问童子:“何为问路?”
童子指着上楼的楼梯解释道:“上三楼有三条道,分别是天、地、人,叶公子选定从哪条道上去,便会有相应的题目,每条道的题目不一样,视机缘而定。”
“布阵!”白衣少年喝道,他身后之人走出三人,分别飞到三个楼梯口站定。
“这……”伺候叶七的童子又道:“叶公子,这便是拦路了。”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白衣少年笑吟吟的看着叶七:“我曾为天下第一楼做过三件事,有拦路的资格。”
“不错,”一个红衣少女缓缓从三楼走下,道:“这位公子乃是辟谷初期的修为,你这三人却是辟谷中期的修为,不合规则。”
少女娉婷袅娜,眉目动人,白衣少年见了她先失了三分骄横,咽了咽口水,恨不得吞了少女的样子,道:“这小子有一幅画,我本想买来送你,但他却不识礼数,好生无礼!我这才拦路,只要他肯让出这画,我自会让他过去。”
不光是这白衣少年,天下第一楼里的人一见这红衣少女,纷纷忘了白衣少年的权势、紫服老人的资历、叶七的惊才。只盼她能多看自己一眼,却又生怕惹得她不高兴退了回去,是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少女毫不关心,只淡淡的道:“我向来不喜欢画,你若要找别人麻烦,可别带上我!”
白衣少年讨了个没趣,转头向叶七喝道:“我手底下的人数他们修为最差!你到底是破阵还是让出画给个痛快的!磨磨蹭蹭的干嘛呢!”
叶七眼睛当然不瞎,已看出白衣少年对着红衣少女有意,既然白衣少年刁难自己,能够气他也是好的。是以故意向红衣少女抛了个媚眼,冷声道:“当然是破阵!”
“放肆!”
“无耻小儿,安敢无礼!”
楼里的人纷纷大骂叶七,叶七却恍若不闻。
那白衣少年更是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布阵的三人怒道:“既然这上楼之路为天地人三才,你们三个便布个三才阵玩玩!阵法威力可不要超过辟谷初期,好好陪他玩玩!若是让他破了阵,你们知道下场!”
叶七取出赤龙破阵枪,看着布阵的三人,暗道皇都之中果然是高手如云,随便出来的几个仆人便已到了辟谷期的修为。
他哪里知道这白衣少年乃是世袭一等侯关猛之子关小夜,一等侯府的实力又岂是寻常之家能比的,更何况,这天下第一楼如此多的规矩,能进来的非富即贵,所以才会让叶七产生皇都尽是高手的错觉。
三人布阵已毕,叶七也不多话,挥枪便上。
“天下第一楼虽然规定拦路之人不得使出比问路之人更高的实力,但破阵之时若有任何损伤,均怨不得旁人,生死各安天命。”红衣少女此时说出这番话当然是在提醒叶七。
关小夜却笑道:“不错!生死各安天命!”说完又给他三个手下使了个眼色。
叶七不再搭话,冷哼一声,提枪刺向天位的那人。
无论何种阵法,必有主阵之人,阵法的强弱很大程度上由主阵之人决定,这是因为整个阵法都是由他掌控的,也就是说他就是阵法的灵魂。所以若要破阵,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攻击主阵之人,但主阵之人却偏偏又是最难攻击到的。
而他们三人的天地人三才阵主阵之人就是天位的那人,叶七长枪直指天位,无疑是正确的选择。
周围的人不由得道:“看来这小子还是有些实力的,难道他是哪个不世出的高手的子弟?”
叶七攻击主阵之位,当然会受到地人两位的攻击,只见地人两位之人以手做剑,剑气嗤嗤作响,射向叶七,而天位之人似也未见叶七的攻击,竟是只攻不守也发出无数剑气。
这时天下第一楼已出来十位高手,守护在天下第一楼的各处,将中间叶七他们几人对战的地方围了起来,显然是怕纵横的剑气冲出来伤了客人。
紫服老人眯着眼睛,暗叹这一等侯府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寻常阵法只有一位主阵之人,可他们这三才阵居然是三位主阵之人,显然是不分主次,让人防不胜防!只要这三人的剑气汇聚到了一起,叶七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小子眼力不错,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叶七虽不明白他们这三才阵的厉害之处,却也看出这三人的剑气若是汇聚到了一起必定威力惊人,大喝一声:“一剑三秋!”
竟是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同时向三人发出攻击!
这三人虽然见多识广,却哪里见过剑九这半学半创的剑诀,一愣神间,三人之间的联系便断了。
只一息!三人都是高手,即便是愣神,也瞬间反应过来了。
但叶七也是高手!更是身经百战的高手!
只一息,就够了!
“陷阵!”叶七取出陷阵剑,蓦的卷起一阵狂风将三人困住。
“夺命!”叶七的夺命剑倾泄而出,正是一击必中,一击必杀的绝杀之剑——魂断三秋!
从叶七破阵到杀死三人,整个过程不超过三息的时间。
在场众人长大了嘴巴,均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辟谷初期的瞬间秒杀三个辟谷中期的高手,这是何等的战力!
关小夜双眼通红,嘴唇发抖,他不是害怕,是愤怒!他已决定将叶七碎尸万段!
关小夜一言不发出了天下第一楼,因为天下第一楼出了拦路之外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斗,即便他关小夜是世袭一等侯之子也不行,因为天下第一楼背后的实力比他侯府更强!
叶七踏上的是天道,没有缘由,只因天道离他最近。
天道之后只有一件小阁楼,阁楼似乎终年不见天日,即便现在是正午,里面仍是没有一点光线。
叶七走进去之后背后的房门便自动关上了,这时屋里更暗了。
“有人说天道无常,也有人说天道永恒,你以为如何?”说话的声音很怪,竟然听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叶七何曾想过这么深奥的问题,他以前想得最多的就是如何生存下去,如何提高自己的修为,如今他的修为已经有所提高,但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何生存。别人都说他是灭世魔星,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一点魔星的样子。
“何为天道?”叶七大声道:“天道在我!天道并非无常,无常的是人心!天道也非永恒,永恒的是信念!是九死不悔的信念!”
那人沉默了半晌,道:“很久没有听到这样不世俗的话了,上一次听到好像还是一千年前。你想要问什么?”
叶七心中暗喜,费这么大劲总算是步入正题了。道:“我想知道云州城城主冷青秋现在境况如何?”
“他现在人在皇城之中,好的很。”
“如此多谢了。”听见冷青秋平安无事,叶七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
“他没事,只怕你近日会有牢狱之灾。”那声音又道。
叶七本已走到门口,听闻此言又施了一礼便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