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嘟嘟囔囔的慢慢安分下来,看着白南就这么没心没肺的睡下去了。
“也不怕半夜有人爬进来,窗户就这么简单关着。”
琉璃打了个哈欠,一阵风吹来,窗户上的木栓落了下来,端端正正的拴住了窗。
白南的睡姿安详,格外的乖巧,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熟睡时显得绵软可欺。
联想她白日里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可爱的普通小姑娘。
无害,单纯,虽然有一点点好奇心。
也许梁上的阵法也是这样想的。
熄了烛光的屋子里晦暗不明,微弱的一缕光线从落了灰的阵法上闪照。
奇异的香丝丝缕缕渗透出来,逐渐蔓延到房间的各个角落。
“吱呀——”
被琉璃栓好的窗户不知何时又解了锁,缓缓打开。
两个亮晶晶的光点出现在窗缝里,静静地向里面窥视着。
良久,窗外的风也停了,只有院子里树下的秋千还在慢悠悠的荡着,窗户又沉默的合上了。
一抹黑影出现在房梁上,居高临下的环视了一圈屋内,确定没有清醒的生物后才收拾收拾警惕,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向阵法。
片刻后,阵上的微芒再次一闪而逝,屋内回归平静。
银白的月辉将院子里照的如同白昼,弯弯如眉的一钩月亮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个小院。
黑影离开了白南的屋子,向着下一个客房慢慢接近。
而在离开最后一间客房时,发生了一点点小意外。
“唔……”
轻微的响声惊动了寂静的夜,黑影立即站立不动,待到片刻后,屋内没了动静,它重新抬步离开。
夜里仍是一片寂静,半响,园子外传来脚步声,巡夜的人在走来走去。
白笙是被不知何处传来的鸡鸣唤醒的,仍有些反应迟缓的盯着床顶看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柔软的床铺和清净的房间。
晨光从半开的床子里透进来,将昨夜未曾消散彻底的熏香推开了些,带来了清晨特有的清澈。
木桃端着铜盆从屋外走来,将面巾沾湿了走近他,一点点的帮他净面。
“虽是偏瘦了些,但小少爷生的也是极好的。”少女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又被擦了一遍脸后白笙红着脸跳下床。
“木桃姐姐,我已年十三,可以自己来了。”
木桃沉默的看了看他的个头和小身板,甚至连唇角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可奴婢存在的意义,便是小少爷呀。”
白笙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含义,木桃已经将盆放好,捧了干净的衣裳过来。
白笙抿着唇,安静的任由她替他整理衣襟,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问:“木桃姐姐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木桃笑意未减,半跪在地上为他理好下摆,无甚在意的回他:“木头大人是自很久以前便跟过小姐的,奴婢不一样,是因为小少爷的出现,奴婢才有资格来到您身边。”
所以,她存在的意义就是白笙。
“啊……这样吗……”
“小少爷要习惯有人伺候的,您本就该是富贵命,如今更是今时不同往日,这些东西,有奴婢这样的人来做自然是更省事的。”
今时不同往日……
白笙垂下头看着她,半响轻轻弯起眉眼:“谢谢木桃姐姐,那往后,就辛苦你了。”
木桃站起身,行了一礼:“少爷说笑了,奴婢分内的事。”
随后带着温和的笑意端着铜盆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