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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等待着你,一眼万年。

高考倒计时还有238天的时候,佳妮在课间去找宇见玩,宇见坐在座位上看着佳妮,佳妮随手翻了翻宇见整齐的课桌上的厚厚的汉语词典,一不小心翻到了宇见破碎的小镜子,宇见突然笑了。佳妮总是这么调皮,让身边的人都感受到天然的快乐。佳妮有时候又像一个小天使,和自己的发小林莹做小游戏,都能凭着自己的直觉猜到林莹裤兜儿里的八个硬币数量。这样一个充满各种惊奇的小女孩无疑具备了上天最疼爱的潜质,才会让十八岁的冷漠的宇见动了心。

宇见在座位上,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佳妮说,看到活蹦乱跳的佳妮,话到口中又咽下,也许宇见不想让佳妮担心或者疑虑。可是,一切难言苦衷就在中午自习室的时候发生了。

今天是周日,每周日中午唐县一中的学生都有一个小时的外出买日用品的时间。宇见看到去超市买东西的佳妮,跟在身后,想要请佳妮吃一次饭,但是因为害羞,没有开口。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睡觉的睡觉,学习的学习,佳妮还是如往常一样看着手里的哲思,安静着。只是她不知道接下来的片刻让自己突然怀疑了这个世界,像一个玩笑,不断地让自己在离别的轨道里徘徊。

原来宇见早日和班级里的同学因为分发试卷产生了一些矛盾,在星期天的中午,他和同学在佳妮的身后动了手,班级里乱得像一锅粥,有的人害怕,有的人在劝和,只有佳妮没有回头,她用耳朵听着这个时刻的嘈杂,眼睛里圈了一大滴泪珠,她害怕这样残酷的场景,也许是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被父亲呼来喝去的那种恐惧,故作淡定的佳妮其实内心早已多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他在担心宇见,她害怕他会出事,她不想让宇见受到任何的伤害,佳妮恨急了那位同学。佳妮信任宇见,他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许宇见有什么苦衷,佳妮没有问,她只想在宇见最难过的时候陪着他度过,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下课铃声响了,佳妮和宇见是默契的,心灵是相通的,佳妮想去看看宇见,宇见恰好出现在门前,“你能陪陪我吗?”他的声音带着难过和心酸。佳妮和宇见去了宿舍楼的路上,在谈话中,佳妮明白了宇见是为了保护自己,他是有苦衷的,这是一个男孩子的尊严。自始至终,佳妮认为只要宇见做的事,都是正确的,只是他不知道,宇见那到了口中又咽下的话是想问佳妮是否尊重他的选择,又是否会挽留他。宇见知道自己又要离开佳妮了,在转身的那一刻,留下了他仅有的QQ号,他不想和佳妮从此失去联系,同时把自己的饭卡留给了佳妮,让佳妮吃一些好的,此时的宇见是需要一个拥抱的,他没有说,佳妮也没有给。这个欠着的拥抱,注定了这场相遇还没有定数,也没有结束。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宇见两次转身,对佳妮而言,如沧海桑田,佳妮不怪,在她的心里始终知道宇见会回来的,他不会丢下自己。在他离开的十多天的时间里,发生了好多事。佳妮不会按时去吃饭,也沉默寡言了很多,宇见不在身边的日子,让她突然由喧闹转变到了安静。佳妮身体不太好,天气转凉的时候很明显,每天的晚操让佳妮咳嗽加重,她跟不上同学们的步伐,也跟不上心里的步伐。高三的生活让佳妮过得不容易。每天佳妮去锅炉房打水的时候,脑海里总会闪现消失的宇见,这种自然而然印刻的模样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宇见能做到了吧,他俘获了佳妮的心。

每当晚自习课间,佳妮不像其他围着老师请教问题的同学,她在回忆那些过往,她看着清冷的月光:宇见,难道你真的舍得丢下我吗?你过得怎么样?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个阶段是高中最关键的时刻,佳妮明白学习之重,但她从来不是放纵自己堕落,她只是比别人更渴望关怀,她希望世间所有的人与事物只有安康喜乐,她希望人与人之间的快乐能永恒地传递下去,佳妮只是希望这个和而不同的世界能带给人一丝温暖,她不喜欢分别。宇见的出现,让佳妮更相信真善美的存在,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最好的青春年华能够体验到被人宠爱的快乐。佳妮把想对宇见说的话写在了彩色的卡纸上,厚厚的十几页。

在山的那一边,还有一个少年在心急如焚。不在学校的时光,让宇见更加清楚自己是多么思念佳妮,他放不下,他想回学校去照顾佳妮,他不知道没有他的日子佳妮会不会好好吃饭,他默默流过泪,他的心是属于佳妮一个人的,这是佳妮的幸运。

这一次,分别的日子像喜马拉雅山一样漫长,佳妮不顾学校的规章制度,在熄灯之前拿出了以前最普通的老年手机,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开了机,一边心怀被老师发现的忐忑,一边给隐身状态的宇见发了消息,没有几秒钟便收到了宇见的回复:我在等你。此刻的佳妮感觉宇见从未离开,就像自己的影子一样,时时刻刻带给自己从未有过的那种安全感。他们谈到深夜两点,有说不完的话,其中有宇见的挂念,有佳妮的等待。那时的宇见真的好疼爱这个姑娘,夜深了,宇见知道不能让佳妮熬夜,高中的生活本来就是苦的,便绝情地不再回复佳妮的消息,只留下一句:傻丫头,快些睡觉,陈老师叫我去学校计算机会考的时候我去看你。

那一夜,佳妮睡觉都在笑。

两天过后,会考来临,佳妮早早起床,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裙摆褂,梳起高高的马尾辫,涂上透明粉色唇膏,佳妮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下午第二节下课的时候,佳妮迈着轻快得步伐,出门正好瞧见楼梯转向口处,宇见出现了。每次两个人的相遇都好像是命运的特殊安排。宇见吹着柔顺的发型,穿着白色带帽的小褂,格外得帅气。宇见和佳妮只有几分钟相处的时间,佳妮一句话都没说出口立刻转身小跑到自己的座位上匆忙地找到彩色唯美的笔记本,将那十几页纸猛地撕下来,急忙去追赶正在下楼的宇见。在楼下,宇见听到了佳妮的呼唤,回过头来,那双眼神是会说话的深情,宇见接过了佳妮手里珍贵的信纸。佳妮望着宇见离开的背影,她的嘴角是上扬的,她没有错过,可她始终不知道这是乍见之欢还是真爱,佳妮不怕那些世俗的眼光,人生掌握在她的小手掌里,她只知道人生苦短,不该留有遗憾,该抓住得就不要放手。

回家后,宇见认真地读了佳妮写的信,最意外的事情是喜欢的那个人恰好也想和你在一起,就像十七八岁的宇见和佳妮。宇见将佳妮的信反复读了好多遍,用心的将它们储存在自己的手机里,这是佳妮一开始并不知道的事。

每天晚自习结束后,佳妮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宿舍,拿出手机和宇见说几句话,这是她一天中唯一满足的时刻。佳妮没有想到在自己的十九岁会发现自己在精神上是有人可以依赖的,而宇见心甘情愿地给佳妮最厚实的肩膀依靠,让佳妮不畏前方的艰难险阻,勇敢前进。佳妮寻找自己的灵魂用了整整二十年,好像心灵终于有了栖息地。

宇见告诉佳妮,周四的体育课要去操场看望她,佳妮还是选择等待着,每一次的遇见都那么期待,那么珍惜。然而,这一天佳妮一个人围着400米的塑胶跑道走了十几圈,一直到下课,都没有等到宇见。佳妮没有生气,她只是好奇,宇见说好的不见不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午后,所有同学都在背着语文古诗词,上课时语文老师“小武哥”要检查了。佳妮也不例外,站在自己的座位上,将课本贴到自己的眼前,无意地抬头,宇见提着水果朝着佳妮走来,佳妮欣喜却又惊慌,她受宠若惊。宇见向佳妮解释,自己记错了体育课的时间,以为是下午,看到操场没有佳妮的班级,等了一节课,然后回到学校去赴约,宇见没有食言。

宇见一直等待着佳妮的那个温暖的拥抱,却总是没有打照面的时间,于是,宇见和佳妮约定,下次体育课要陪着佳妮散步。

在周二的体育课上,佳妮无视同学们的议论,说来奇怪,高中的学生似乎都长大了,对于别人的事大多数是保持缄默和尊重的。宇见陪着佳妮散步,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唐县第一中学操场留下的记忆,那是梦的开始。在交谈中,佳妮问宇见是哪里人,宇见幽默地回复到:在山的那边,好深意的答案。宇见询问佳妮的喜好,佳妮告诉宇见自己对棒棒糖由衷的喜欢,宇见不小心记住了,记住了好长好长时间。

佳妮还是一边和宇见聊天,一边自己傻笑,她和宇见谈论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她说她想坐一个轱辘的汽车。世界上大多的怪类似乎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他们的脑海里总有许多别人猜不透也不理解的天大的构想。宇见和佳妮在一起的场景就像电视剧里的画面,美得让旁人羡慕。不一会儿,宇见对佳妮说:“你还欠我一个拥抱。”佳妮很聪明,但她的理智告诉她凡事不该冲动,女孩子要有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她很睿智的回答:“先欠着。”宇见笑了。佳妮和宇见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这是多么大的缘分才能在茫茫人海遇见彼此,而且一眼便是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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