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君主，在位三十二年，皇后死后的第十个年头，敌国的死士在皇后忌日那天将他杀死。因为国家连年征战，国内空虚，徭役苦重，使得君主死后，国内****爆发，原本已经是繁华盛世，却眨眼之间分崩离析。”
“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能喂百姓谋福祉。他后来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不是为君之道，有这样的结果，也属正常。”
杜薇知道，秦远说的话是正确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满脑子都是迦云口中的结局，
那位君主死在了十年后的忌日。
他一手建立起的国家顷刻之间，分崩离析。
有冰凉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秦远吃惊，伸手替她擦去泪水。
她望着秦远，却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迦云望见这一幕，再次微微笑起。那微笑辽远，像是山林间层层雾气后的光，美丽却飘渺而虚无。
钟声响起，一声声漫长而沉重，惊起寺庙屋檐上飞鸟无数。地面因为一上午阳光的暴晒，已经渐渐变干了。
尽管现在的路面状况，还是不太适合离去，但是秦远却不想在在这里停留了。
寺庙的前院，昨夜开门接他们的老僧人正安静地扫着地面上稀稀落落的落叶。
知道迦云唤了他一声，那老僧才放下扫把，恭敬地走了过来。他先向迦云行了礼，这才领着他们出山。
杜薇听到老僧称迦云为师父时，微微压抑了一下，不觉又回头远远望了迦云一眼。
迦云手执佛珠，静静立在长廊之下，悠悠远远的模样，像极了记忆之后的人物。
杜薇摇了摇脑袋，咬着下唇转过了头，和秦远跟着老僧往出山的路上走去。
今天和昨夜的一切就让它都像一场梦一样过去吧，她总觉得，这一切，她都不该接触到。
怎么说呢，她总觉得，这两天的经历，隐隐预示着一些不好的东西。
山间几乎没有现成可以直接供人行走的道路，秦远扶着杜薇随着老僧，缓缓绕过一些土坑和藤蔓，终于渐渐到了山的边缘。
只是在老僧离去之后，杜薇却犹豫了不愿在前行出山。
出山之后，会有白子衿，会有白律，会有很多人。
他们都知道，秦远是白子衿的未婚夫，或者说，丈夫。
“阿薇，怎么不走了？”
秦远望着杜薇，眼中疑惑，手却是紧紧抓住了杜薇，生怕她跑掉一般。
“你该回去了。白子衿在等你，我们一起出去，不太好。”
杜薇说这话时，脸上已经全然没有了在寺庙时，对秦远的依赖之情。
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奇特和矛盾。
越是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反，人就越是会显示出他们本来的心情，变得真实起来。
而一旦当他们走进他们原本熟悉的世界，就反而会变得虚假起来，变得陌生起来。
杜薇觉得，她许是爱着秦远的，也不愿意放秦远离开的。如果他们不走出这深山，她大概会愿意一直和秦远在一起。
但是他们出来了，出来了以后，就会有白子衿，有责任，有目光。
秦远已经不能简单地成为她的秦远了。
他昨夜救她之前，她曾绝望地许一个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