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在替王爷解围？”安和又追上来问。
“嘘！你小点儿声！”我对安和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不要把这件事到处张扬。
“那那个小和尚······”
“那个小和尚是真的很会给孩子看病的！不过我也怕那些药给世子吃过了伤身子，所以药碗都是我亲自送的，进去便把那药都给倒到后窗的草地上了，放心，没人瞧见。”我笑笑。
“你这么做不想让王爷知道？”安和试探道。
“让他知道我是昆仑山的瑶兮仙子，还是让他知道我利用了他的亲生儿子来为他解围？！”我反问。
“不是，是······我的意思是让他知道你为他的那份心思。”
“我累了，要回去睡觉！”我又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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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历二年初，李湛再次集结一众宦官深夜出宫“打夜狐”。
小遥得了消息便冲进了攸宁的房间，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姐姐，那个皇帝他又带着人出宫打夜狐了！”
攸宁挑烛心的手顿了顿，假装不在意的轻声道，“你从哪儿听说的？”
“楼下有一桌客人，自称是在皇宫做事，今晚本该他们当值，谁知那皇帝又出宫打夜狐，他们便得了空出来喝大酒了！”小遥猛点头道，“姐姐！自打这个皇帝登基以来，便痴迷打猎，我们狐族便是首当其冲！这两年，已经死了不少姐妹了！那个狗皇帝······”
“行了！”攸宁冷喝一声，“不要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让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
小遥愣了一下，将眼泪硬生生吞了回去。
“天字号房的那几个公子散了没有？”攸宁又问。
小遥摇摇头，“还没有，听说又要了两壶酒，还要厨房加菜。”
“吩咐管事，就说我今日身子不适，照应不了楼里的生意，让他多个心眼儿！”
“是。”
“还有你，跟我一起出城吧！”
“是，姐姐！”小遥一听便从地上起来了，转身便寻了管事交待攸宁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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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这里的狐族都是原先曾舍弃你的吗，如今他们落了难，你屡次三番的求我，又是为何？”攸宁紧了紧披风道。
“姐姐，他们原是对不起我，可毕竟······”小遥犹豫道。
“毕竟是血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攸宁斜眼看了看她，“那你带回燕子楼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小遥一听脸色刷白，当下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最好跟我说实话，你要知道，我如今堕了仙，入了魔道，皆是被我族人所害，我是万不会主动去管你们这档子事的，无非是你当初有恩于我，但若你对我有所隐瞒，我也不会搭上我的性命去冒这个险的。”攸宁微微挑眉道。
“姐姐！”小遥猛地跪了下去，“灵君曾经有恩于我，他救过我的命，如今他落了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灵君？”攸宁一听到那个名字，枯竭的眼里瞬间便有了生气，她一把抓住小遥低吼道，“你说什么？他叫……他叫灵均？是灵均吗？难道，难道他也是狐族？”攸宁蹙眉，有些不能自已。
小遥被攸宁忽然转变的态度所惊，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被攸宁抓的有些疼了，才缓过神来慢慢道，“小遥不敢欺瞒姐姐，姐姐如今法力高深，就算小遥不说，姐姐日后一定也会知晓。前些日子，那个皇帝又出城打夜狐，灵君不幸受了伤，可彼时另一只小狐狸救了他，助他逃离了险境，后来那只小狐狸冒险进城去了西市的燕子楼寻了我，我，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便，便私自将他带进了咱们燕子楼。”
“你说，说灵均他，他受伤了？他伤在了哪里？伤得重不重……哦，不对，你说，说他已无大碍了，那，那他既然已经没了大碍，那你今日又为何······要不，要不你跟我回燕子楼，带我，带我去看看他，好吗？”攸宁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可面上表现得到底还是牵强。
“灵君说那皇帝打夜狐的地方，便是救他那只小狐狸所居住的狐狸洞所在，他的洞里还有他受伤的妹妹动弹不得，他们轻易是不会离开的。”
“糊涂！”攸宁大怒，“不离开，难道还要继续躲在那里等死吗！”
“姐姐，所以我今日一听那几个官兵说皇帝出城，便，便······”
“你是要我替你还了这恩，还是······”攸宁并没有有所动作，因为她知道，小遥还是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你喜欢灵均？”
听着攸宁将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小遥也不想再有所欺瞒，于是忙跪倒在地，对着攸宁磕了两个头道，“求姐姐救救他们！”
“行了，起来吧，我也没说不救，你这么一直跪着，谁给我带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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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王宅院内，安和在侧妃的院子外的那颗大树后等了我将近半个时辰，我吩咐好冬荣剩余的事情便准备回房休息，安和在夜色中随我走了很久。
“听说王爷跟侧妃将你要去他房里。”安和忽然道。
“今日你不当值？”我自顾自的问道。
“王爷染上了风寒，早早服了药便睡下了，今日不是我当值。”他认认真真的回答着我。
我抚了抚衣袖上的折痕然后轻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是我当值。”安和低声回道。
“不是你当初跟我说只要做他身边一个最平凡不过的侍女便好，别再像上一世一样，再把自己搭进去了。”我回身望着他，笑了笑。
安和一怔，他并未料到我会给他这样的答案，半晌他点点头，“这样，便好。”
“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我忽然站住对他道。
“嗯？”他诧异道。
“燕子楼，我想见见她。”我直言不讳道，“最近十六宅的守卫忽然多了，不知道是防的绛王还是江王，后院那里也多了些禁卫军，想要出去，看来还得你想个法子了。”
安和听罢想了想，然后微微点点头。
凡人的守卫无论多么森严，对于我们却都还是无用，尽管我没了仙法，可并不妨碍鱼小鱼鲛人的法术，从十六宅出来向着西市的燕子楼走去，尽管夜深，但丝毫不影响西市的繁华，来往长安城的商人还活跃在深夜西市的街头，我穿过人群，向着燕子楼的后院走去。
“哟，真不巧，我们掌柜的今儿个身子不适，早早便歇息了，还特意嘱咐了小的，无论何人来访，一概不见。”燕子楼的主事陪着笑道。
“身子不适？”我蹙眉，心下却泛起了隐隐的担忧。
“你把这玉佩拿给她看，她自会见我们。”安和从腰间取下了玉佩递给那个主事。
“哟，公子这不为难小的吗，姑娘说了，今儿个就是天大的事儿，也不能扰了姑娘休息，我又怎好再给姑娘看公子的玉佩。”那主事的往后退了两步，手都没碰安和递过去的玉佩。
“我们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情。”安和又道。
“对不住了二位，姑娘真吩咐了，谁也不见。二位，数不奉陪，小的前面还有客人。”那主事笑笑便转身进了燕子楼。
我看看安和道，“我觉得这楼里有问题。”
安和看着我也点点头，“是有问题。”
“我在外面等你，你进去看看情况。”我道。
安和点点头便纵身一跃进了燕子楼。
半柱香后我在燕子楼外的一个茶馆看见安和向我小跑了过来，“怎么样？她在吗？”
“很奇怪，她和那个小遥都不在，另外······”
“又怎么了？”我忙问。
“那楼里还有狐族！”安和低声道。
“什么？”我讶异，又忙道，“你确定？”
“那狐狸受了伤，被打回了原形。”安和见茶馆的小二从我们身后路过，立刻不再说话，待那小二走远才继续道，“新皇登基不过两年，却沉迷玩乐，更是经常带着宫里的那帮宦官出宫去打夜狐，我想或许······”
“你是说攸宁跟那个小遥他们也去了······”我忙道。
“或许，我也不是很确定，毕竟攸宁恨透了青丘，而那个小遥也是常受同族欺凌。”
“走！”我将茶钱放在了桌上起身道。
“去哪儿？”安和蹙眉。
“皇上今晚又出宫了。”我弯下身在他耳边道。
安和听罢脸色严峻。
“我也是听宅子里主事的宦官无意间聊起的。”我盯着安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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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遂振你等下就跟在朕的后面给朕守着，要是那狐狸跑出来了，你就在这边给朕一网打尽！李少端、鱼弘志，你们两个跟朕要打好配合，万不可再像上次那般，明明已经打中了，却偏偏放走了那小畜生！听到没有！今日啊，朕一定要打只毛色最漂亮的给朕的天长公主！”李湛得意的在马上大笑。
许遂振、李少端、鱼弘志等人连忙附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