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头上的小绿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满足感,万悯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将小绿从头上摘下。
甚至戴久了,万悯居然隐隐觉得,自己可能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不,这一定是我的错觉。就让它多呆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就把它摘下来。
万悯安慰着自己,又查看起了卡片兄妹的情况。两人的精神稍有好转,其中只有卡片可以在他人的搀扶下,慢慢走动。
考虑到还留守在湖边的睡梦,万悯做出了继续前进的决定。他看着地上排得整整齐齐的卡牌,把它们按照卡片的分类,叠成一摞,揣进自己的大裤衩子的一侧,然后搀扶起卡片。
伯妮丝见状,背起了金丝雀,跟着向前。
卡片之前藏好的小火苗还未熄灭,见小绿对它很感兴趣,万悯索性让小绿伸出两只小手捧着小火苗玩。在火苗的刺激下,万悯头顶的绿光变得更加耀眼,前路也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越往前走,洞窟的道路就显得越宽,仿佛这个洞窟是个窄口瓶的瓶颈。随着道路延伸,洞壁不再完全由泥土和石头构成,一些干枯的,说不上是什么生物的残留肢体扭曲着,爬山虎般逐渐覆盖在洞壁的四周,一眼看过去,就像是凉拌的厥根粉一般。
这些肢体不知道存在了多久,残留的表皮很脆弱,即使光脚踩上去,也能把它们洞穿,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同时释放出一股难闻的腐败气味。
这让万悯想起,小时候跟父母去林子里玩,总爱追着光影,把地上的枯叶枯枝踩碎,贴着耳朵去听那声音的愉悦感。
出于金丝雀侦查时的异样,万悯谨慎地没有开启共鸣,只是每走一步都看一眼前方。
一行人来到一个岔路口,前方分出来三条路,左右两条的远处散发着跟先前发光水螅相似的光芒,只有中间那条路是漆黑一片。仔细察看的话,先前五道一组的爪印在岔路口处杂乱地交叉着,仿佛蜘蛛黏糊糊的网,向着三个方向延伸出去。
见到这一切,万悯皱起了眉头。
“伯妮丝。”
“我在,团长。金丝雀看起来状态恢复得不错,应该再过一会儿就能自己下地走动了。”
“好的,辛苦你了。”
“不辛苦啦,金丝雀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我超喜欢和她在一起的啦。”
万悯嫌弃地看了伯妮丝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这个女人其实是个猥琐大汉的错觉,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觉得,发光水螅会是群居动物吗?”
“这个嘛……”
伯妮丝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手上满满的老茧也掩藏不住她手指的修长:
“刚刚它进攻我们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凶性,更像是在守卫领地不让我们前进,这在野外,如果不是群居动物的话,就算是动物界的王,也很少会选择不杀死冒犯者的。”
“而且发光水螅自带光芒,如果是独居动物,很容易被其他生物发现,这既不利于捕食也不利于躲藏……话说它的触手显形以后,又大又粗,看起来好棒啊,要是没被小绿吃掉就好了,我就能拿上一根慢慢玩了……”
左右的岔路远处,传来越来越明显的“刷刷”风声,万悯听到后脸色一变,把长剑和匕首抛到头上,让小绿托着,然后把卡片的手绕到身后,双手朝后,拉着卡片双手就往前跑:
“伯妮丝,赶紧往中间那条路跑!小绿,再伸一条腿出来,长一些,把卡片头上那个鸡窝捋直了抓稳!放心抓,拔不下来头皮的。”
伯妮丝被万悯卷起的烟尘呛得咳嗽起来,她立马加速到和万悯肩并肩:
“咳咳,好,好的,话说团长,你这个姿势好像老汉拉车哦。”
“你要想玩待会儿安全了让你拉个爽!”
“什么危险啊,”伯妮丝瞪着眼睛朝前看,又一边跑一边转过头去,“我们身后怎么有这么多的小光点,就跟那啥……”
“跟黑面包上的蠕动着分泌唾液的白虫子一样!”
“团长你好恶心哦。让我仔细看看,哈?一,二,好多只团长,不是,是好多只发光的大虫子在我们身后!可惜看不见它们的触手了。团长团长,我们快跑吧!”
“所以你以为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万悯头上的小绿看见两人的对话,觉得十分有趣,不知不觉加大了扯卡片头发的力度。卡片疼得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就跟被一脚踩扁的偷油婆一样。
疼痛刺激得卡片迅速清醒过来,在万悯的快速拖动下,他从踏步开始,慢慢恢复了奔跑的能力,然后松开了万悯汗涔涔的双手,跑到了万悯身边来:
“团长,你这头上叫小绿的,是什么东西啊?”
似乎对东西这个词感到不满,小绿又加大了力度,疼得卡片赶紧护住自己的头。
“我错了,小祖宗,你不是东西,不对,你是东西,也不对,你到底是不是东西,不对,您爱是什么就是什么……”
从远处看去,两人就像戴着同一顶绿帽子一样。
“是我们的新伙伴。好了好了,小绿别闹了,卡片能自己跑了,就松开吧。”
小绿听话地松开了手,延伸的部分变形运动一样又回到了万悯头上,让万悯独自承担。
卡片朝身后看了一眼:
“原来有这么多发光水螅的吗!它们看起来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话说,团长,我之前摆地上那些牌呢?”
“这儿呢。”
万悯拍了拍自己的大红裤衩子。
“先随便抽出一张来,能阻拦一下身后的那些家伙都是好的!不然我们迟早要被他们追上的!”
万悯正有此意,连忙伸出两根指头,从大裤衩子中随手夹了一张牌出来,看也不看,把卡牌的一角在手心一磕,头也不回就朝身后用力丢去。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技能。
再说,万一又是一张小火苗卡,那岂不是很尬。
看着身旁,刚刚扭头回去看的卡片一脸呆滞,万悯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但坚持没有回过头,反而用手挽住卡片的胳膊弯,继续往前狂奔。
在万悯的身后,一张光元素卡骤然爆裂开来,一个表面均匀分布着黑暗小洞的光团悬浮在空,发光水螅们朝着光团撞去,被光团紧紧吸附在一起,动弹不得。
等有五只发光水螅被粘附在光球上,就像五只八爪鱼抓着一个巨大的口球一样,那光球突然膨胀起来,透过洞射出束束刺眼的光芒,每一束都能给人一种白内障的感觉。
光球膨胀了一阵后,在发光水螅风刃的刺激下,爆裂开来,将粘附的水螅都甩到了洞壁上去。
爆炸的余波稍稍阻挡了之后的发光水螅,也击打在众人的背上,让众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在爆炸光球的帮助下,众人一路向前狂奔到一个狭窄的拐弯处,成功甩掉了身后的发光水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