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晨阳光明媚,太阳已完全出来了,照的有些刺眼。作业刚刚完成,我打算去土窑敦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好玩的事,又或是能遇上什么相识的人一起玩。我们的舟窑村不算很大,四边围水,中间还被河流分成了几大块,主体是四大区片。舟山敦,土窑敦,村中和芦苇艮。而芦苇艮听大人们讲以前是芦苇荡,后来县政府发动推土还田运动,用村外的四个大土丘平出来的,土丘中还挖出了许多青花罐和人骨,据说都被打碎填到了河荡里……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考证了。我经过舟山过村中,来到土窑敦和村中之间的石桥上,看到河的两边长着好几棵老榆树,树头都蓬盖住了水面。一颗颗的都挂满了绿色的种子,一串串的,像铜钱更像绿色的小便炮。在风的吹动下,整串上一粒粒落下,像是绿色的回旋镖,缓缓的旋转着落下水面。水中的小白条欢快的抢食着树种,时而拥挤的跳跃出了水面。空中回旋着的种子,水中欢快雀跃的鱼儿。拼凑出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看着眼前的美景,呆呆的站在石板桥上。
“光德亮!你在看什么呢?!”一个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定睛一看原来是春妮。
“没看什么!随便看看。”我嬉笑着说。
她把鼻子近到我的身上,嗅了嗅,说:“你的身上没有臭泥巴的味道!”,说完就嘻嘻的笑了起来。她的这个动作,反而让我觉的有些鞠辍,脸涮的一下就红润了起来。
也让我又想到那天踩进泥塘的事,傻傻的笑着说:“身上的泥巴早就洗干净了。”
“不和你说了。”她提着空瓶子说,“我要去打酱油去了,今天我家烧红烧鱼。”
“看!我家就是买的那个老嗲嗲(爷爷的意思)的鱼。”她指着河中刚从弯道口出来的小渔船说道。说完她便往小商店走去了。
我看着河中弯道口出来的小渔船,不一会儿便听到传来唱词声“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放长—显身手,甘酒———热血—写春秋……”听不懂,但声音唱的和村中大电线杆上的大喇叭,放出来的一个样。远处看到一个老汉,双手握住交叉的桨柄,拨动着双桨前行。只见那人头顶戴着竹条编织的斗笠,身披草蓑衣。小木船的两边都立着平行的小木桩,木桩上站立着两排黑老二(指鸬鹚,地方上叫法。)。老二们站立着,像是两排立正的士兵,随时听从号令。老二门警觉着,晃晃脑袋,瞪着圆圆的眼睛。时而啪啪翅膀;时而仰天张大长长的鹰勾嘴,伸伸脖子。老汉在弯口放下一张网,再在桥口下面放下一张网。最后才将船划到两张网围着的中间段,收起双桨,拿起一根尾部带铁刺的稿杆插进船后的一个孔中,固定住船。再拿起列外一个稿杆,这根杆顶上固定着一个小钩子,这是用来勾住老二的脚环,用来取鱼用的。同时,这个杆也是他的指挥棒。只见的他用稿杆拍打着水面,配合着特殊的号子声,老二们比赛似的窜进水中,一会儿一个鼓着脖子的老二被勾了会来,拎起来轻轻一倒立小鱼全部掉入船舱,原来在老二的脖子下扎上了绳子。老二在水中欢腾着,又见有两只老二合力,两个带勾的嘴衔起一条五六斤的大鲢鱼,老汉慢慢的把一个老二勾过去,抓起那条大鲢鱼,扔进船中间的一个活水舱养了起来。不一会儿船舱里抓了很多小鱼,也逮了好几条大货。除了鲢鱼,还有草鱼,长的发黑的鳊鱼等。随着老汉的号子声,老二一个个被勾回来,两个爪子抓着稿杆再推送到小木桩上。老汉回收了两张网,收获满满,便停靠在桥下的小码头上,开始买他抓获的鱼来……
不一会儿,便来了好些人,问老汉。
“这鱼怎么卖的?”一个女的问。
“草鱼,鲢鱼6毛一斤。鳊鱼,鲫鱼4毛一斤。”老汉答道。
“那小鱼怎么卖的?”列外一个人问。
“小鱼不买,是给老二吃的!”老汉笑着说。
“哎!——老神仙!不能卖点给我吗?!”那人说。
“不是不想卖给你,是卖给你你也不能吃。”老汉笑嘻嘻的说。
“为什么?你少哄我(方言骗的意思)!”那人半信半疑的说。
“被老二吞过的鱼,有股老二味,洗都洗不掉。我卖给你才是在骗你。”老汉吧嗒吧嗒吸着旱烟说。
“那就给我来条鳊鱼吧!”那人说道。
半晌功夫,老汉的鱼已卖出大半。买鱼的津津稀少,老汉才安心的抽起了旱烟,旱烟袋掉挂在烟杆上,铜烟嘴上冒着一缕缕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