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码头边来了个年轻人,“哎!—老神仙!我看你现在不忙了,你给我讲讲上次你没有将完的摸唐(塘)门的故事吧!”他边说边巴结的给老神仙点着旱烟。
‘老神仙’大家从认识他起就是叫老神仙了,估计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名了。而叫它‘老神仙’也有人猜——大概是他满头的白发,一嘴的山羊胡须也是全白的,再看到他划着渔船穿着斗笠,蓑衣,行进在河水之间。活脱脱一个神仙的模样。所以叫他老神仙。还有就是他总有讲不完的神奇且奇幻的故事。
老神仙喝了口自带的浓茶,又吧嗒吧嗒吸了几口旱烟。提起精神来了,说道:“要说摸唐门也叫摸塘门,和唐门有一定的关系,又有取鱼摸塘之意。所以叫摸唐(塘)门。”接着道:“莫唐门祖师爷是阮氏三兄弟,以打鱼为生,以除强扶弱为己任。《水浒传》听说过吗?”
不一会儿,老神仙周围已围了一群人。
“知道!一百单八将嘛!”有人应和。
“对!就是里面的三个好汉。”老神仙道。
“你们知道摸唐门有什么绝技吗?”老神仙问道。众人瑶瑶头。
老神仙卖着关子的说:“摸唐门会暗镖袖剑,还有木牛流马舟——日行八百里夜行三百里,只需拨动机关连柴油都省了(指柴油挂桨机要烧油),还有就是摸唐门的人会放阴镖(指阴间鬼神对人放的镖),让你医院都查不出毛病来,中镖轻的躺床上一个月不能动弹,重的一命呜呼。”
老神仙在绿色解放鞋上敲了敲铜烟嘴里的烟灰,把烟袋绕到烟杆上接着说:“莫唐门的人能放阴镖跟他们拜的神也有关。我们一般的是拜土地庙城隍爷,观音娘娘,如来佛祖。他们拜的是妈祖娘娘,边上还会供奉一尊钟馗。有人故意破坏他们的网或是偷盗他们的鱼,就会中阴镖。”听的这些人津津有味。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就曾经见到过‘龙鱼’,鱼中之王。”老神仙摸摸自己的胡须说道。
众人你一句他一言的:“讲讲,讲讲吧!老神仙。”
老神仙清了清嗓子道:“好!就再讲一个。”
“那是几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和平常一样,去收我放下的鱼网。突然——暴雨雷鸣,我好不容易才取到浮标,顺着网收过去,整个网都被打成了一个大网团,我用了很大的力才把网拉了过来。在雨中,网解开一半就看到一个很长的大尾巴,尾巴前段还长出了两只爪子,——和龙的爪子一模一样!——老神仙强调道。再把它的头解开是很大的鲤鱼头,用手电照了全身——通红!身上的鱼鳞比洋钱还大(指袁大头),它的两只眼睛还会眨眼皮。这时雨越来越大,风也很快的起来了,晃的我的渔船都要翻掉了!”
“那后来呢?”有人瞪大眼睛看着老神仙说。
“后来,我凭我多年打鱼的经验估计,我捕到的是一条龙鱼,‘鱼中之王’。于是我就说,畜生!今天捕到你,是你我的缘分,我不捕杀你,放你一条生路,咱们各自安好!于是我就把它给放了。”
“你怎么把它给放了,抓回来我们也能看看不是!?”一个黑汉认真的说。
“不放!不放今天我就不能给你们讲故事咯!——”老神仙兴兴的说。
“好了,下次再讲抓水鬼猴子的事给你们听吧,都该回家烧饭了——!我也要回去吃饭喂老二了。”老神仙说。
“好了,散了吧!散了吧!”黑汉嚷嚷着,众人散去。
我也扶着桥墩听得入迷,那个年代能听到这样稀奇古怪的故事,又怎能不让人入迷!
突然,有人用手指在我背后面轻轻的点了我两下。我回过头去,是春妮。她一只手拎着打好的酱油,嘴里含着一支棒棒糖。列外一只手给我递来一支棒棒糖,
“给你!我请你的!”她小嘴抿着棒棒糖说。
“这——多不好意思!”我抓了抓我的脑勺说。
“没事!下次你再请我就好了!”她说。
“那好吧!”我接过棒棒糖,可却有点舍不得吃了。等到下次我请她一起吃棒棒糖时,已经是高中的事情了。
“我在你的后面听了好久了,你也没发现。”她把糖拿在手里,笑嘻嘻的说。
“你也喜欢老秀才讲的故事?”她眨着眼睛问道。
“嗯!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故事。”我说。
“我嗲嗲(爷爷)说,‘老神仙’解放前是个秀才。”她说。
“秀才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秀才就是有很多学问和很多故事的人。”她说。
“那你嗲嗲(爷爷)也是秀才吗?”我好奇的问。
“那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问过。等我问了再告诉你吧!”她说。
“那好吧!”我应道。
“我要回去了,下次再见!”说着对我摆摆手回去了。
午饭的时间到了,我也该回家吃饭去了。剥开棒棒糖含在嘴里,兴冲冲的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