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槐打出了两张牌运算牌——‘绝对值’和‘三方’。
在已经给出八种解法的情况下,吃下这样的牌已经毫无意义,所以余城选择了抽牌。
两张牌弹到了左手边,翻开,没什么用的牌,看起来已经输了,余城本想着打出去,但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碰下的六张牌。
额~~~~~~
我运气这么好吗?按常理,在发出这样的疑问时,余城往往会用手去摸摸额头,但他的手被头套挡住,只能稍微摸几下上面并不工整的绷带。
他想要好好思考一下这种事情发生的概率,然后无论用那种方法去计算,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都几乎为零。
将冰冷的手伸进衣服里,覆在柔软的肚子上,的的确确感受到冷刺,说明并不是在做梦。
看来今天真的是运气好到爆棚——他举起手,轻轻的喊道:
“不好意思,同时给出两种配方法,同解;”
第九种解法:
将2式-1式*2得:x^2+y^2+z^2-2xy-2xz-2yz=-3
得出:(x-1)^2+(y-1)^+(z-1)^2=0
得x=y=z=1
第十种解法:
再者:
将1式平方得:x^2+y^2+z^2+2xy+2yz+2xz=9
因为:x^2+y^2+z^2=3
所以xy+yz+xz=3
所以2x^2+2y^2+2z^2-2xy-2xz-2yz=0
即:(x-y)^2+(x-z)^2+(y-z)^2=0
最终:x=y=z=1
(没有图片功能,写起来真麻烦)
不敢相信自己运气真有好,余城在组牌的时候都反反复复的确认,每一张摸了又摸。
同时给出两解的情况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却偏偏在这种时候,这种即将要输却马上绝地反击的剧情往往只会发生在小说主角身上。
在余城将自己罗列的式子推出之后,现场安静了下来。
“我这是有什么错误吗?”余城有些患得患失的问道,本就是抱有一种不可能赢的心态来比赛,而现在居然有赢的迹象,他可不希望出现什么差错。
本可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
说白了,他的虚荣心已经被勾了起来,他想要享受鲜花和掌声,想要赢这么一次。
“没错,没错。”裁判连忙摇头,才不过进行四个回合,就已经出现了十种解法,他干这一行这么多年,着实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按照规则,你可以指定选择一张进阶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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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悬在空中,叶槐之前抖腿的毛病在一瞬间被治好,他像是被冻僵一般呆坐在那里,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心态来面对此事的窘境。
对面的苦力怕前辈理所应当的选择一张‘z’进阶牌,由此加上手上本就有的‘x轴’和‘y轴’牌,他成功组建了一个立体坐标系。
解法十一:
将1式x+y+z=3视作一个平面
将2式x^2+y^2+z^2=3视作一个球面
则该方程式的解为两个面的交点集合。
点到平面:x+y+z=3的最短距离为√3
点到球面x^2+y^2+z^2=3的距离为√3
所以平面与球面相切,有且只有一个交点,故x=y=z=1.
立体几何法是最简单的一种解法,也是最难的解法,简单在所需要的牌组较少,甚至是所有解法中所需要最少的一种。但难也难在需要凑齐'x轴''y轴''z轴'三张不同的进阶牌,尤其'z轴'牌有且只有一张。
“不好意思,看来我赢了。”对方仍然是那般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一句话,你甚至听不出其中任何高兴的语气,仿佛就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小事。
不愧是A神,不愧是六点王!叶槐在心理长叹一声。轻轻将头靠在手臂上,略微开始冒出的胡茬刺出刺骨的疼痛,这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是少年,是一个有需要背着家人前行的男人。
这让他收回了眼眶里早已经溢满的泪水。
“你已经不再是小孩了!”他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用还算能控制的面部神经纤维在脸上染出一丝牵强的微笑,起身,恭恭敬敬的鞠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躬,他几乎将头硬生生的掰到膝盖处,韧带拉扯带来一阵锥心的剧痛。
“我输了,感谢前辈手下留情。”他痛苦的说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连咬牙切齿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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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小事,”余城不太自然的连连摆手,他一直是一个礼尚往来的人,原本想要起身鞠一个同样的躬,但又担心自己的头套掉落下来,真实身份暴露。
说实话,这个逼装得有点太大了,大到足以撑破他平凡而无趣的生活。
才华匹配不上名声,终究会摔下跟头。
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余城两只手撑着椅子两边的扶手上,用力站了起来,本想着说两句帅气的话,但想了想还是没什么必要。于是故作矜持的抖抖肩,将原本就耸拉的卫衣理松,借由头套的重量摇晃几下,脖骨发出一连串的咔嚓声。只是简简单单的点一个头后,转身摇摇晃晃的朝着台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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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本麻耶小姐,对不起——叶槐努力想要抑制的泪水最终还是流了下来,一时间模糊了整个世界,在轻轻弯腰将其逝去的时候,那位苦力怕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裁判仍然是那个裁判,桌子还是那张桌子,但桌子中央一堆一堆的牌还记录着刚刚那一场足以载入校史的比赛。
这是‘一题多解’赛史中最短的一次比赛,总计不过进行了五个回合,但比赛双方却凭借‘精密’的算计给出了整整是一个解。尤其是最后两个回合,叶槐连续给出两次连解,一举将比分拉到了3:5。但眼看着就要胜利之时,苦力怕绝地反击,给出早已经算计好的两种配方法,成功拿到看似不可能出现的‘z’轴进阶牌,一举完成逆转。
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
原本在叶槐头上的蓝光暗淡下去,现场只剩下一束红光,追踪着苦力怕的身影。红光在这所学校中代表着最低级的F班,这对叶槐来说更是一种无形的嘲笑。
叶槐深吸一口气,转身朝自己队友的方向望去,在视野的余光中,他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由于赛台的设置,位于中段的位置观看体验最好,能坐在这里的一定是A级生或是有一定名气的科学界人士。而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其中有一个人,他脸色平静,波澜不惊。
这才是自己记忆中六点王的模样!
六点王明明坐在观众席上!
再一次比照两人的模样,他转身对着裁判问道:“请问苦力怕前辈是A班的学生吗?”
裁判一愣,回答:“不是,他只是F班的学生。”
F班!F班!
叶槐感觉自己的脑袋中发生了一起核爆,摧残过后只剩下嗡嗡的声响。他可以接受自己被A班的神打败,但无法接受这一个事实。
难怪,难怪!
他一定本来就抱有一种不可能获胜的心态来比赛,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要直接一局定胜负,为什么要起手给出一解,为什么在明明知道自己正在凑特定解的情况下,还把需要的牌打出。
他根本就没打算赢比赛,而其中所有厉害之处,不过是自己的脑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