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城外,路博德等人皆以赤色面巾蒙面,等候着刘买。
“侯爷,怎么样?事情都还顺利吧?”路博德见刘买回来,焦急的问。
“都办妥了,有劳将军费心。”刘买疲惫的回复道。
第二日辰时,刘买等人便携使团到了番禺城。
“恭迎上国使者!”番禺城外,南越的皇家卫队迎接着汉使团进城。
一切繁琐的礼节结束后,众人到了南越王宫,王宫主殿内,路博德等汉使与南越王抵坐着议事。
刘买坐在路博德旁边,昨晚忙着救赵泽若,没休息好,有点困倦,再加上一直没有发言的机会,越发觉得眼皮沉重。
刘买没有办法,一杯又一杯的饮着茶水提神。终于是没有睡着,可惜不过一会,便有了想上厕所的欲望。
大国的政治外交场合,提出这种事,恐怕不是太合适。刘买呼之欲出,不敢动弹一下,便挺直了背,一动不动的跪坐着。
赵兴对这个女婿可谓是中意的很,面色清秀,一身大袖袍服尽显书生意气。腰间的佩剑泛着凛凛寒光,中和了他这一身文弱书生的打扮。
刘买实在憋不住了,靠右移了移,小声对路博德耳语道:“将军,我……我不行了……”
路博德惊到了,大叫道:“侯爷怎么了?侯爷可是哪里不舒服。”
一时间,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刘买,刘买尴尬的笑了笑:“啊哈哈哈,这,,,没事,我没事,大家继续。”说罢看向路博德,也不多说,只询问到:“这里还需要我吗?”
路博德思索了一下:“现在议论一些边市通商的事,侯爷有什么意见吗?”
“你按陛下的意思来就好了,我去出个恭。”
“啊这……”
未及路博德说什么,刘买艰难的站起来,陪着笑脸:“诸位君卿,小侯忽然想起番禺城里有几位故人要去拜访,先失陪了,失陪了。啊哈哈哈……”
刘买企图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身欲走时赵兴叫住了他。
“贤婿留步。”
刘买心想:哎呦,真烦人,他妈的啰哩啰嗦憋死本侯了。
“啊哈哈哈,王上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正宫门怕是早就封了,还请贤婿屈尊从侧门出宫。”
“多谢王上嘱咐。”
说罢刘买便溜也似的逃出了殿门。
此时在赵泽若寝宫里,一众嬷嬷宫女早就为赵泽若化好婚妆,穿上了汉家女子嫁人时穿的秀禾,坐在婚床上等待着刘买。
“姐,待会啊,你就拖住刘买,拖的越久越好,我有办法不让你嫁去汉朝。”
赵择汉在窗户外悄声道。
说罢便使了个眼色,从笑意中隐去了。
自幼以来的相依为命养成的信任使赵泽若没有过多的质疑,静静的等待着刘买的到来。
“哎呦――”刘买刚从西宫茅厕里出来便和经过这里的赵择汉撞在一起。
赵择汉一见他一身汉服还梳着汉地的发饰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想着给他一个下马威。
刘买却识趣的很,见赵择汉穿着华丽,并非一般的纨绔子弟,便作揖道:“无意冒犯,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你说不怪罪就不怪罪了?”赵择汉刻意刁难道。
“公子,撞一下而已,没必要伤了和气吧。”刘买不想多起事端,这却增长的赵择汉的气焰。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这五大三粗的万一给孤撞出个内伤怎么办?”
“我真是服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孤用脚趾甲想想也知道你是谁,孤打压的就是你。”
听见“孤”这个自称,刘买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虽然不想多生事端但又不想失了身份。
“足下便是宜陵君吧?”
“刘买,早听说过你是个英雄,今天一见,也不过如此,现在我问你,咱俩谁才是真英雄?”
刘买笑了笑:“本侯在长安时尝收集了各地的战报观阅,其中不乏大越和周边蛮夷的,对宜陵君的生平也算了解。”
刘买故意顿了顿,轻笑两声:“宜陵君可是个大英雄,大汉今上一年,夜郎王子多次进言轻侮安瑶公主,宜陵君请大军三万,亲征夜郎。”
赵择汉此时虚荣心得到满足,满脸受用。
刘买接着说:“亲征夜郎,在桂林道中被三流部队重创,损失惨重。然!!!宜陵君临危不惧,率马身先士卒突出重围。啧啧啧,真可谓,大英雄。”大英雄三字被刘买说的很重。
这让赵择汉脸上极其挂不住,但毕竟是事实,又说不出什么,便红着脸留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赵择汉气冲冲的向东走去。
“侯爷,侯爷――”刘买听到唤声循声望去,是路博德带着两个随从赶来。
“将军可有何事?却是这般匆忙。”刘买扶住疾行而至的路博德,关切的问道。
路博德气喘吁吁的回答:“侯爷让老臣好找,越人拟好了吉时,还差半刻安瑶公主就要出阁了,还请侯爷速速准备一番,不至于当时慌乱。”
刘买点了点头:“好,那烦请将军带路公主闺阁,按我汉家礼仪,当由小侯亲自接其出阁,自然不可延误。”
路博德点头表示赞许,而后便转身带刘买向西走去。
兰安宫内,赵泽若早就穿着好了汉服嫁衣,坐在闺阁里的床榻上等待着刘买来接亲。丫鬟们立侍左右,闺阁内的一切都彰显着越王对女儿的宠爱与大越国的富饶。
“公主,汉使来人说,按照汉地的规矩您要在头上带上一块红布,遮住面目,要到了婆家由夫君亲自摘下。”赵泽若的贴身侍女瑾娴对愁眉紧锁的赵泽若说。
赵泽若叹了口气,她早想过这一天是躲不掉的,但没想过它竟然来的这么快。
“那好,既然嫁去汉地,那便依他们汉礼。”
“那,奴婢便吩咐下去,让嬷嬷们去用汉人送来的丝绸去裁一截。”
说罢便行了个退礼,向门外走去。
赵泽若心中一片彷徨,她不知道该怎么再见到刘买的那个武随――她的救命恩人。
那个男人,给了她别人给不了的安全感,让她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他,就像刘买愿意为苏沁付出一切一样。
约莫着半刻后,刘买着汉地新郎官的大袖袍服,来到了兰安宫。
大汉虽是强国,但列侯娶妃的排场还是略输南越嫁公主的排场。
“吱呀――”兰安宫正阁的门被推开,虽然开门声很轻,但赵泽若听得一清二楚。紧接着,便是身边立侍婢女下跪行礼的声音:“奴婢参见驸马爷,驸马爷福寿安康。”
刘买轻轻一挥手,示意婢女们退下,婢女们互相看了看,便都说笑着退下了。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了刘买与赵泽若,刘买却是心慌的很。他心中还是有几分心悸,担心赵泽若认出自己便是救她的武随。
刘买向床上看了一眼,赵泽若戴着盖头穿着嫁衣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虽然盖头挡住了她的脸,使刘买看不见其神态,但刘买感觉到她亦有些慌张。
刘买走到床边的案桌前,跪坐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碗茶,自己端起一碗品了起来。
“别绷,咳咳,别绷着了,下来饮口茶水,吃些点心吧。”刘买故作端庄,把昨日在亭上的轻狂隐藏起来,对床上的赵泽若说道。
赵泽若楞了半刻,怯生生的问:“这,,这合适吗?”
刘买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些,打消她的恐惧:“日后你便是本侯的正妃,你有多顽劣,本侯皆忍着;你有多跋扈,本侯皆让着。余生你我都要待在一起,失态之处自然多的很,若是日日在意这个,岂不累的慌?”
“侯爷,,侯爷厚爱,本公主,,不不不,小女子不敢。”
“哈哈哈,我又不吃人,你何必这般怯弱?”刘买被她的囧态逗笑了,心中想:想不到这个小娘子还这般有趣,不妨逗她一逗。
刘买饮了口茶,将茶杯轻放在案桌上,站起身向床前走来,边走边道:“按我汉礼,娶你,夫君理应戴着佩剑,夫君担心闺中女子未见过锐兵,早早把剑解了去,娘子却还这般模样,却不知为何。”
话语间,刘买已经到了赵泽若面前,他右脚踩住床沿,脸凑到了赵泽若面前。
隔着一层盖头,刘买听到了赵泽若急促的呼吸声,心里却是越发起劲。
刘买接着说:“娘子喘的如此厉害,却是为何?”
赵泽若便向后躲闪便匆忙道:“今日阁内熏香过于浓烈,直熏得妾身喘不过气,夫君勿怪。”
刘买的攻势愈发放肆:“昨夜听闻本侯武随言,本侯的娘子煞是惹人喜爱,小脸肉嘟嘟的。馋的本侯可是一夜没睡着,我这便带娘子回大汉入洞房。”
说罢便抱起赵泽若,向门外走去,赵泽若有反抗状,刘买却是越抱越紧。
“夫,夫君,妾身的鞋还落在床边,请容妾身去取。”
“不消,我大汉有的是鞋。”
赵泽若反抗之中把碍事盖头一把掀开,露出了一双清澈的大眼睛。
赵泽若看清了刘买的面目,却是清秀的很,不乏女人的仁厚又不缺男人的孔武。棱角分明的脸,突出的喉结,却是让赵泽若不再反抗,反而有些配合。
“不想戴,便摘了吧,这么娇美的媳妇,遮遮掩掩,让本侯怎么出去说嘴?”刘买宠溺道。
“呃,哦。”赵泽若在他怀里乖巧的像一只小猫。
沉溺中赵泽若忽然想起赵择汉的叮嘱――拖住刘买。虽然心生些许好感,却还是没有战胜她对于自由的渴望。
“夫君,内个,马上就要走了,也不知何日还能再回来,妾身想,想去辞别一下王宫里各位娘娘,还望夫君成全。”赵泽若试探着。
“好,正好本侯也想逛逛这大越的王宫。”刘买爽朗的答应了。
“你,答应了?”赵泽若却愣住了,她没想过刘买能这般爽快的应下。
“辞别一下,有何不可?”
“谢夫君。”赵泽若此刻却不知为何,提不起半点兴奋。
路博德等人在宫外等候了多时,见刘买怀抱着赵泽若迎了上去。
“侯爷……”
“路将军,本侯想配着娘子前去拜辞一下越宫亲眷。烦请将军再等候一时半刻。”
“侯爷言重了,小人再等他一天两天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