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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凌沿路返回,回到蒋园,萧坤耀和池梵翔仍在客厅,见蒋凌回来,池梵翔问道:“小凌,适才偷听之人可曾追上?”
蒋凌道:“没有!”
池梵翔道:“小凌都未追上,看来此人功夫也是了得,只是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目的!“
“算了,今天且由他去!天不早了,三弟我们回三清楼休息,小凌回去想想今后之事,三日后,我们动身去魔山。”,萧坤耀道。
三人各自散去,蒋凌回至再芳楼,躺在床上,思绪早已翻飞,几十年的经历历历在目...
次日早饭,燕双兰和董瞎子也同池梵翔和萧坤耀见过,蒋凌却是迟迟不见,萧坤耀让管家去找蒋凌,蒋凌却是久久不到。
直到夜间亥时,蒋凌仍待在再芳楼,未有动静。萧坤耀也同池梵翔商量了去魔山之事,几人早已休息。
子时更声一过,忽听房上有“沙沙”声,蒋凌似是早有准备,随即出门,上房,却见昨日黑衣人此时已然再次到来蒋园,黑衣人见蒋凌到来,立刻迈开脚步,蒋凌在其后紧紧跟随,二人一前一后,转过再芳楼,紧接着到达新月楼,而后又至望月楼,黑衣人停下,蒋凌也随即到达。
“蒋凌,可还记得十年前恒山之战?十年前你重伤于我,险些让我丧命,今日我就要报仇,准备受死吧!”言毕,抽宝剑,一剑开山,直奔蒋凌咽喉而来!
只见此人所用之剑晶莹如霜,剑长三尺,乃是名剑寒霜,剑气宛若有形,剑刃所过之处,空气如同被割开一般,徐徐散开。此剑寒气逼人,近前者感觉周遭都被这剑的寒气所笼罩,若无深厚内力,近前之人即使不被寒霜剑刺伤,也要被寒气入侵。
蒋凌见此人使用寒霜剑,第一招就是一剑开山,骤觉一股寒气扑来,随即拔承影剑,以力挡万钧相迎。
承影剑剑长三尺三寸,乃是帝王圣君之剑,承影剑通身蓝韵,看似温润,实则剑锋凌厉,吹毛断发,无所不斩,蓝色剑身在黑夜中更是观瞧不清。
黑衣人见蒋凌使用承影剑,目光也随之停留在了承影剑上,似曾相识的感觉一闪而过。
二人话不多言,随即战至一处,蒋凌使用魔山三十六式,黑衣人的功夫甚是繁杂,既有海外派招式,又有魔山、逍遥和神独派的功夫,一时之间让人难以捉摸。
二人战至十合左右,家人早已发现,及待管家、萧坤耀、池梵翔赶到二人已然战至二十合,但一时间二人战斗焦灼,只见剑气已然将二人笼罩一般,只见光影,观不清人,萧坤耀和池梵翔也不便于插手。二人战至三十合,忽然斗起内力,约有十余合,只见黑衣人单掌推出,较足内力,直奔蒋凌面门而来,蒋凌也不示弱,以掌相接,此一番二人浑厚内力相互抗衡,却又令人担忧,二人均以全力相争,倘若稍有一方示弱,或是内里不足,必然非死即伤。
蒋凌和黑衣人全力相争,谁也不肯相让,却使战斗进入胶灼状态,谁也无法移开,谁也不能战胜对方。约有片刻功夫,却见蒋凌似是内力不足,渐渐难以撑持,萧坤耀眉头紧皱,而后道:“三弟,快去接替小凌!”然而,池梵翔急待上房时,已然来不及了,突闻蒋凌“啊”的一声,被黑衣人掌力震退几步,接着“啪”的一声,黑衣人顺势以全力运在掌上,实实打在蒋凌心口,蒋凌被黑衣人掌力震飞,跌落房下,幸好被池梵翔接住,但蒋凌口吐鲜血,随即晕去。
萧坤耀道:“三弟,照顾小凌!”而后萧坤耀飞身上房,执佛尘拦黑衣人,问道:“好大的胆子,萧坤耀在此,你竟然还敢打伤蒋凌!”
“华阳子,蒋凌功不如人,死伤自有天命!”黑衣人道。
“既然死伤自有天命,那你今日也把命留下!”言闭,萧坤耀执佛尘,用一招意与气和,神与形和,佛尘尾端如剑般坚直,直奔黑衣人,黑衣人也奔萧坤耀而来,不料黑衣人虽然和萧坤耀打个照面,却随即躲过佛尘,直萧坤耀身后,萧坤耀以为黑衣人要攻其后背,不料黑衣人并未打算停留,径直加速跳过望月楼,倏忽间逃出蒋园,萧坤耀回过神来,施展魔山微影,急待追去。
池梵翔虽接住蒋凌,但蒋凌身受重伤,需要紧急治疗,池梵翔急忙以真气疏导蒋凌体内散乱之气,令人赶回自己所住房间,去取过魔山特配的回魂丹,不料还未等到仆人回来,蒋凌已然气脉微弱,眼看蒋凌命在旦夕。
池梵翔疏导完蒋凌散乱之气,呼唤良久,蒋凌才微睁双目,蒋凌挣扎着说:“三师兄...未能给师父尽孝,未敬重师长...今生之憾...来世定然报答...师父和六位师兄......恩情。”言毕,但见蒋凌双眼紧闭,脉搏犹如将息之灯。
仆人取过回魂丹,池梵翔将丹药喂蒋凌吃下,却已然来不及了,蒋凌脉搏早已停下,池梵翔的呼唤再也没有回应。
池梵翔眼看着蒋凌死去,自己却无力救治,痛心不已。人人皆知魔山子中池梵翔平日里最疼爱小师弟,和蒋凌关系也最好,所以十年前恒山之战为救蒋凌,武圣人令池梵翔在宛城守在蒋凌身旁。池梵翔自蒋凌六岁就照顾与他,蒋凌的基本功也是跟随池梵翔修习,不料想,转眼间二人阴阳相隔,池梵翔眼角早已模糊,蒋园仆人也是尽皆哀之。
不多时,萧坤耀赶回,径直来到池梵翔身旁,急道:“小凌怎么样了?”
池梵翔听闻师兄问询,更是哽咽,说不出话。
萧坤耀更是焦急,近前查看,却见蒋凌面色惨白,毫无血光,紧闭双目,一动不动,萧坤耀更是急道:“师弟,小凌究竟怎么样了?”
“小凌他...小凌...他....”池梵翔眼泪已然止不住,话也说不出了。
萧坤耀听闻此言,即惊又悲,几日前师父仙逝,今日又遇蒋凌被黑衣人打伤致死,两者悲伤接连打击,萧坤耀也有些难以承受,唤了几声小凌,却更是难抑心内愤然:“不抓到此黑衣人,萧坤耀我誓不为人!”
管家蒋丰强忍悲态,来至萧坤耀近前,还未说话,已然哽咽,稍时道:“萧爷...蒋爷已然去了,我们还是早做准备...好好送蒋爷一程!”
蒋凌自六岁在魔山跟随武圣孟益海修习武术,十八岁下山,二十五岁终遇挚爱小魔女花再芳,仇家追杀,蒋凌误杀几人,然而正道误会,江湖正道尽皆欲诛蒋凌,十年前恒山之战,小魔女花再芳为救蒋凌而死,蒋凌誓要血洗正道,紧要关头武圣人为救蒋凌,与正道约定让蒋凌守在宛城,武圣人在世一日,蒋凌就不得踏出宛城一步,否则要令魔山六子围杀。
蒋丰自出生就在蒋园,如今在蒋园已有四十三年,他比蒋凌年长八岁,自蒋凌出生就常陪在蒋凌左右,十年前蒋凌再次回到蒋园,蒋丰和蒋凌朝夕相处,时常侍其左右,也总是为蒋凌鸣不平,经常为蒋凌空有一身武艺却不得施展而叹息,更为蒋凌遭遇惋惜。蒋凌之死另蒋丰悲伤不已,但池梵翔萧坤耀也无法救下蒋凌,而今只想尽衷心送蒋凌一程。
萧坤耀也难掩悲伤,摆手道:“去吧!”让管家把蒋凌抬去前院。
仆人们随即忙碌,准备灵事,派人向亲友四邻通知消息,又派人置办棺材,香火纸蜡等一应办丧之物。萧坤耀和池梵翔守在蒋凌尸体旁,管家劝说要他们休息,二人却不愿离去。
几个时辰后,天已大亮。蒋园早已被白色笼罩,各处皆是哀景,诵经和尚已被请到,做法道士也有几名,灵堂早已布置完毕,蒋凌躺在上乘棺材里,前来吊唁的人也已来到。
燕双兰和董瞎子昨夜已然听闻蒋凌被人杀害之事,三人伤未痊愈,夜间便要前来,却被管家劝说待天亮再去吊唁。
燕双兰和董瞎子一早来至灵堂,三人依次吊唁,围着棺材走了一圈,董瞎子自然看不到,但燕双兰却是观瞧的清楚,但见蒋凌脸色惨白,面无血色,未曾料到来到蒋园见到蒋凌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剑魔蒋凌突然被人杀害,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蒋凌尸体,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虽然蒋凌之死并未通知江湖之人,但不知为何蒋凌死去之事,也已被江湖之人得知,临近宛城的,连着三日陆续赶到蒋园前来吊唁,说是吊唁,其实多为一探究竟,所幸之事乃是池梵翔和萧坤耀在蒋园,倒无人敢滋生事端。
蒋园大办灵事,但时值夏日,三日时蒋凌出殡,将蒋凌葬在蒋家陵园,蒋陵乃是蒋家的陵园,蒋家世代居住在蒋园,乃是宛城第一富,所以人们都说是蒋宛城,历代蒋家之主也被人称为蒋城主。蒋园就是历代积累财富修建,先辈在蒋园五十里外选一泽地,耗时二十年修建一座蒋陵,把蒋家族人都安葬在蒋家陵园。
三日后,蒋凌出殡,萧坤耀和池梵翔也稍稍稳定心序。当日晚间,三清楼,萧坤耀池梵翔商议师父和蒋凌之事,二人商谈已至亥时,但池梵翔自知萧坤耀定然是有事要讲,也自是静听。
萧坤耀道:“三弟,前几日出了乱子,未来得及告诉你,你可知师父是如何死去的嘛?”
池梵翔倒是一惊,先前师兄之道师父仙去,却不知这其中还有内情,而后问道:“师兄,难道师父不是仙去?”
“那日我如往常一般到后山拜见师父,赶到后山时,却隐约见一黑影闪过落入悬崖,然而待我拜见师父,师父虽然依然打坐,却无动静,走进才发现却已无呼吸!本以为那黑影是我眼花,未曾观瞧清楚,不过接连两日都有黑衣人来到蒋园,却又让我想起此事。”萧坤耀道。
“难道,师父是被人暗算?”
“之前我还不确定,但是此次小凌被一黑衣人打伤致死,倒让我怀疑师父和小凌的死很可能有所关联!”
“敢暗算师父的,天下来看,应该不超过四个!”
“目前没有确切证据,不便猜测,我倒觉得黑衣人很可能是我们未曾见过的什么人!”
“师兄,此话怎讲?”
“前几日黑衣人与小凌交手,故意使用几家门派的功夫,就是不想旁人猜出他的来路,不过他刻意隐瞒,却也暴露了他肯定与这几家门派有关!”
“那师兄打算怎么查明呢?”
“不必着急,我料想此人必定还会再有动作,我们只需要净待其动即可。”
二人正在议论间,却听院内有人呼喊:“着火了,快救火!”
二人出房,来至院内一看究竟,却发现再芳楼方向火光已然映红黑夜,二人急忙顺着光亮赶到,来至再芳楼,却发现再芳楼火光冲天,形势严重,一时间已难以救下。
虽有蒋园上下仆人救火,但火势太过迅猛,等一众人扑灭火灾,再芳楼也已然损毁大部分,火势渐灭,众人这才慢慢收拾,萧坤耀和池梵翔也指挥一阵,待火灭了,安排人员清扫,此时已然接近丑时,二人又回三清楼。
火势已熄多时,管家蒋丰派人进屋内寻找看看有哪些物品还未损毁,大部分桌椅字画和一应摆设物件早已损毁,唯独蒋凌挂宝剑的墙却完好无损,而此时含光和承影剑却早已不见踪迹。
蒋丰向萧坤耀禀告含光剑和承影剑丢失之事,并说在火势起来之前有家人看到黑影从再芳楼闪过,萧坤耀让蒋丰退下,沉思片刻,而后对池梵翔道:“三弟,你怎么看?”
池梵翔回道:“适才临近再芳楼,却发现空气里有油烟之味,看来不是偶然失火,定然是有人故意放火!”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想必还是黑衣人所为!”
“如何见的?”池梵翔问道。
“只是猜测罢了,不过前几日黑衣人连着两番进入蒋园,也难保他不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是前两次均被人发现,这几日蒋园大办丧事,人来人往不好下手,今天众人散去,特地来取,也未可见。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那他所取之物就是含光剑和承影剑了”
萧坤耀道:“只是不知此人究竟是何目的,先前害师父,再又将蒋凌打伤致死,如今又来取承影剑和含光剑,此人目的我却还未明白!”
池梵翔道:“师兄,会不会和十年前的那件事有关?”
二人都已陷入沉思....
距离蒋园五十里地处,蒋家陵园的头道石门慢慢打开,而后走进一黑衣人,右手执火把,背背宝剑,此人似是通晓机关之术,费不多时,接连过了三道石门,这才进入蒋陵。
蒋家虽然富家一方,但蒋陵却不可与帝王之陵相比,虽然世代有人看守,陵内也有机关,但都是以防贼人盗窃。蒋家虽然富庶,但先辈自知财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所以虽然修建蒋陵,但并不允许奢侈,陪葬物品也都是简单常见之物,并无奇珍异宝,这也是担心被人盗墓。黑衣人直奔蒋凌棺材所在墓室,按动机关,打开墓门,映入眼帘的正是蒋凌的棺材。
黑衣人将蒋凌的棺材打开,只见蒋凌身着华服,衣衫整洁,唯独面色惨白,毫无血色,黑衣人看到蒋凌,不觉间有一丝感伤流露,似是老友再会,又似是深情之交,然而只是一瞬间,就用平淡掩饰了这份情感。
黑衣人望着蒋凌,思绪翻飞,良久才道:“蒋凌!还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