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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你自然应该知道!”中年黑胡人倒了一杯酒道。
“花再芳?”女人问道。
中年黑胡人并不答话,似是默认。
虽然已近亥时,但因前堂还有客人,这菜根香仍未关门,此时小二又送来两个菜,道了声慢用,又自忙去了。
二人稍时用过晚饭,来至后院,菜根香的二楼乃是客房,后院也有客房,独院,二人所来的地方正是一个独院,二人一前一后,来至缘思苑,这缘思苑有三间正房,两间配房,却只有中年黑胡男人住在这里。
二人来至正堂,于中堂桌两边落座。
“适才是你在暗中帮那燕双兰?”中年黑胡人问道。
“是啊!”女子道:“怎么,蒋城主若是遇到,不也是要帮忙的嘛!”
蒋凌并不答话,女子又道:“真是无趣,是你提的,你又不回答于我!”而后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道:“蒋城主,适才在前堂,说到花再芳时,你似乎很是在意啊,这花再芳就这么让你痴迷?”女人问道。
见男人仍是无话,女人道:“想不到你比我想像中更要痴情!”而后又自言道:“看来这花再芳定然是样样都好,真是让人没法比哦。”
男子道:“虽然你们名字里都有一个芳字,但你却是没法比!”略沉一下,而后道:“有一点还是可以与她相提并论的!”
“什么?”
“你的易容术!”
“那是自然,我这绝技,江湖独此一家!不然怎么能把你我化成这四十多岁的?”
“是不错,就是化的老了点!”
“你还有这讲究?”
“不是!”
“好了,蒋凌,不给你说笑了,最近江湖上盛传黑袍人斩杀十数剑客的事情,你怎么看?”
这中年胡子男人正是蒋凌,如今被易容,已然看不出来其相貌。
原来半年前蒋凌在蒋园夜遇黑衣人,追至城边树林,黑衣人对蒋凌言讲要助其离开蒋园,蒋凌犹豫再三。
...
“怎么,蒋城主是舍不得魔山六子?”
蒋凌仍然呆呆立着,半晌,蒋凌道:“什么方法?”
“我这里有一套天花闭气功,可以助你!”
“天花闭气?”蒋凌问道:“海外派?”
“不错,正是海外派功夫!”黑衣人回道。
“你是海外派的?”
“我只是凑巧会罢了,并不是海外派的!”
“天花闭气至少要有名剑身份,才能修习!”
“一般人如果强行修习,轻则伤及腑脏,重则身亡!”
“那你怎么会?”
“凑巧罢了!”
蒋凌心内不免疑惑,此人自称不是海外派,却又会海外派功夫,天花闭气也非是一般人能够修习的,如果运气不当,必然遭险。但听此人说要教自己天花闭气,又似云淡风轻一般,不免让人觉得有些神秘。
蒋凌道:“如此高深的功夫,一时间我又怎学得会?”
“蒋城主莫要谦虚,人人都晓蒋城主在武功上聪明过人,只要我说一遍,相信蒋城主定然很快学会!”
蒋凌并不答话,似是在听黑衣人继续言讲。
黑衣人继续道:“周身三百五十四穴,每一穴皆有其主理。若要闭气,先要自封经脉!经脉顺通,血流无休,真气兴旺。天花闭气,看似无流,实则细流,细流难支常温,体温自降,待降至与周遭相仿,也自然闭气矣!”
“那是要封住穴位?”
“不是封住穴位,而是以真气运至巨阙穴,鸠尾穴,曲骨穴,天池穴,任督二系脉络,并要仔细维持,不可太弱,太弱无效。宜不可太过,太过久则死矣。”
“如果闭气,人能撑持几日?”
“那要看修习之人的功力了,对蒋城主而言,三日足以!”
“此话怎讲?”
“过了三天,你就入土了!”
“那我如何解除此功?”
“只需将此二穴真气逼出即可!”黑衣人又道:“若是功力不足,需要外人相助。但是对蒋城主而言,定然不成问题!”
“如果入土,在棺材里解除天花闭气,岂不窒息而死?”
“蒋城主放心,有我在!”黑衣人继续道:“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你若死了,三日后我必然去掘你的坟!”
蒋凌直觉此话虽然应该不假,但让人听了却是不快。回道:“我怎能信你?”
“信不信自由蒋城主决定!”
蒋凌沉默半晌回道:“倘若死了,也便解脱了!”
“明日子时我会再到蒋园,你来拦我,在新月楼交手,三十回合后比拼内力,你被我伤着,我会立即离开,再过片刻,你用天花闭气,三日后,我会到蒋陵救你!”言毕,黑衣人也不停留,向密林深处隐去,稍时,不见踪迹。
后来正如黑衣人计划,她夜闯蒋园,引出蒋凌,二人过招,后来比拼内力,为演的真实,蒋凌故意被黑衣人打伤,而后又用天花闭气,若不是蒋凌内力深厚,几乎将气息全闭,还险些逃不过萧坤耀和池梵翔,幸好时间并不久,这才逃过他们的眼睛。
蒋凌身亡的消息迅速传开,三日丧礼也引来不少江湖人士,索性萧坤耀和池梵翔在蒋园,并无人惹是生非。蒋凌被葬于蒋家陵园,黑衣人如约救出蒋凌,这才逃出蒋园。
半年来,蒋凌怕被人认出,居无定所,常住些偏僻之处,也曾住在客栈酒楼,常听到江湖的一些传言,幸有黑衣人时常来见蒋凌,她的易容术时常帮其改变妆容,这才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
二人接触的多了,才发现她并不是,蒋凌也曾问她姓名,她却只道名叫瑶芳,再问其身家之事,并无多言。
“难道黑袍人不是你?”蒋凌问道。
“当然不是我了”瑶芳回道:“不过江湖人们不是有传言是你嘛!”
“你自只道不是我!”
“那是当然,不过我虽然也常常穿着黑衣夜行,但我可不是黑袍!再说了,这半年我们几乎都在一起,怎么能有时间去杀人?”
“我如何能信你?”
“那信不信由你!”
“你的名字是不是真的?”蒋凌看着女人,似是不太相信。
“什么名字?”
“瑶芳!”
“当然是真的!”女子回道。
蒋凌并不回话,沉思片刻道:“你说黑袍人不是你,那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到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什么线索暂且不说,不过跟着这些线索就需要来到这逍遥镇,来看一番风云会了。”
“来这风云会原来与此事有关?”
“那是,你当是来耍玩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明日亥时,玉龙坪,我自有安排!”言毕,瑶芳起身,就要离去。
蒋凌道:“那明日见!”
“怎么,你不送送我?”
...
燕双兰来至菜根香后院,来至清源楼看望嘉兴三侠。嘉兴三侠住的乃是大铺,三人在一间房,燕双兰昨日请了大夫,为嘉兴三侠看完病症,又有小二帮忙煎药,三人服了汤药,现在已经有了大半好转。
嘉兴三侠早已起床,吃过早饭,
兰音敲了门房,说了声双兰来看望嘉兴三侠,齐语晨前来开门,詹鹤翔和潘宇宁也在房内,原来三人不便外出,只好在房内,围着一张桌子,叙些旧事,此时言双兰前来。
潘宇宁给燕双兰倒了两杯茶水,燕双兰入座,兰音先道:“三位,不知你们伤势如何了?”
詹鹤翔回道:“多谢二位姑娘,我们兄弟三人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那就好!”兰音回道。
“詹大哥,昨天时间仓促,倒也没有来得及询问,你们是哪里人士?”兰言问道。昨日燕双兰已经问过他们姓名,只是没有来得及询问仔细。
詹鹤翔回道:“我们三人均是浙江省嘉兴府人士,因我们三人时常在一起练武切磋,意气相投,因此拜了把子。”
“嘉兴,我二人去年倒是路过嘉兴,只是当时并未认识三位,若是当时认识了,定然也去拜望一番。”兰音回道。
“有的是机会!”齐语晨回道:“双兰妹妹你们也是让我们三人相当配服的,年纪虽小,但是武功了得,而且行走江湖两年余,已算小有名气。”
“齐哥言过了!”兰音道:“但不知,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潘宇宁回道:“我们三人也非江湖名剑或剑客,来参加这风云会,也只是来涨涨见识,开开眼而已。”
兰音道正要再问,却听房门被人敲响,而后一人声道:“嘉兴三侠可在?”
嘉兴三侠在徽州并无朋友,一时之间还在正在纳闷。兰言忙起身道:“是爹爹来了!”,而后来至房门,忙打开房门,正是兰羽。
燕双兰自幼丧母,跟随父亲生活。兰羽刚一问话,燕双兰早已听出,这声音正是兰羽,自上次分别,燕双兰已有三月余未见过兰羽。
只见一人身高约有有七尺五,面容俊美,虽有四十余岁,却完全开不出来岁月在他脸上的痕迹,与兰言站在一处,犹如一个大哥哥。右手执剑,剑柄漆金相间,装饰精美。
兰音也紧随兰言来至门口,一头扎进兰羽臂膀,二人喜道:“爹爹,你终于来了!”
兰羽也是面笑如花:“是是是,小音,小言,爹爹来了!”
嘉兴三侠也是忙来至近前,施礼道:“兰伯伯好!”
兰音兰言各立一边,兰羽道:“这三人是?”
兰音正待回答,詹鹤翔回道:“兰伯伯,您先进来,我们在详聊。”
兰音兰言在前,兰羽也遂跟随二人来至房内,一张桌子恰有六个椅子,嘉兴三侠把兰羽让至主坐,兰音兰言分列下垂手,嘉兴三侠与兰羽正对。齐语晨忙倒了茶水,兰羽道也客气一番,而后三人落座。
兰音介绍三人道:“爹爹,这三位就是嘉兴三侠,詹鹤翔,齐语晨和潘宇宁。”
兰羽道:“之前未曾听闻,今日一见,也是有幸!”
“兰伯伯,您客气了!”齐语晨道:“我们三人实乃无名小辈,没有什么名气!倒是我们三人今日得见兰伯伯,实乃幸也!”
兰音问:“爹爹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那还不是你们太过招摇!”兰羽回道:“来至这菜根香,一问小二,小二就告诉我你们“二位女侠”在这后院!”兰羽倒是责怪,却又透露出满意之情。
兰言倒是活波,笑道:“怎么,这小二还说我们是女侠?”
“还不是你们昨日打了苏家苏步云!”兰羽道,还不把昨日经过诉说于我,也怎么认识的把这嘉兴三侠讲一下!”
兰音和兰言遂把昨日嘉兴三侠与苏步云一番战斗,以及兰音兰言与之交手经过讲述一遍,有遗漏之处,齐语晨又加以补充,兰羽细听,待闻之苏步云乃是苏家三少爷之时,还担心几人受人欺负,但听至后来双兰打败苏步云,又心落于地,待双兰讲完,兰羽叹道:“有惊无险!”
齐语晨道:“兰伯伯,您此来一路劳顿,眼看又至午时,我去找小二要上几个菜,为您接风!”
兰羽道也不客气,回道:“好,那你快去快回!”
齐语晨找了小二,点了菜肴,几人共进午饭,又聊些前事与后面打算,直待末时,这才散了,兰羽和双兰回到君识苑。
....
当夜,戊时三刻,蒋凌换好夜行衣靠,灭了夜灯,掩下房门。施展脚上功夫,约有片刻功夫,到了玉龙坪。
玉龙坪乃是逍遥峰山脚处一处坪台,此处修有亭子,乃是玉龙亭,以供路过之人休息。蒋凌到了玉龙坪,借着隐约月色观瞧,一女子已然在亭中等候,身着黑衣,此人正是瑶芳,此时打扮与往常一样,全身黑衣,只有眼睛露出。
“你到了!”瑶芳道,透着围巾,声音虽然有些变色,却也认得仔细。
蒋凌道:“是!”
“那就出发吧!”
“要去哪里?”
“逍遥峰!”
蒋凌前来之前也在思虑,此一番来至逍遥峰,据瑶芳所言乃是调查黑袍人之事,但从未想到过逍遥峰和黑袍人有何关系。正在差异之间,却见瑶芳已然动身,蒋凌也自紧随。
二人迈开步法,一人轻功了得,一人魔山微影功法纯熟,又有两刻功夫,二人已到逍遥峰。
逍遥峰上却是另一番风景,此时虽然已近子时,但仍有不少人尚未休息,不但有巡逻的逍遥弟子,还有些其他门派的门人弟子。这几日来到逍遥峰参加风云会的人陆续不断,逍遥峰上早已聚集不少江湖侠客,幸好这逍遥峰还算宽阔,前后十余殿,外加客房住宿,也还容得下不少人,不过前来参加风云会的人过多,也有不少人在山下逍遥镇住宿。
蒋凌和瑶芳避过几道逍遥峰的巡逻弟子,穿过几殿,径直来至一殿,此殿宏伟大气,约有十余米宽,其装饰给人以与周围融于一体之觉。借着灯光瞧得清楚,上书“正宇”二字,二人却并不停留,轻跃上房,细心前行,而后来至偏殿房上。
房内之人谈话似是小心,并不大声,二人细听,微微可以听到。
但听一人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已准备完毕!”
“好,按计划行事!”
“是...”
....
“房上之人,既然到了,何不下来,见上一面?”
蒋凌和瑶芳正在细心听屋内之人的言谈,却忽听屋内之人已然察觉二人,心内也是一惊。蒋凌和瑶芳也有名剑身份,而且此蕃前来也是十分细心,却不想刚来片刻,便被人发现。
二人自觉已然无法在隐藏下去,瑶芳轻道:“走!”已然迈开脚步,翻身下房。
蒋凌紧随瑶芳,二人刚越过“正宇”殿,后年已有一人追来,距离二人约有四五丈远。
瑶芳和蒋凌急待夺路而走,迈开脚步施展功夫,想要把后面追来的人甩掉,但二人接连越过“逍遥”殿,“梦蝶”殿,“天道”殿,却仍未见距离有所拉开,不过二人欣慰的乃是后面虽然有人追来,但是只有一人,巡逻的人也有瞧见的,但蒋凌和瑶芳步伐太快,巡逻至人在谕追时,二人早已离开逍遥峰,直奔山下而去。
约有片刻功夫,二人已赶过半山,来至玉龙坪,二人细听,渐觉身后似无人跟来,一时间急忙赶路,匆忙间有些许劳累,二人遂决定在亭子里歇息一时。
适才只顾奔路前行,蒋凌和瑶芳加足脚上步伐,加上夜时,本以为可以轻易将身后之人甩掉,不料此人也是身法不凡,自逍遥峰追出来,一直追随二人,只是他抄了捷径,比蒋凌和瑶芳更早一步到了玉龙坪,此刻却在暗处屏息埋伏。
蒋凌和瑶芳刚停下,来至亭檐下,二人隔着亭柱正准备坐下,瑶芳忽觉背后一凉,如被蚊虫蛰咬一般,稍有疼痛,心觉并不严重,然而随即渐觉背后如麻木一般,渐渐扩散,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心说不好。急与旁边的蒋凌说道:“蒋凌,小心,我中毒了!”
蒋凌在瑶芳左手边,与瑶芳隔柱而坐,原来追来的人正在瑶芳身后的林中躲身,借着林中隐蔽使用暗针打在了瑶芳后背,但因为蒋凌所在的地方乃是他的盲区,又担心自己移动会被发现,所以发了一次暗针后,只得等待时机。
蒋凌见瑶芳如要晕倒,赶忙起身来扶了瑶芳右肩,然而却忽觉有风声尖唳,直奔蒋凌面门而来,其声极微,但因是夜里,有了提防,却也不难发现,蒋凌料是暗针,急忙向左侧身躲过。但由于担心瑶芳,他的左手仍在瑶芳右肩扶着,紧接着,又是一暗针袭向蒋凌,蒋凌再次向右侧身。
林中之人因只带了三只暗针,三针均已发出,见并未打中蒋凌,于是丛林中现身,似要与蒋凌正面交手。
瑶芳已然晕去,蒋凌只得让她暂且靠着亭柱。林中之人已然来至亭下,借着微弱夜色观瞧,只见此人一身道服,背负宝剑,发须皆白,虽然观瞧不清,但仍然隐约觉得此人眉宇间似有庄严正气。此人正是逍遥峰三长老,莫伯文,江湖人称如影随形,善使暗针和龙蛇剑。
蒋凌问道:“阁下可是莫伯文?”
“正是!”莫伯文也自观瞧蒋凌,不敢擅动。自刚才躲闪暗针来看,足见其察觉之力之精纯,但是仔细观瞧蒋凌,因蒋凌已经易容,现在成了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面露皱纹,又絮有胡须,莫伯文观察良久,并未看出有何异处。细想江湖上也并无人有如此面貌,又能有如此功力,莫伯文也自疑惑:“你是何人?”
“无名小辈!”蒋凌回道。
“呵呵,无名小辈,你也敢来探我逍遥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