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林尚澄经历了此生最难忘的一个夜晚。
温遥把自己按在椅子上，将本科的微积分完完全全、清清楚楚的全部讲了一遍。林尚澄自问，这就是连考试前临时抱佛脚都不曾有过的。
不过还真别说，虽然温遥的专业研究方向并不在这一方面，却着实讲的很细致，很清晰。
虽然心里的期待落了空，却以此换了一节数学课，这心里倒也还算有些安慰了。
温遥着实累了，趴在桌子上枕着双臂，嘟囔一句：“你先看题。”就睡了过去。
林尚澄无奈，原想着俯下身，喊温遥先起来，上了床再睡的。
可是瞄了一眼，就被吸引住了目光。
在壁上灯光的照射下，温遥的眼尾有些发亮。林尚澄伸出手指，轻轻在温遥的眼尾蹭了一下。
诶，没蹭掉？
再蹭一下。
温遥极不情愿似的支起身子，迷迷糊糊之间在林尚澄的手上毫不客气地拍了一巴掌。最后又趴下，安稳的睡着了。
这金闪闪的难道是眼影？
是学长化完妆还没卸干净吗？
不对啊，学长什么时候画的妆？为什么要化妆？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林尚澄的思考被打断，只能暂时将这些疑问抛诸脑后，先去开门。
约莫着已经十点半了，酒局终于结束，众人也喝的七荤八素，各自散去了。
陆衍礽没有沾酒，回到房间的时候明显有些惊讶。
“他怎么了？”
林尚澄小小声：“学长喝的有点多，睡着了。陆总你小声点。”
陆衍礽不以为然，瞥了温遥一眼，拿起书重重的拍在桌面上。一声巨响把林尚澄都吓了一跳，温遥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喏，你的学长喝完酒就跟死猪一样。”
林尚澄：……
“呃，老板……那个，我想问个问题。就是……”
“对了，有兴趣做唱见吗？”
陆衍礽的打断让林尚澄一愣，“什么？”
“上次翻唱的《煌沙》已经让你有了热度，而且你最近又没有开新书的计划。不如双管齐下，两全其美。你要工资，我要热度。怎么样，一，条，橙，子？”
听见陆衍礽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自己的ID，林尚澄还是有些诧异。“你又知道这个ID是我？”
陆衍礽轻哼一声，双手交叉在胸前，“整个宿舍都动员了，我要再不知道问题就大了。不过除此之外，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给你混的音做的后期和曲绘？”
“是……谁？”
“叶柏伶。”
林尚澄：！！！！！
天呐，原唱亲自下场混音做曲绘！而且这个原唱不是别人，还就是自己的偶像！
赚了赚了，简直就是血赚好吗！
“他还说你的音色很好，尤其是戏腔部分。所以公司拟了一份合同，希望你就能签约进公司做唱见，平时接接漫展，填补你每部作品之间的空档期。你看看怎么样？”
其实说到这里，林尚澄心里就已经有些心动。她与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大大咧咧却总是有一层自卑所在。反而是在封闭的，安静的录音室里，这种以自卑为名的束缚才被卸下，心中赤诚得以释放。
好像不错。
林尚澄还在犹豫。
“还有机会跟叶柏伶同台合唱。”陆衍礽偷偷瞟了眼后面睡得像死猪一样的温遥。
陆衍礽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重锤击打在林尚澄心里。
什么？同台！
那不就意味着可以和偶像近距离接触吗！
林尚澄的“好！”差点就要冲破牙关，吼出来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悬崖勒马。
待遇这么好，该不会是个骗子公司吧？
就是先把你哄的团团转，骗的七荤八素，再毫不客气的榨取你的劳动成果。最后利用合同漏洞让你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终日以蚊蝇为伴。甚至吃不饱穿不暖，行乞街头，却意外横死。凄凉悲苦，草草了结一生……
林尚澄越想越惨，看向陆衍礽的眼神已经有些怪异。
“要不要签你自己看着办，我们是大公司，没必要坑你。”陆衍礽接着说，“其他的没什么，待遇酬劳合同里会写，但是我要提前跟你说清楚，如果你要签约的话，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
“一年之内，你的活动安排必须由公司负责。包括商演、漫展、签售之类的活动，都要服从公司安排。”
……………
“哟，终于舍得回来啦！我的林大美女。”桃子把脚一翘，朝林尚澄扬了扬下巴，戏谑道。
林尚澄摆摆手，“嗐，没问出来。”
桃子深吸一口气，吐槽道：“不是吧，你偶像的口风要不要这么严，这都没问出来？那你这几个小时去干嘛啦？该不会是……”
桃子的眼神渐渐精彩起来，“该不会是……”
“给爷爬，我都多余理你。”林尚澄白她一眼，“一天天的净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活该你被人坑写教案。”
“你可别说这个，一提我就来气。所以你刚刚到底什么情况啊，快快快快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嗐，也没什么，就是签了个约。”
“噢，我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大新闻呢。白瞎我刚刚的表情了。”
林尚澄往床上一跳，看着天花板看了许久，又突然仰头看向桃子：“我记得你之前签约的时候，公司没有强制你接商单吧？”
桃子开酸奶盖的手一顿，推了推眼镜。“确实没有，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林尚澄把脸往枕头上一埋，嘟囔着：“没有，就问问。咱们明天去哪玩？”
“不知道。天太热，一出门就出汗出油，烦死了。”
“要不咱们躺在酒店订外卖吧。”林尚澄爬起来，冲着桃子挤了挤眼。
桃子把酸奶盒扔进垃圾桶，轻飘飘的留下三个字：“不，可，能。”
“好不容易来一趟上海，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会把你拖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