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知人知面
“特威诺，有什么事赶紧说，本王要睡觉了。”体态臃肿的国王在四个侍女的搀扶下走下车床，慢慢悠悠的走向长桌离他最近的一端的位子上。
他每走一步，肥厚而下坠的双乳就剧烈的晃动衣服；每走一步，脂肪积聚的腹部荡起层层波纹；每走一步，双腿上的肉质不停地摇摆。
终于，他在侍女的搀扶下坐在了位子上。特威诺站在一旁看着国王完成他的“长途”，内心的时间已经走完了一个世纪。
“尊敬的陛下，请您不要着急。其他的贵客还没上场呢。”特威诺毕恭毕敬的90度鞠躬后，整了整衣衫朝着长桌的其他位置走去。
他并不是要坐在位子上。
这里没有属于他的位置，他当然不能坐上去。
他走过每一个没有椅子的座位，拍亮桌上对应的按钮。一个个冬眠仓从地下升起，打开气阀向外冒着白色的雾气。
几分钟过后，舱门打开，年迈的国王们被机械椅推上了属于他们的席位。
这些是从路莫尔德建国以来的历代国王。
十八位国王，只有一位身体肥胖的像头营养过剩的猪，而这头猪此时此刻还在啃着侍女端上来的美食。
“很抱歉打扰到各位陛下休息。我是特威诺，第十八代军务总管。这次迫不得已请诸位出面商讨是想……”
特威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声怒吼打断。
“放肆！在路莫尔德最神圣的地方竟然举止如此滑稽无礼！”样貌六十出头的老人指着长桌尽头的第十八代国王骂道。
“……”
吭哧吭哧。他没有在意第十六代国王——他的祖父说的话。依旧把食物埋在脸上那两坨肥肉之中。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在此时此刻，礼仪此等小事不必再追究！”特威诺连忙劝阻。“现在，各位先辈们呕心沥血建设起来的国家正直危难之际，我们必须尽快解决这足以灭国的危机！”
“没有这样重要的事情我们就不必坐在这里了。好了，快说吧。”长桌另一端的老者挥了挥手，第十六代国王立刻收敛许多。
“我们的‘科利德尔’在几年前突然停止了运作。我们本以为只是像以往那样的小故障，便自行组织维修。不过我们没有办法找到这事故的原因，从而被迫在墙上开了个大洞，以保证生命之源的运输。”
“墙停了？怎么个停法？”第十六代国王问道。“你的父亲应该教过你如何处理墙的常见事故。”
“你们等一下。”第九代国王提出了问题。“‘墙’是什么？‘科利德尔’又是什么？谁能来解释一下？你们新建造的东西为什么会和生命之源扯上关系？”
目前为止，所有的国王都只是面向着那头正在不停咀嚼发出不文雅的啪叽啪叽声的地十八代国王说话。
“慢点来，一个一个说。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问题的根本。”初代国王拱起双手，看着特威诺。“你叫特维诺斯是吗？回答他的问题。什么是科利德尔？”
“遵命，陛下。”特威诺挥了挥手，示意所有的侍女们退下。房间的门已经上锁，她们排成一排一动不动的站在宽阔房间的阴暗的角落里。
“那么，给我们看一看墙那边的情况。”听完特威诺的解释，第四代国王提出要求。
特威诺早料到此事，拿出准备好的录像。
录像里，资源运输车来来回回穿行在基地中，重甲队伍整齐划一的在场地中巡逻。
“治理的不错。好了，那么来谈谈你的问题。”第十七代国王开口了。“墙因为什么停了？”
“能源。所有的系统停止了工作，所有的能源传输通路不在畅通。整个包括阻断墙和地壳锁在内的所有的科利德尔阵列没有了能源供给。”
“能源供给系统？这个好办。”第十九代国王摆动显示屏。“这个坐标，你派人过去。有个地下室，里面是整个科利德尔阵列的核心调控装置。从国库里拿四百克‘阿维伍’，注入容器里就行了。这些量够用120年。”
“了解。此时此刻，我才知晓国库里有阿维伍这种物品的原因。我早知用途不凡，一直严密保管。”
“阿维伍是什么？”初代国王问道。
“是一种精……”就在特威诺还没有说完的时候，第十七代国王打断了他的话。
“阿维伍是我们最新发明的复合催化剂。它可以将燃料效率提升数十倍。”他如此解释道。
“等会。”初代国王神色凝重。就在刚才他们讨论的时候，他一直反反复复的看着那个视频。
他发现了端倪。
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墙那边的真实情况完全暴露出来。
整个会议室静了下来。
“我将国土划分为不同的职能区块，是为了让国民分工明确，提高国家的运作效率。他们应当得到同等的对待，有同样的收益和生活水平！是谁允许你把生产区块当成奴隶区的！”
老国王大发雷霆。
他正对面的那个胖子依然在吭哧吭哧的吃着。
“我这样做，效率会更高！”第十六代国王声色俱厉地用含糊的话语回应道。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凭借‘国王’这个称呼！”第十二代国王回答道。“我赞同他的做法！服从带来效率，效率带来利益，每多一个服从的人会让所有人受益！”
“人？你还好意思用这个称呼！？”
站在角落里的特威诺拍了拍身旁瑟瑟发抖的侍女的肩膀，示意她不要紧张。他默默地看着会议桌上分成两派的国王们激烈的争论着，摸了摸自己的制服腰部。
“那个，各位……陛下。我们现在先要解决燃眉之急，问责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论。”特威诺走上前去。
“燃眉之急，你的意思是……”第十六代国王马上反应过来。“难道说地壳板块已经……”
“裂开了。不只是我们国家。四分五裂。”
“什么！？”
就在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特威诺的时候，一声巨响震得在座的所有人耳鸣许久。当他们将意识拉回大脑的时候，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
就在刚才，那个刚刚还在吃东西的“废物国王”从腰上掏出一把短管散弹枪，对着正前方的老者一枪崩了过去。
即使是便携式动能武器，后坐力也不是这个肥得像猪的没经过训练的国王能够控制得住的。
他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被枪管打伤的脸：“你个老东西，成天逼逼赖赖的问这问那，叫你们解决问题，听不动吗？”
第十七代国王迅速反应过来。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他的举动就大概知道他已经他的立场已经站定。
“啊啊啊啊啊！”侍女们尖叫起来。
特威诺转身朝他们笑了笑，然后猛地拔出腰间的双枪，对着众人开火。
血流成河，碎x横飞。
“你……放……放过我……”第十七代国王举起双手颤抖着。他是历代国王中此刻唯一存活的人。“你……你也看到了！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
“嘁。”特威诺一声冷笑，点了点头。
那国王神都得低下头，嘚嘚瑟瑟的说出了谢谢两个字。
他不知道，特威诺已经从容的走到了他的身后，用胖国王手里的散弹枪枪口抵着他的后脑。
碰。
“终于，没人烦了。走。”国王满意的笑了。他看向角落抱成一团瑟瑟发抖的侍女，示意她们扶他上车床。
“！！！”
胖国王突然捂着胸口，双目瞪得像铜铃。他张开口，竭力想要呼吸。他胸口剧痛，仿佛已至濒死之际。
“呵，要这个吗？”特威诺走到趴在地上的国王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手里的小药瓶。
国王见状，赶紧用尽自身全力伸手去抓那个药瓶。
“嘿，不给你~不给你~诶，就是玩儿~”特威诺挪开手，看着国王在他面前痛苦挣扎。他将药瓶扔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衣衫。
国王发了疯似的朝着掉在地上的药瓶全力移动，尽管他慢得像只蜗牛。
特威诺对着国王的肚子一脚踢过去，直接帮这无比肥胖的国王翻了个身。
国王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肚子上一坨淤青随着波纹起伏。食糜从他的食管涌出，塞满了他的口腔和鼻腔，挤入他的气管。
“你这头没用的肥猪。”他握紧拳头，在已经憋的颜面变色的国王面前晃了晃。
特威诺坐在他的大肚上，得意的笑着。他抡起拳头，重重的砸在了国王的脸上。
一拳。
一拳。
又一拳。
国王不再挣扎。他的头无力的歪向了一边，他的双臂耷拉下来。
“不愧是肉垫，打起来手完全不痛。”他站了起来，走进那几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侍女前方。
“别……别杀我们……”
“呵呵，不会的。”他单漆跪地，用满是血的手轻轻挑起其中一名美女的下巴，用大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抚摸着。
“其实，进入这个会议室任何一个人的至高的荣誉。他们将亲眼看见历代的君王，将听见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他们进入房间的这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死亡。但是，他们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因为，这是足以名垂千古的至上荣誉啊，哈哈哈哈哈！”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走进这间房的这一刻，就已经注定会死了。不过放心，他们已经死了，制定规矩的人已经死了。所以，放心享受你们的余生吧。”
他扶她们站了起来。他温柔的将她们压在墙上，从腰间拿出扁平的酒瓶，喝了一口。然后，他将醇香的烈酒缓缓地倒在这些美丽的侍女们的胸前。
液体打湿了她们轻薄的衣裳，将她们的肌肤和服装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点到为止。以后有的是机会。”特威诺笑了笑，后退几步。他拿出烟，用打火机为自己点上一支。
他没有关上打火机。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将打火机随手一扔。
他的身后，燃起了大火。
他的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骗你们的。”他打开了电子锁，走向房间的门口。路过胖国王的尸体时，还不忘对着他的头打光弹匣中剩余的子弹，以确保他的目的完美达成。
他潇洒的甩下了被污染的防水外衣，哼着小曲走出了房间。
“报！有一大队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攻击了禁区旁位于北城洋处的城墙！他们从北城洋通过水路进犯，且有备而来！我国警卫队已快速做出反应，开始追击敌人！特此上报！”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北城洋区的城墙——是第六施工队还在维修的那边。”特威诺没有太在意。他打开移动终端，拉出了那个老国王给的坐标。
“这里……这里不是不动明王的总基地吗？那帮傻缺到死都没发现有这么个东西。”他从旁边的侍女手里的盘子里拿起一小块榴莲，放进嘴里。
那榴莲颜色亮丽，味道鲜美，在灯光下放出淡淡的金光。
但是他已经忘却了品尝美食的味道。
“极寒领域……为了掩人耳目才在这里安置机器。极寒领域……极寒……东南方……被攻击的高墙……难道说？阿维提马小队发现了这个秘密？难道说这一切都是他们做的？不对……不可能……”
他在心里盘算着。
“这么多日子了，他们也没什么变化，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还积极地参与价值观的宣传和知识的科普工作，在重大灾难时还总是第一个站出来，完全就像他们当年在台上承诺的那样。”
“难道说，他们装出来的？什么人能有这种演技？这种可能性很小。算了，以防万一，还是把他们处理掉吧。不过，他们世界级的英雄啊，该怎么圆过去呢？”
“报！寂寥之域西南边再次发生板块……阁下？请问您有在听吗？”通讯兵察觉到了异常。
“灾难……呵……呵呵呵呵……”特威诺得意的笑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