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之所以让布雷去杀一个人,那是布雷急需三十万元给他父亲治病。少年布雷为了这三十万想尽办法,急的团团打转。
有一天,罗杰在街上偶然看到布雷,他发现布雷独自一人,神情颓丧,满脸的惆怅。自从罗杰与林森分别后,他再也没有到过原来做保安的那地方,也不知道布雷父子的情况,有时偶尔想到他们,也是想到他们依然每天早上在那条街做生意,布雷依然还在学校读书。但这次见到布雷后,才知道他们父子有了很大的变故。布雷告诉罗杰,他父亲病了,而且病得不轻,经医生检查,他父亲肚子长了个毒瘤,并且还在不断地扩大,如果不及时住院治疗,切除毒瘤,生命会受到很大的危险。但住院治疗的各项费用,对于布雷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是他们父子无法承担得了的。虽然布雷现在每天早上还一个人上踩着三轮车上街卖早餐,但所得杯水车薪,远不够父亲的住院治疗费用,而且,布雷因为要照顾病重在家的父亲,他不能再上学读书,还有一个学期就毕业参加高考了,就这样半途而废了。还未成年的布雷遭遇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不幸。
那天罗杰看见布雷在街上匆匆而过,原来布雷是去找他的一个高中同学的父亲借钱的,这位同学的父亲是一家大型公司的董事长,是大都城里很有名的一个富翁,只要富翁肯借,对于富翁来说,能治好布雷父亲的病所有的花费只是牛身上拔一毛而已。只是布雷以往跟这位同学交往很一般,仅仅只是同学,对于布雷来说,能向这位同学的父亲借到钱的希望微乎其微。只是父亲的生命危在旦夕,他要在这汹涌的波涛中想法捞住每一根救命的稻草。
罗杰问道:“你需要多少钱?”
布雷说:“听医生说,这个手术最少需要三十万,但我一万也没有。”
罗杰说:“你有把握借到三十万吗?”
布雷脸上起了一阵愁云,然后回答:“没有,但我尽量去找人借,我希望能遇上一个能有慈悲心肠的好人,救我父亲一命。”
罗杰说:“但愿你能遇上吧。”
布雷看着罗杰,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没有开口。罗杰也没有说什么,当布雷离去后,他一直看着布雷的背影消失在街的远处。
布雷没有借到那位同学做董事长父亲的钱,甚至连同学的父亲的面也没有见到,说到底,那同学根本就看不起他,对他的到来显得不大耐烦,说出的话几乎令布雷感到窒息。
布雷几乎是哀求地说:“老同学,你就带我去见你父亲一面吧,我只想见到他,能不能帮我是另一回事。”
同学说:“就是能借给你钱,你又有能力还吗?”
布雷说:“就是我没能力还,我可以给你父亲做事,做一辈子,不要工钱。”
同学说:“给我父亲做事?你又能做什么呀?说文化没文化,说手艺没手艺,就是打架也没力气打,添乱的份倒是有的。”
布雷说:“我可以搞清洁做搬运打包装。”
同学白了布雷一眼,又笑了笑,说:“你还可以踩三轮车上街卖包子。”说完,转过身去,不再搭理布雷。
布雷曾听人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个收破烂的收买佬,天天踩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去收破烂,有一天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拿来一个沾满污垢的香灰碗,说是在竹林中找到的。收买佬拿过香灰碗,就感到这碗不是一般的香灰碗,他给了那小孩十多元,赶紧离去回家。果然不出收买佬所料,这只香灰碗原来是纯金打成的,因为一直用来插香烧蜡烛,日长月久,沾满了灰尘,不知被哪家人当成没用的破烂扔到竹林里去。这只纯金香灰碗让收买佬发了大财,建了漂亮的楼房,过上了很滋润的日子。
布雷于是也踩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去收破烂,当然他脑子里少不了异想天开,梦想有一天也收到一只纯金打制的金香碗,这样,他父亲的病就有希望治好了。但他收到的破烂都是些废书废报纸,烂铜废铁,以及各种塑料瓶子,可口可乐罐子,那只金香碗却迟迟没有现身。虽然如此,他每天仍有一百多元的收入。是一门不错“职业”。只是好景不长,有一天他上一幢大楼去收纸皮,下来时他的三轮车不见了,不知被哪个小偷顺手牵羊了。没了三轮车,他也无法再走街串巷收破烂了。布雷只好改为去捡破烂,他找了个蛇皮袋一条小铁棍,到城郊一个垃圾填埋场去找可以回收的破烂,布雷还听说曾有人在捡破烂时从人家扔掉的破衣服口袋里找到大叠的钞票呢。布雷在垃圾场翻找破烂的时候,脑子里也少不了找到大叠钞票的美梦。
垃圾场的空气虽然比任何地方都污浊,但却是一个人头涌动的热闹地方,一大早就有各路翻找破烂的人马朝这里涌来“淘金”,因为运送垃圾到来的卡车大都是在清早时候,他们都要在新运来的垃圾里翻找到有用的东西。每当一部运送垃圾的卡车一到,这支破烂大军一个个都争先恐后一拥而上,如战场上的士兵似的,毫不犹豫地冲进卡车倒下垃圾时那漫天的灰尘里去。那天早晨布雷刚来时,几个用头巾包着头的妇女都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在他身上敲敲打打,还不时对他指指点点,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有一个头上包着绿头巾的忽然对他说:“你交了吗?”
布雷一时没听清楚,问道:“什么?”
那绿头巾妇女正想再说,这时一部运送垃圾的卡车刚好又来了,她一下扭转头,与其他人快步朝卡车跑去了。这一天布雷在垃圾场东翻西找忙了一天,弄得灰头土脸的,眉毛都沾满了灰尘。但收获也不错,这一天他得到了47元8角零5分的收入。
第二天一早,布雷手拿小铁棍又来到垃圾场,正想往一辆刚到的垃圾运送卡车冲过去,这时从垃圾堆的左边忽然冒出来四个人来,他们都理着平头,穿着干净的衣服,脚上也是擦得雪亮的皮鞋。其中一个手拿一根木棒的人招手在叫布雷,布雷看了看他,以为他叫错人了,继续往卡车走去。那人一下子凶起来,大声地喊:“你,听到没有?过来。”
布雷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问道:“什么事?”
那四个人到了他面前,拿木棒那人又说:“你哪天开始来这里的?”
布雷说:“昨天。”
那人说:“你交了没有?”
布雷说:“交什么?”
那人说:“你真不知道?”
布雷说:“知道什么?”
那人说:“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布雷说:“什么规矩?”
对于布雷来说,他真的不知道到垃圾场来捡垃圾还有这样那样的规矩,他总以为,这垃圾场放的本来全是垃圾,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也不会有人来管,也不可能有人愿意来管,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来管。
这来的四个人就是来向翻找破烂的人收地盘税的。那位手持木棒的是个头领,他对布雷说,这垃圾场地盘是他们的,凡进来翻找破烂的人都要先向他们交纳三百块钱的地盘税,每个月交一次,不交,就别想进来翻找破烂。头领一边瞪圆眼睛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木棒子在布雷扬来扬去。
好汉不惹地头蛇,看来靠捡破烂这门生意来挣钱也难做下去了。垃圾场再不能来了,无计可施的布雷有一天在街边荡来荡去,当他来到一条小河边时,发现有五六个男人站在河岸的护栏边用磁石抛到河水里吸废铁。方法是,用一条拇指粗大的棕绳,一头绑住一块碗大的磁石,一头牵住在手里,然后像渔夫撒网一样把磁石抛入河底,前后左右来回拉动几次,再将磁石拉上岸来,只见那块碗大的磁石上便吸满了诱得发黑的铁钉、铁片、铁碎、铁丝,还有镙冒烂铜。不到半天时间,每个人的脚下就堆了十几斤的各种废铁烂铜。布雷兴趣勃勃地站在他们身边看了半天,他想起曾经也这样看过别人钓鱼,不同的是,以前看别人钓上来的是活蹦乱跳的鱼,现在看这帮人“钓”上去的是锈得发黑的烂铁烂铜。呵呵,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河里不单可以钓上鱼,还可以“钓”上铁。布雷忽然觉得这也是一门攒钱的生意,他也可以这样“钓”,说不定运气来了,让他从河底下“钓”上来一只装满金银珠宝的铁匣子呢。这门生意应该不会有地头蛇来管了吧?
布雷花了六十五元从街边的五金店里买了一块碗口大的磁石,又从家里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一条父亲以前不知何时买来的蓝色塑料缆绳,绑紧了磁石,带上一只准备装废铁的蛇皮袋,也到河边“钓”铁去了。他不到别人“钓”过的河边“钓”,因为那些地方早被别人把铁“钓”完了,他到曾经开过五金加工店的河边“钓”。布雷第一次把拴在缆绳一头的磁石抛入河底,前后左右拖动几次,再拉出水面,好家伙,磁石上果然吸住了无数细小的碎铁,还有一个三寸长的车铀,三只一寸多长的铁钉,对于布雷来说,吸上来的都是钱啊。这一天布雷就从河里“钓”上来五十四斤八两的各种废铁料,每斤一元,就有五十四元八角的收获。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布雷找到这门新的“职业”之后,天天早出晚归,到穿街而过的,穿城而过的,以及郊外的大大小小河流抛石“钓”铁,少的一天能“钓”三十多斤,多的一天能“钓”七十多斤。有一天,布雷来到一条穿越树林而过的河流,“钓”上来一些与别处不一样的东西来,如铁钩,铁棍,还有一把诱迹斑斑的砍刀,这刀有一尺五寸长,四指宽,还带有护手。这些东西让布雷感到非常惊讶,他心里有个疑问,是什么人将这些东西扔到这段河里去的?
不一会儿,布雷再次拉动缆绳时,感到这次特别的沉手,等到把磁石拉到岸一看,发现磁石上吸附着一支手枪,看得出,这支手枪的钢质非常的好,在河底里浸泡不知多久了,枪身依然还是散发着莹莹的蓝光。布雷更加惊讶不已,我的天,居然还“钓”上来一支手枪。
布雷把手枪拿在手里正左看右看,这时树林里忽然出现一个穿黑西装的男子,正往他这边慢慢走过来,布雷急忙把手枪塞到身边的一堆枯黄的树叶下面。那男子一边吸着香烟一边走近布雷,最后站在布雷身边,看着他一会儿,又对布雷从河底“钓”上来的一堆东西看了看,然后面向布雷问道:“是谁叫你来这里捞这些东西的?”
布雷扭过头去看了看来人,说:“没有谁叫,是我自己来的。”
男子说:“你要把这些东西给谁?”
布雷说:“给谁?卖给废品收购站,我从河里钓上来的东西都是卖给收购站的。”
男子听了“哦”的一声,看着布雷继续往河里“钓”东西,一会儿,他又说:“你这些东西先不要卖给收购站,你等一等,我叫个人来,他帮你收购。”
布雷说:“只要价钱给的一样,谁收购都可以。”
等到那男子离去后,布雷又把那支手枪从落叶堆下扒出来,看了一会儿,然后拉出弹夹,发现里面还有三发子弹。直觉告诉他,今天从河里“钓”上来的这些东西,肯定与刚才出现的那个男子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又叫谁来收购这些东西?布雷心里疑虑重重,有些不安,有些慌乱,有些焦切,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企望与欣慰。在那男子到来之前,布雷把这支手枪藏到附近的一个树洞里,决定等那男子带人来后,再见机行事。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刚才那男子又在树里那边出现了,同时跟着他来的还有十八个人,其中走在前头的一个脸上戴着一副大大的蛤蟆镜,看得出来蛤蟆镜是这帮人的老大,因为他脸上的一股傲气让人一看就感到逼人。蛤蟆镜对布雷“钓”上来的这堆东西看了一会儿,好像很有兴趣似的,然后叫人这堆东西装进一只皮箱里,又让人给了布雷一沓钞票,最后面对布雷问道:“够了吗?”
布雷手拿着这叠沉甸甸的钞票,不用点,就知道这比他“钓”得最多的那一天收获的钱还多好几倍。他笑了,回答:“够了,谢谢大哥。”
蛤蟆镜又说:“记住,以后在这里捞上来什么东西都先给我留着,不要卖掉。”
布雷说:“那我怎么找到你。”
蛤蟆镜指着带他们来的那个男子,说:“你告诉阿四就行了,他会经常在这地方跟你见面。”
布雷看了一眼那位叫阿四的男子,说:“那好。”
蛤蟆镜说:“你常来这里捞东西?”
布雷说:“没有,可能这几天都会来。”
蛤蟆镜点了点头,便带着这帮人离开了。布雷非常的兴奋,他感到今天运气太好了。他扭头又看了一下那放手枪的树洞,想起刚才那蛤蟆镜说的话,以后捞了东西上来要给他留着,他隐隐觉得这把手枪肯定与蛤蟆镜有关系,也许蛤蟆镜指的东西就是这把手枪。第二天下午,布雷果然又看到那位叫阿四的男子在树林里出现,因为昨天已见过阿四,在布雷的眼中阿四似乎已成了老朋友,没有丝毫的不安与慌乱。
布雷招手叫道:“阿四。”
阿四听到叫他,立刻朝布雷快步走过来,到了面前,问道:“又捞的有东西了吗?”
布雷说:“有啊。”
阿四说:“什么东西?”
布雷说:“我要亲手交给你们的老大。”
阿四说:“可以,我带你去。”
布雷把手枪从树洞里拿出来,藏在衣服里面,然后收拾后他的“钓”具,跟着阿四走。到了街上,阿四在街边的电话亭打了一个电话,又带布雷继续走,并对布雷说:“老大在等着你呢。”
布雷说:“他在哪?”
阿四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走了十分钟左右,来到了一座有十八层高的名叫“帝豪”的大酒楼。布雷跟着阿四进了电梯,只三秒钟之间,就上到了十二层。布雷是在一个包厢里见到那位蛤蟆镜老大的。蛤蟆让布雷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随即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布雷,然后开口说道:“小老弟,你很守信用,够朋友。”
布雷举起酒杯轻轻饮了一口红酒,说:“我答应东西留给你,就一会儿留给你的。”他只想因为这支手枪,蛤蟆镜能多给一些钱,什么朋不朋友的,他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布雷从衣服里面把手枪拿了出来,递给蛤蟆镜。蛤蟆镜把手枪拿在手里,倒来倒去地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很欣慰的神色来。嘴里禁不住地说道:“宝贝,我久违的宝贝,你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来了。”
布雷不想在这里久待,他说:“我要回家了,父亲有病,等着我回家照顾。”
蛤蟆镜抬头看着布雷,说:“哦,你父亲病了吗?”
布雷说:“是的,病得很重,又没钱去医院,所以我只好去河边捞些烂铜烂铁换钱。”
果然,蛤蟆镜立刻叫人递过来一只小皮箱,亲自打开,小皮箱里露出了满满的一箱的钱,蛤蟆镜说:“你拿吧。”
布雷怔了怔,去没有动,他说:“大哥,我不能多拿你的钱,你给我多少我就要多少。”
蛤蟆镜随手从小皮箱里拿起一叠钱,抛到布雷面前的桌面上,说:“拿去吧。”
布雷把钱拿起来放进衣服里面,说:“谢谢大哥。”
布雷站起来,说:“大哥,那我先走了。”
蛤蟆镜朝他点了点,说:“好,以后再有东西,还是要留给我。”
布雷说:“好的,一定给大哥留着。”
布雷转身离开而去。刚走出包厢,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拉住。
布雷吓了一大跳,扭回头一看,发现拉住他的是阿四。布雷疑惑地看着他,问道:“阿四,干吗?”
阿四说:“先别走,我们老大叫你进去。”
布雷说:“什么事?”
阿四说:“我也不知道。”
布雷有些不放心,说:“我不想进去了,我要回家。”
阿四说:“老大叫你进去,你不进,那可不行。”
布雷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才跟着阿四返回包厢。让布雷感到意外的,蛤蟆镜老大对他仍然显得彬彬有礼,再次让他在对面坐下,开口之前又倒了一杯红酒给布雷,只是布雷把酒杯端在手里,一时没喝。布雷心里在想这次蛤蟆镜叫他进来,会不会凶多吉少?
蛤蟆镜问道:“刚才一时忘了,不知怎么称呼你。”
布雷说:“布雷。”
蛤蟆镜点了点头,说:“刚才你说你家父亲病了?”
布雷说:“是的,病得不轻,又没钱去治,我又没工作,只好天天去河里捞些烂铜烂铁换钱。”
蛤蟆镜说:“需要多少钱?”
布雷说:“三十万。”
蛤蟆镜点了一支雪茄烟,悠悠的吸了一口,吐了一个烟圈,看着布雷,说:“想跟我们一起做生意吗?生意做成了,你会很快得到这三十万。”
布雷一听,又惊又喜,原来叫他进来是为了让他一起做生意。他问:“什么生意?”
蛤蟆镜说:“当然是大生意,要是想跟我们一起干,就先入股。”
布雷说:“怎么入?”
蛤蟆镜抬头看了一下阿四,阿四心领神会,立即把左手臂的袖子卷上去,然后伸到布雷面前来。布雷看到阿四手臂上刺有一个模样恐怖的骷髅头。蛤蟆镜说:“你只要也刺上这样一个标志,就算入股了。”
布雷一下子犹豫不定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想刺上这个东西。”
蛤蟆镜说:“那你走吧,既然你不愿意入股,我也不强求你。”
布雷显得举棋不定的样子,呆了一会儿,然后才站起身,再看了看吸着香烟一直在观察他的蛤蟆镜,慢慢地转过身,向外走去。蛤蟆在后面说道:“要是你愿意,还来得及,今晚我在这里等你。”
布雷回头说道:“那好。”
阿四看着布雷离去的背影,对蛤蟆镜说:“老大,你就这样让他走了?”
蛤蟆镜很淡定地说:“没事。”
阿四说:“我担心他坏了我们的事?”
蛤蟆镜说:“放心,他不会,我的眼睛不会看错人的。”
阿四说:“今晚他真的会来?”
蛤蟆镜胸有成竹地点了点。
蛤蟆镜的眼睛真的没有看错人,这天晚上布雷果然主动来找蛤蟆镜,他也见到了蛤蟆镜,只是,令布雷感到非常意外与惊惧的是,他看到浑身是血的蛤蟆镜竟然是被人抓着四肢抬着走出酒店大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