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离孤看完无尘笔记上出现的那一行行小字之后,他就已经恍然明白了所谓的天生八星,吞噬星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时也知道了那道题的答案。
“之前离雨淅对我说过,人体是有限的,对于一个人来讲,七段星脉已是极限,人体是绝对不可能承载八段星脉,否则,那个人的身体就会爆掉,是绝不可能活下来的;其实那丫头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当那八段星脉还没有完全成形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意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了,为了生存下来,它们便会转变自己,将自己变成吞噬星脉,然后互相吞噬着对方。一场残杀之后,剩下的便是同归于尽......”
说到这,离孤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星脉终究是星脉,它们当中蕴藏着无限的生机,即使星脉全部消失了,但它们蕴藏着的生机却可以尽数释放出来,这抹生机既不是星脉点燃绽放的星光,也不是天地元气,笔记上称之为灵力。”
“当星脉消失的那一刹那间,那抹生机却在人的体内中开辟了一个天地,就像是永恒之境一样,相对于外面元气纵横的世界而言,我体内的天地也相当于是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小世界,那是一个充满源源不断灵力的世界。”
便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了那夜无尘问他什么是修行,他回答说世间的修行无非是引元燃星凝魂这几个步骤,现在看起来,以他的情况而言,想要踏入修行之道,终究要和别人走不一样的路。
想到这,他的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笑容。却听见无尘轻声说道:“想要走和别人都不一样的路,就要付出和别人不一样的代价,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离孤恭敬地跪了下来,对着无尘说道:“我准备好了,无论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和艰辛,我都要坚定不移地走下去,永远也不会回头,师傅......”
话音未落,却听见无尘平静地对他说道:“打住,别叫我师父,我可没法做你的师傅,那枚戒指也不是我要送你的。”
听到无尘的话,离孤震惊地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那抹白衣,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尘淡淡地解释道:“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这世上你不是第一个没有星脉的修道者吗?”
离孤点点头,说:“当然记得!”
无尘继续道:“世上第一位天生八星的人叫做凌恒!”
“凌恒?”离孤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忽然震撼地叫道:“传奇时代第一强者,帝尊凌恒?”
“怎么,你也听说过他?”
“这个世上谁没听说过帝尊凌恒啊,虽然在那些故事的结尾,他已经于几千年前斩破天穹离开这个世界了,但他的传说一直流传在我们心中。”
听到这个回答,无尘轻轻一笑,转身望向苍茫的夜空,惆怅似的道:“没错,他的确是一个应该被所有人都记住的人,毕竟,他才是这天地间的最大传奇,是古往今来的第一高手!”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他也是永恒之境的建造者,是这里的第一位境主!而伴随永恒之境同时出现的,还有这枚戒指。在他离开这个世界的前一天晚上,他将这枚戒指留给了他年幼的师弟,并告诉他,要是有一天,他在世间看见另外一个天生八星的人,就把这枚戒指交给他。”
听到这里,离孤心头一动,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无尘觑了他一眼,继续道:“后来,那位年幼的师弟便成为了永恒之境的第二任境主,可是他花了一辈子的时间也没有等到凌恒所说的那个人,于是在弥留之际,他又把那枚戒指交给了他的儿子,也就是我。”
无尘稍微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当然啦,一开始我根本没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我总想着,这样万年难遇的人是不可能这么凑巧在我们这个时代出现的,可是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让我看到了你,就在那一天......”
就在那一天,他就坐在这断崖之上,坐在云海之前,看着千里之外的九洲大陆中部,看着那团绯色的血云,陷入了沉思当中,很快,他便看到了那血云下凭空出现的少年,然后,他便看着这个少年被丑婆带走,看着他做了很多的事情,也看着他埋了很多年的尸体。直到最后,他意识到那个少年已经准备好了,这才来到那片山脉,将那枚戒指交给了他。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些话他都没有告诉离孤,只是告诉他:
“你相当于是我师叔看上的人,那你应该算是他的弟子,所以,你不能叫我师傅,你应该还叫我师兄。”
无尘望着那边流云浮动的夜穹,淡淡地说道。
离孤略一沉思,很快便站起身子,诚恳地作揖行礼道:“离孤见过师兄。”
无尘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礼。
抬起头来,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一抹月光斜斜地射过来,将二人的影子拉向无限长的远方。
......
......
“那么师兄,我现在第一步该怎么做?”
坐在断崖上,离孤接过无尘递来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眨着眼睛问道。
无尘轻声道:“你的体内自有天地,天地间自有灵力流动,自然不需要引元燃星,但是现在你体内的那方天地相当于是封闭的,就像是一个没有缝的鸡蛋,那些灵力自然无法使出,所以,你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开天辟地,想办法打破那方天地外的屏障。”
离孤喃喃道:“我懂了,我的第一境界不是燃星境,而是开天境。”
“开天境?这个名字起得不错,论战力,你的开天境便相当于燃星和星离的总和,甚至更强于它们,但你要注意的是,开天境一旦圆满,接下来便会直接进入灵力凝魂,看似和一般人的修道方法殊途同归,可实际上,灵力凝成的神魂和星辉凝成的神魂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都有什么区别?”离孤好奇地问道。
“比如.....灵力凝成的神魂比星光凝成的神魂来的更为强大,更为完美......喂,你先别急着高兴,相对应的,灵力凝魂来的更加艰难,同时也更加危险,说不定,你这一生就交代在这一步了。”
“呸呸呸,师兄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离孤跳了起来,大声叫道。
无尘嘴角翘起,笑出声来。
离孤不打算理他,仍沉浸在可以修道的喜悦中,傻笑着说道:“传说中,天生八星的人可以拥有比传奇强者更高的实力,只是不知道那超越传奇强者的境界到底是怎样的境界?”
无尘当然知道那个境界是怎样的境界,也知道那个境界其实就是先前离孤在崖壁上看到的五个大字,天地一道魂,他们通常都把这一境界简称为天一魂。
只不过,他不打算把这件事情这么早的告诉离孤,只是对他说道:“你先突破开天境再来思考那么远的事情吧。”
离孤忽然眼珠一转,拉着无尘的衣袖,装作极其乖巧的模样,对着无尘苦苦哀求道:“师兄,你能给我表演一下传奇境界的威力吗?我想看看我到最后究竟能达到怎样的高度。”
无尘白了离孤一眼,没好气道:“你当传奇强者是街上的演艺团啊,随便给点钱就可以给你表演了?”
“哎呦,这个放心吧,我不给你钱你不就不是了嘛!”
听了这厚颜无耻的话,无尘理都不理离孤,转身站了起来,面朝着那片云海,出神地望着。
“切,不给就不给嘛,装什么深沉,扮什么酷啊。”离孤低声嘟囔着。
可是接下来,他却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头朝无尘那边看去,只见月光一下子洒在了无尘的身上,使他就如同沐浴在神圣的光辉中一样。一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出现在云海里。接着,离孤便看到一幕不可思议的神奇画面。
漫无边际的云海上,忽然响起一道轻响,一只可爱的海豚迎着蓝色的月光从彩色的云雾间跳跃了出来,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一下子就让它跃到了最高处,似乎下一刻就可以亲吻到那轮皎洁的蓝月。
或许就连它也觉得这样的经历不可思议,海豚发出一道动听悦耳的叫声,之后,它便迅速地降落,重新落进了那片云海之中。
静谧唯美的云海之间留下了两道隐隐约约的痕迹,那是它出现过的证据。
离孤震惊地盯着那处,惊愕地朝无尘问道:“哪来的?”
“从极海那边抓来的。”
“那现在又哪去了?”
“落下云层的时候又送回去了。”
离孤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惊讶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随着无涯楼里的五百本书开拓了他的视野,他当然知道,极海在这个世界的最南面,离九洲大陆有着数千万里之遥,无尘却能在顷刻间将那只海豚从极海里抓来,又能在须臾之间送回去,轻松地就像是从口袋里取出糖来一样,这是何等的境界!何其强大的实力!
“这......这便是传奇境界吗?”
无尘转过身来,看着他,白衣飘飘,宛若仙人。
“其实之前没告诉你,传奇境界也会随着神魂的强度分为两个境界,一者为凌,一者为绝,而我则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进入绝之境的人,也就说在这个世间,我最强!”
我于世间全无敌!
离孤情不自禁地在脑海中浮现出这段话。
他怔怔地看着无尘,使劲咽了一口唾沫,喃喃请求道:“师兄,请开始教我修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