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村里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头天下了点雨,空气里还有一股子泥土的腥味。树林之间,浮着一层的金光,像是要在这些针尖之中,宣誓阳光的舞蹈。
良俊贵走在前面带着她,她呢!心情沉重,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四周的鸟叫声,似乎能带给她一点好心情。像是在为她欢歌,像是在为她鼓舞,像是在为她飞舞。树根盘根错节,有的已经露在外面。于启凤走着走着愣了,以前,路过这边去县城的时候,总是会被这树根给绊倒,今天竟然不知不觉中一步迈了过去。
恍若间,她有一种期待了。若不是家里的条件如此,她也不会这样的离开了家里,虽然家中的二女儿,可是生来也没享过多少福,吃苦的一家子,也就是如此。于启凤每走一步,都会想起来家中的往事。
父亲村里有文化的人,可性子随性了点,村里的学校校长,几次请父亲去做老师,父亲都不同意。倒是做了木匠,原先还算是可以。可好景没多长就因为肺部吸尘走了。为了给父亲治病,家中外债万元,留下了母亲和她姐弟四人。大姐嫁人还算是早,就剩下他们三个守着母亲。
母亲的病是因为父亲走了,才导致的精神失常了。可为了给父亲治病,原先就欠了许多的外债,为了给母亲治病更是雪上加霜了。读书写字,在这个家里更是奢侈的事情,姐弟几个都因此没怎么念书,最高的文化人,也就是两个姑娘,都是初二的时候不念了。两个小子也就念到了小学毕业。
原先真的以为,命运也就这样了。
良俊贵走在前面,背着包裹,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于启凤那样子,笑了笑。“要是没力气了,就吃点面包,给你准备了不少,不差这点!”爽朗的笑声,将于启凤的思维给唤了回来。田地里是耕牛的鸣叫声,地里的人吆喝着,细细听,甚至能听见山上的斧头声阵阵,清水河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贪凉的孩子,还去玩一玩。
若是叫家中的大人瞧见了,定是要打一顿了,河水多凶险啊。村里的屋子,就这样的掩盖在山林之间了。像是与外面隔绝,这是脚下的路,又同外面的世界相连接。
村里出去打工的人真的不多,想要去大城市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有几个汉子,拜托着人去了大城市,也不是很远。有找了门卫的活,有出去卖机器的,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成了那种擦着发蜡,抹着油头,皮鞋锃亮的人,装一装的,或许还会夹个公文包。因此,谁家要是出去了一个,也是村里的大新闻了。
回来的人,会说见过的了城市的繁华,吃着大米顿顿吃饱,从不会提起,在外面过的不好,数不清的自行车,小汽车的。这些东西,在县城里也多少能看见一点。
一路走着,紧赶慢赶算是赶上了这趟的公交车,于启凤喘着粗气,看了一眼良俊贵,还没上车,就瞧见了村里几个熟悉的,互相打着打呼之后就开始拼命往上挤,人挤人,恨不得所有的空隙都填满了它。